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叫着清醒过来。
入目的是站在我床边的季靥。
我一愣,不受控制的往一旁逃走。季靥伸手将我拉了过去,粗暴的把我按压在床上,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我,声音里满是低沉着的怒火。
“还没学乖?”
他箍着我的下巴,盯着我。
我不知道他口中的乖到底指的是什么——是把我彻底变成楚柒,还是单纯的,一个没有感情的玩物。
“你是谁。”
“楚时。”
下巴处的疼又尖锐了几分。
我感觉我的下巴即将被捏脱臼,男人眼中满是平静,恍若深渊一样。
我突然的想起了那个和鱼粥老板交谈甚欢的人,想起了服装店里设计出那套深蓝色翠鸟礼服裙的人,想起了那个会在深夜的海洋馆里深拥我的人。
我承认。
我其实爱他。
那种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的爱。
那种大概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的爱。
我笑了一下,机械一样的伸出双臂攀上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拽向我。季靥一愣,来不及反应。
我死死的箍住他倒在我身上的身子,单薄干涩的唇吻上他的,一双手缓缓的探入他的怀里,抚摸他逐渐滚烫坚硬的身子。
季靥的眸子里多了一分火气。
他盯着我看。我用力的抬起头去凑他的唇。
“楚柒,你到底想怎样?”
“放我出去。”
季靥笑了一下,突然反客为主的将我压倒,我用力的抓紧他的肩膀,哽咽着不说话。
……我爱你。
……我是楚时。
我的唇角扯出一抹笑来,在酸痛中再次沉睡。
至少这一夜,我是快乐的。
从初识到现在。
至少这一夜,我什么都不想,只想爱他。
昨夜里的一切像是一场酸疼又甜美的梦,醒来后我仍旧是个“神经病人”,仍旧待在神经病院里,仍旧对着雪白的天花板。
我吐出一口浊气。
从那以后,季靥几乎每夜都来。
我以为我的余生就要一直一直在神经病医院里度过——白天接受治疗,晚上被迫承欢。打破我安静生活的是“楚时”病重的消息。
我被重新拖回了楚柒的病房里,眼见着的是像瓷娃娃一样的人,住在ICU加护病房里。我微愣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病重。
“她……”
“你满意了?”
满意?
我根本听不懂季靥的话!
季靥气急一样的踹向我:“楚时为你自杀!你满意了?”
为我自杀?
呵。
我苦笑着摇头,怎么可能!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为任何人去死,她只会不停的利用一切,想办法得到所有的好处!
呵。
“季总还真是单纯。”嘲讽一样的话语总在面对楚柒时毫不犹豫的吐出,季靥的眸色一凛,拽着我把我拖起来后又狠狠的按在地上。
“季靥你想怎样!”
“磕头!”
“为她磕头,直到她醒过来!”
“凭什么!”
刺鼻的消毒水味儿让人十分不爽,男人粗糙的双手扣得我的肩膀生疼,可却不及心底半分。
有人猛的拽向我的头发,迫使我抬起脑袋,看向ICU病房里躺着的人。
“楚柒!你到底要怎样才甘心!”
男人声嘶力竭的吼叫声直达心底,语气里满是憎恨与厌恶。我咬着牙忍着头皮处发麻的疼,一字一顿的道:“凭!什!么!”
我咬着牙抓紧衣摆,哪怕是死我也不可能向楚柒示弱!
“不磕?”
季靥的眸子里满是阴暗:“你想救的人就在旁边的ICU里,要不要让他们替你磕?”
我一惊。
有冷汗从我的额角处冒出。
养父!养母!
我的家庭早已因为经济压力千疮百孔,我又怎么能让他们为了我承受更多!我咬紧牙冠,只恨不能将眼前的男人撕扯成碎片!
“季靥,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让你——万劫不复。”
我的嘴唇一阵蠕动,万般酸涩纠结连带着胃酸反上喉咙,灼烧得我的嗓子生疼。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被人按压着脑袋强行磕向地面。
当——!
当——!
当——!
万劫不复么。
我的尊严,我的一切都被这个男人肆意践踏于脚底,这就是他想要结果?
几个响头过后,我已经大脑发蒙,额头已是一片绯红,青青紫紫的让人触目惊心。我被嗑得头晕目眩,眼泪却倔强得不肯掉落。
季靥回头瞥向我。
他一怔,蹙眉冷笑一声看向一旁。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
只记得有人问他:“季爷,还磕么……”
季靥的声音犹豫了一下。
“拖下去,关去阁楼。”
……
我醒来时,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尤其是额头——凉凉的。抬手一摸,触碰到的是已经干了的血块。
我笑了一下。
又回来了,这个阁楼。
胃里的翻涌提醒着我,我还活着。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