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分家老二一家虽然没分走什么东西,但是一家子人走了,剩下的老三一家可不是好说话的,从此以后日子就难过了,她越想越气。
到村口坐上牛车,车上已经有三个妇人了,都在热火朝天的讨论陆二银一家是要翻身了,满眼的的羡慕。
是呀,能出个秀才是多荣耀的事呀,他们只在镇子上见过,十几年也就才那两个,就是现在镇上开学堂的老秀才,还有一个在县衙当差,那是官饭的。
现在他们村上也有了,本来都想把土地挂到陆思远名下省些税钱的,但是前些年县里出了些事,就是为了挂田省税,闹的沸沸扬扬的还有人丢了功名,陆思远小心谨慎爱惜名声,只挂了外公一家子。大家没有沾到光,占到便宜,陆家也还是会继续穷下去。不挂田,陆思远只是自家省点税,收不到啥好处能有啥用。不过村上有个秀才总归还是很荣耀的,何况陆思远还那么谦逊有礼,平时帮乡邻读个书信都不要钱,写个书信都是他们主动带几个鸡蛋。不像大房那一家子,读书没读出个名堂来,还学会了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毛病。现如今人家陆二银不声不响的都买车了,眼看着是要翻身了。那还能不让人羡慕吗?罗小芳听着这些话心里更堵了,没理他们。
很快牛车坐满了就出发,车上人更多了,说的更起劲了,说人家的子女个顶个的乖,有礼貌,感觉就连以前看着穷酸的茅草房都透着几分雅致了。
到了镇子上找到陆大金和陆启明,把饭菜拿出来吃,呵呵呵,那么大一家子人,两斤肉,这父子俩的菜就占的有八两。
父子俩大口大口的吃着,罗小芳今天不想说话。
“娘,奶怎么舍得买肉吃了。”陆启明边吃边问。
罗小芳这才开口说:“是老二家送的,他屋头把闺女找回来了,叫陆瑶。不晓得她走的啥子狗屎运,上山捡了头野猪。长的一脸骚气样,看就不是好东西,前几天还有人坐着马车来找她,昨天晚上就买了驴车回来,也不知道那钱干不干净,才13岁就不正经,给陆家丢人……。”罗小芳越说越气,话越说越难听。
父子俩的脸色瞬间不好了,老二一家是他们曾经最看不起的,都是当下人使唤的,没想到分了家还翻身了。家里出了个秀才不说,还出了好闺女。
都没了说话的兴致,吃完饭就各自做自已的事情了。
陆启明现在的压力很大,他只有最后这一次的考试机会了,如果今年还考不上就要回去做他最看不起的泥腿子了。
在村里能读书的人都是让人羡慕的,总觉得自已不一样了,原本只有村长的小儿子,猎户家的儿子和他陆启明在上学,后来猎户在山里出了事,被狼吃了,他儿子就退学了,于是只有村长小儿子和他两人上学,这是走哪都会被人高看一眼的,多少小姑娘看他们一眼都会脸红。结果二叔竟然也送了陆大石去上学,瞬间就把读书人的档次拉低了,他看着他就烦,才上两年学就敢帮镇上书铺抄书赚钱,三婶不知道在哪听说了,又看他多年只出不进,在家又吵又闹,他的生活费又降低了,要不是爹存了点私房钱,他这日子都没法过,去年童试时,他多年求学依然没中,而那个泥腿子竟然不光中了,还是个廪生,每个月有县里二两银子的补贴,陆启明的头又开始疼了,最近他结交了镇上陈老板家的儿子陈不凡,想着今年再考不上明年至少能去陈老板家的铺子里上工,那也比回村里当泥腿子好的多。至于努力一把争取考上个秀才,那也只是他给家里画的饼,若是那么好考,不满大街的秀才了,这么十几年也就出了三个,村上出来的也就陆大石一个,但是读书出来还是很有好处的,给人当账房,伙计都比在村里强,村长家的小儿子今年就已经到县城当伙计了,一个月有一两银子呢,眼红了多少人。陆启明回到学堂见到正和镇上几个少爷吹牛的陈不凡,笑的一脸谄媚,跑上去叫着:“陈少爷去哪里玩呢,带我一个呗。”
陈不凡笑容一收:“我们要去的地方,你去不了。”
“哪就不能啊,带我去长长见识呗!”
陈不凡见他死缠着,无奈便说:“好吧好吧!带你一个,你看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