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是皇帝的亲姑姑,地位尊崇,可也没有权力逼着人家和离。
“不和离,那他便给我一纸休书也成,再不行就把事情闹大,跟他义绝,只要最后能脱离沈家。”
在本朝,男女解除婚姻关系有三种方式。
一是和离。
二是休妻。
三是义绝。
这三种方式第一种最为体面,闻芷自然想以和离的方式结束这段婚姻。
成山郡主陆满悠为她不平:“可是闻姐姐,你养着沈家几十口人,这么多年付出青春付出金钱,就这么放过沈继阳,成全了那对狗男女,你真的甘心么,难道不觉得不值?”
闻芷苦笑道:“没什么值不值的,当年嫁给他是我的选择,这几年守着沈家也是我的选择,每个人都要为自已做的选择而承担后果。”
她对沈继阳并无多少感情,毕竟当年本就只是因凉国公夫妇多番逼迫,才替嫁到沈家的。
或许,若无娶平妻一事,即便永无夫妻之实,只要能互相尊重,她也可以与沈继阳就这样过下去,直到老直到死。
“不过属于我的东西我要带走,我是担心沈家人会翻脸不认人,扣下我的私产,甚至对我下阴招,所以才要请大长公主撑腰。”
陆满悠挽住闻芷的胳膊,笑道:“这你放心,有我跟母亲在,你的资产谁也别想夺走一分。”
当年她病重,要不是闻姐姐出手救治,她早就见阎王去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想着报答。
“多谢郡主,多谢大长公主。”闻芷起身福了福,脸上露出笑意。
两个多时辰后,闻芷回到广陵侯府,才进内仪门,有个媳妇疾步走来,说老夫人请他即刻过去。
闻芷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往慎心堂而去。
行至堂屋内左转,来到东屋,至老夫人跟前。
“不知婆母急着唤我来所为何事?”
老夫人笑盈盈地拉她在身侧坐下,亲手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水,转递给闻芷。
“又去铺子里了?也怪累的,快喝口茶润润喉。”
沈继愉在旁看着,脸色黑黑的,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母亲这么客气做什么,二哥的事直接让她去办就是了,她还敢说不么。
“算不上累。”闻芷看她这般殷勤,便知是有事相求,故意不主动开腔问,只坐着悠然饮茶。
过了一会儿,老夫人便按捺不住,提起了沈继安的事。
“我想着你与窦老板是旧相识,交情深厚,你去求求他,请他向大长公主说情,以大长公主与窦老板的交情,定会卖他一个面子,如此你二弟的案子也就可以了结了。”
原来是这个事?
闻芷微蹙眉心,垂眸掩住了眸底的嫌弃。
沈继安奸杀民女、作恶多端,那是一条人命,她凭什么以为她儿子可以就此脱身而去,逍遥法外?
“婆母有所不知,那陆大人最是刚正不阿,忌讳徇私枉法,走他的路子是不可能走通的,这个事我管不了。”
听闻此言,老夫人倏地沉下脸,右手捏紧了掌中的迦南木珠串。
“是管不了,还是故意不管?只因为继阳要娶郡主,你便这般绝情,连家人的死活都不顾了,真没想到你竟是这么善妒的人,为人妻者最忌的就是善妒,这样家宅难以安宁,我们沈家的媳妇更是要求大度宽容,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
闻芷笑眼回视过去:“那我与沈继阳和离,解除夫妻关系,就不用守这个破规矩了。”
老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沈继愉也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和离?你是认真的?”
闻芷点头:“怎么不认真?广陵侯府很快就会有新的主母,我还留在这儿做什么?”
老夫人盯了她一会儿,冷嗤道:“和离之后你能去哪儿?闻家那个小宅子能容得下你?薛家已将你赶出门,凉国公夫妇早已不认你这个养女,你难道还能死皮赖脸回去?迎娶郡主的事已经定下,再怎么折腾也是无用,还不如老老实实将婚事操办好,将来能博个宽容贤惠的好名声,继阳也会念你的好,多给你些恩宠,这样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