“羂索……”
这个曾经有着‘最恶诅咒师’之名,且同样是活了上千年的危险存在,由不得咒高的各位不在意,尤其是他在眼下这么特殊的时刻上门来,就更让人摸不准他到底是何来意。
“诸位、聊聊吧?!”
看着羂索一副自来熟且毫无自觉的模样,咒高这边夜蛾正道还是站了出来沉声道。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你这么狂妄的找上门来,想必也做好了伏诛的准备吧?”
羂索仍然十分轻松的样子,一点也没有独自来到咒术师们大本营的自觉,对这扑面而来的敌意他也是丝毫不在意。
“哎呀……本来以为你们会在意关于他的秘密呢,没想到各位却这么冷漠,看来所谓的同伴也不过如此。”
“你说的那个他,是谁?!”
羂索欲擒故纵的把戏十分粗浅、简陋,但就是如此,夜蛾正道他们也心甘情愿的钻进了这个套中,因为似乎并不需要说明,前者口中的那个‘他’也没有其他人选了。
只是……羂索这个家伙会这么好心转程过来告诉他们关于源一的情报?
像是看出了夜蛾正道等人思虑的地方,羂索接着说道:“你们也不用多做无用的猜测,我的目的就直接告诉你们吧,很简单、我就是要将关于他过去的一切告诉你们,作为曾经的亲历者,这份情报无论是真是假都价值不小吧。
至于为什么……同样也很简单,我只是想看看,当你们得知了那一切后,还能将他当做你们的同伴吗?”
毫不掩饰的恶意与直接挑明的目的,羂索摆明了是想将过去的一切详细告诉他们,然后坐看众人是否会与神源一反目成仇,他吃定了咒高这边的弱点。
没错、无论咒高这边是怎么想的,最后大抵都会同意羂索的提议,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夜蛾正道他们这边虽然哪怕现在神源一已经做出了攻陷皇居的骇人之事,但说实在的、他们更多的也是怀疑其中有什么内情,而不是直接将其视为敌人。
固然其中也有咒术师们对那些皇权什么的东西不太感冒的原因,可更多的还是他们对神源一作为同伴的信任,而眼下羂索便是试图以关于神源一的秘密来作为赌注,尝试摧毁他们之间的这种联系……
“我的这具身体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咒术的普通人,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动什么手脚,当然、杀死这具身体同样也没有任何意义,那么、选择吧。”
结果自然不需要多言,咒高这边只是略作商议一番,便还是决定同意羂索的提议,谁让此刻关于皇居那边神源一的消息几乎无法获得更详细的情报。
而他们又迫切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五条悟诡异的直接回了五条家,本来是想要到时候无论怎样都去找他了解情况的,不过眼下有羂索送上门来,那便先听他的话也不急,正如其所言、即便是谎言也有谎言的价值。
“那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了……”
————
皇居陷落,加上此前霓虹的一些权力高层人物遭到莫名刺杀的风波,还有对马市的陷落,它们顿时将霓虹卷入了在国际上也是不容忽视的风浪顶端。
加上网络上那些视角混乱,更像是什么电影灾难片段的短视频,一时间各种说法甚嚣尘上,其中最引人注目和讨论热度最高的说法,自然就是做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那些所谓的咒术师当中的一个极度危险的存在。
并且很大可能就是先前传的很火热的那个传闻中,长生不死、活了上千年的恐怖存在!
人们最喜闻乐见的便是那些听起来就不同寻常的传闻,如果能够带有某种奇幻色彩那就更好不过,名为想象力的东西会填充那些传闻的血肉,使其变成传播甚广的故事。
如今便大概是这种情况,何况对于那些看客来说,霓虹发生的灾难关他们什么事?退一步讲、这些看似恐怖的灾难,实则对于普通的民众来说其实影响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皇居被毁了影响到他们的生活了吗?高层的大人物大面积被刺杀又波及了多少?即便是对马市的陷落,那些诅咒师实际上也懒得去杀戮普通人,因为他们同时也在忌惮着那位现世的神明。
加上霓虹自有国情在此,不对那些大人物的死欢呼雀跃就已经是好的了,所以在更大范围的讨论中,发生在皇居的灾难竟然是以娱乐新闻的形体出现的。
当然、这是在事不关己的民众们当中的形式,官方的通告自然是将其定义为恐怖分子,即便他们也已经得知了某些信息,而正是这些信息,却是让他们陷入了某种说不明的恐慌之中。
有一个念头不可抑制的从许多大人物的脑海中升起:如果……如果那个人要对他们下手,来夺取这片土地统治的权力,那他们还能怎么办呢?
答案很凄惨:没有办法。
咒术对普通人来说和那些所谓的魔法、超能力没有任何分别,尤其是其中顶尖的存在,堪称神迹也毫无问题,而这样的人要是想对人类中的一些个体造成威胁,那简直再简单不过了。
如果没有同一侧咒术师的帮助,一只咒灵就足以让他们死于类似心脏麻痹的离奇原因,这也是霓虹咒术师能有如此地位,这个国家从政治层次到经济都有着术师极高深度参与的根本原因。
地方太小、人也少,术师们的手脚足以把控大部分的命脉,而现在、貌似就有一位咒术师群体中也是绝顶的一位存在,正在进行某些令人胆寒的行动。
可他们依旧只敢在新闻中不指定某些群体或个体的模糊化处理,并疯狂向咒术界的高层发函询问,却始终是石沉大海或者得到一些有和没有差不多的回答。
其实这种态度大概就能说明一些事情了,但正是这样才更令人绝望!
霓虹咒术师与高层高度的融合性,就导致了他们对咒术多多少少都是有了解的,有些甚至就是那些咒术家族的一脉专门负责现世的地位经营。
所以他们对那个攻陷了皇居,可能与其他几处地方的动乱脱不开干系的存在讳莫如深,只要对方还没有将剑锋上的血甩在他们的脸上,他们就会装作是鸵鸟不先叫破其存在。
攻陷皇居、暗杀部分高层、甚至是占据一座城市,如果换做别的地方的权力人物,大概已经勃然大怒试图调度军队去清除那些作乱的个体了吧。
先不说霓虹有没有军队,就算是有他们也不会选择这条死路的,别说普通人的军队了,就算是一只精锐术师构成的队伍,也不可能是那位的对手。
能对付顶级咒术师的只有顶级的与咒术有关的存在,五条悟、夏油杰、九十九由基、乙骨忧太……然后他们悲哀的发现,这些人似乎都与那位存在有关。
若以最悲观、最糟糕的情况预测,这些顶级的术师如果集体拉起反旗,那他们似乎只有跪下来高颂前者的尊名,然后献出一切任由他们对这个国家为所欲为这一条路了。
不过万幸的是,五条家的家主还有其他几位似乎并没有参与到此事之中,五条悟与乙骨忧太去解决了对马市的诅咒师们,夏油杰已经抓到了暗杀那些贵族之人的一些马脚,并且他在收到一些暗示性询问的时候也表现出了顶级演技才能伪装出来的正常反应。
九十九由基倒有些可能,但她正在执行的任务排除了她参与的可能,于是现在便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造反’的咒术师大概只有一个,其他人都是受肉重生的古代诅咒师,而坏消息嘛……那一个咒术师可能有些强,搞不好是那种一个能顶大半咒术界的水准。
……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你躲在这里,家门口都已经快被堵满了吧?”
夏油杰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他紧盯着五条悟的目光有些不耐,后者还在他面前摆弄着价格不菲的名茶和大师作品的茶具。
得知了皇居的事情后,夏油杰顾不得处理他刚找到的线索,便利用式神快速赶到了五条家,完成任务后躲到家中的五条悟让他明白了其中必然有什么异常情况,于是他便风风火火的赶来质问。
不只是他想搞懂心中的疑惑,上面的人也拜托了他向藏起来不肯见人更不肯回答什么问题的五条悟问清,至少也要搞明白一部分真貌吧。
面对夏油杰、他的这挚友的质问,五条悟将碧绿的茶水分到瓷杯中,然后在前者快要压不住的焦急之心中,终于缓慢的开口了。
“都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摧毁皇居的的确是他,接下来他要毁灭秩序,与我们所有人为敌。”
夏油杰眉头蹙起,半响后问道:“为什么?他本来就是这一切的缔造者,只要他想,这些东西唾手可得,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五条悟抬起眼皮,那双原本璀璨的六眼显露了全貌,其中却是疲惫过后某种重新生长起来更加难以摧灭的坚定。
“因为时间不够了、杰,那个传闻不是假的,至少在大多数人眼中是这样的,而源一已经看到了那种未来,所以他决定利用这个机会摧毁过去腐朽的秩序,从而能够在翻起的土壤中种出新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