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道彻底迷茫了，所以她现在到底在不在仙界？
见状，白泽也反应过来，它奇怪地问道：“你难道不是仙界修士？”
沈则道理所当然地摇摇头，“不是啊，我修为只有金丹。”
这下轮到白泽惊讶了，“金丹？怎么可能？”
天弃之地好歹曾经隶属于仙界，哪里是一个金丹修士能轻易进来的。看这个女修轻松的模样，恐怕进来的一路无比轻松。
白泽神情严肃，但是因为它的脸也被鲜血浸染，沈则道根本看不清它的神色。
它试图调动体内的力量，来探测眼前这个女修的命运。但是体内的锁链牢牢困住它的力量，能够保持清醒已经极为不易，还想要使用力量，无异于痴人说梦。
即便如此，它依旧想要尝试。不过片刻身上冷汗直冒，铁链发出蓝色光芒，在白泽体内长出倒刺，不停旋转抽打。
“啊！”巨大的痛苦席卷白泽的大脑，它忍不住痛呼出声。
“你没事吧？”毕竟是瑞兽，看到它这么痛苦，沈则道有些担心。
在修真界众人的认知中，瑞兽都是心思纯善之辈，眼前的白泽虽然说自己作恶多端，但她并不相信。
因为白泽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如果是大奸大恶之徒，不会有这么舒服的气息。
白泽此刻被痛苦占据全部心神，连沈则道的声音都听不到，痛苦至此，它依旧没有放弃调动体内的力量。
沈则道叹息一声，不禁抬头看向头顶，这里依旧被水流包裹，但修士行走其中，如履平地。
否则以她自身的实力，是无法长时间留在水底的。
天弃之地，被上天抛弃之处。
沈则道预感这里藏着大秘密，但是这个秘密她不能去探寻，如果能离开天弃之地，恐怕不能想不能念，否则就会招来巨大的祸患。
她仔细端详周围的几个笼子，光线很暗，她只有凑得很近才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身后的朱雀，两翼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随着朱雀身躯剧烈撞击，翅膀在身后无力地晃动，分明是被彻底折断了。
身上的血肉一片模糊，若不是白泽说它是朱雀，沈则道看半天可能都认不出来。
还有瑞兽麒麟，头上的双角被折断，后背鳞甲也被尽数剥离，身上全是翻卷狰狞的伤口，让人不忍直视。
这么多神兽，除了白泽，竟然没有一只能够保持理智。
它们日日在此经受非人折磨，究竟是为什么？
可能是光线昏暗的缘故，沈则道眼角酸涩。
白泽突然发出阵阵笑声，笑声沙哑低沉，却又蕴含着丝丝缕缕的快意。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
它再次抬头，看向沈则道的目光满是赞赏，但是很快目光又变成了嫌弃，“你太弱了。”
沈则道沉默。
白泽选择性忽略了沈则道的表情，“受某些原因限制，很多事情我都不能告诉你，但是只有一件事希望你谨记。”
沈则道立刻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相信你们的天道。”
心中一动，沈则道立刻答道，“好，我明白了。”
见沈则道如此懂事，白泽欣慰得连连点头，“你继续往深处走吧。”
沈则道立刻看向前方，黝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白泽和她无冤无仇，没有必要害她。
沈则道的身影渐渐消失，白泽眸光一闪，一道白光从它眉心射出，穿过铁笼，进入沈则道体内。
做完这一切，白泽轰然在地，铁链发出哐啷哐啷地声响，它眼角一片湿润，它抬头看向失去理智陷入疯狂的老友，心中怅然。
只希望沈则道能争气一点，它们也能早一点结束痛苦。
白泽眼眸微阖，愣愣地看着地面，直到眼神渐渐涣散。
沈则道穿过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区域，眼前突然豁然开朗，虽然入目也是一堆铁笼子，但是此地的光线好了许多，也没有响彻天地的怒吼声。
只是，这里的笼子里关押的都是人。
众人目光齐齐看向沈则道，沈则道脚步一顿，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金丹期的小修士，你怎会来此？”一个女修开口缓和气氛。
沈则道转头看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实在是太凄惨了。
关押神兽之处光线昏暗，沈则道又不能利用神识探查，肉眼看到的都有限。
此地却是光线明亮，一眼就能看清女子正在经历的痛苦，比她修为被废更甚数十倍的痛苦！
女子却露出一个微笑，“吓到小友了，实在是条件简陋，没法更好地招待小友，是我们的过错。”
沈则道胸口酸胀，眼角微微发红，她忍不住走到女子面前，“前辈……你们究竟为何被关押在此地？”
女子伸出手，想抚平沈则道皱起的眉头，但是她的手被铁链缠住，根本不能挪动。
沈则道心中焦急，忍不住把头靠近铁笼。
“停下！”女子脸色惊慌，连忙喝制住沈则道的动作。
隔壁笼子里的修士见状哈哈大笑，“这可不是普通的铁笼，此乃噩梦笼，触碰到笼子的生灵脑海中出现最害怕的事物，如附骨之疽，驱之不散，还会附加数千倍的痛苦。”
“你实力这么弱，恐怕一旦触碰，就会精神崩溃而死。”
沈则道看向眼前的女子，眼角热泪滚落，“这样的痛苦，您日日经历，究竟是为什么？”
沈则道也不知道为何，她看到眼前的女子就觉得十分亲切，心思也比平日里敏感了许多。
“因为立场不同，技不如人，所以沦落至此。”
“好孩子，你不属于此，和我们接触太多，沾染上我们的气息，不利于你日后飞升仙界。”
仙界，又是仙界，仙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快走吧，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
“快走吧……”
“快走吧……”
众修士一同开口，催促着沈则道离开。
沈则道后退一步，轻轻摇头，“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好孩子，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谨记一件事，相信你们的天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