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宰人 文 / 肥妈向善
当众指骂,这花正珂明摆是皮痒了,不怕死了,对着全天下的人说这些话。
黎季瑶怒得将手中的筷子差点折成了两半,丫丫的,这群花家人是群疯子。
三七忙拉住她袖口,生怕她一不小心出众出境了。
四周围观的,七层楼高向下俯瞰的,八成有一千双以上的眼睛,都虎视眈眈他们这儿,不停有唏嘘声冒出来,看好戏的程度高涨,不亚于看擂台赛了。不,许多人,是把这场闹剧看成是比赛前的热身赛了。也因此,如果在这会儿,两方人马,谁想抽身而出,说不唱这句戏了,恐怕在场的数千观众没有一个能同意的。
其实,那通往饭馆门口的道,已被人墙围得像铜墙铁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花夕颜身边和黎季瑶身边都是带了奕风这样的高手,可是来参加仙剑大会的人,岂会缺乏高手,这样的话,她们要离开这儿,如果不能服众,貌似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柳姑姑心头蓦地划过一道惶恐,难道他们要在这儿栽在花家手里了。
与站在不远处的贤王极快地对了下眼神,花正珂料定了花夕颜是绝不敢转过身来的,于是更理直气壮,冲天下所有人说:“事情已是明明白白,做了坏事心中有鬼的,如何虚伪,自然面对天下和众人,乃至她亲爹。”
“你说的谁呢?”一道犹如黄莺出谷的嗓音,瞬间夺去了在场所有人耳朵的注意力,众人为其惊艳时,同时注意地听,是把花正珂的声音自动忽略了去,听那女子美艳的声音回荡在馆内,“鄙人的家臣已经说了,与你们毫不相识,本是念你们是无意中认错了人,想放过你们一马,正好,全天下的名流大人都在场,为此可以见证。”
花家人听完她这话全部一怔。
想她这口气竟然自信满满,不像有贤王说的破绽。惊慌之间,花正珂又向贤王那儿问去一个眼神。
贤王对他颔首,神情自若,左手举三手指捏兰花指做法,只等花夕颜转过身的瞬间。
那一刻,所有人的气息好像都屏住了,数千人容纳的饭馆里,竟然是鸦雀无声。那背对众人的女子,着的一袭柳红绸衣,衣服上没有花样,看起来平凡无奇,然而,上好的绸缎光泽是骗不了人,足以说明这女子其掩饰底下高贵的身份。使得更多关注的眼球,益发是被吊起了胃口,很想一睹女子的芳容。
几千人吞咽口水的同时,那女子终于转过了身来。
五官非倾国倾城的妖艳,但是,绝对不可忽视的一种雍容华贵的高贵光华,笼罩了女子全身,尤其女子那一双杏眸,是无法形容的一种美,让人从她眼中似乎能一瞬间望到的是满星的宇宙,震撼的惊艳。
众人相觑,若是无法置信,因为,如果,如果他们有些人在东陵呆过,并且目睹过东陵皇后归来那百鸟朝凤的盛景时,都不会记错这样一张面容,绝对不会记错的。这个人,就是早已名扬天下的东陵皇后宫槿汐。
东陵天子为龙尊,被天下人所敬仰的一代君王,这里面,有许多人,包括贤王,包括花家,都是东陵进贡国的臣子,面对东陵皇族,是要下跪朝拜的。而花家人,是疯了傻了?竟然挑衅东陵皇后?说东陵皇后是他们家的孩子?
摇头叹气声,四处纷嚷而起。没有错了,这群花家人,是想巴结权贵想到傻了,想着把东陵皇后错认为自己女儿,可以一飞升天。岂不知道,这一飞升天,恐怕不是升官发财,是要脑袋丢了。
柳氏惊讶了一声,倒是有了自知之明,带女儿儿子连退好几步想撇清关系。
花正珂面色唰的青白,四肢冒着寒气,打起抖,同时,眼神蕴满了愤怒望向贤王:你,你不是说,可以吗?你这是见不得我们花家好,把我们花家都往火坑里推是不是?好狠毒!等我,等我这会儿揭穿你!
贤王猛地吞一口口水,这一口差点是呛死了他自己。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花夕颜那张完美无缺没有一点伤疤留下的娇容上。怎么可能?明明,明明他都做完法了。
常青也是无法置信的,贴在他背后说:是,是把药都撒到了她用的雪里头了,绝对不会有错的,属下亲自撒的药。
如果放药的程序没错,做法的程序都没有错,岂不是,这个人,确实不是花家大小姐花夕颜,而是东陵皇后宫槿汐。
这个认知,让贤王脚底大大地趔趄一把。
怎么可以不是呢?怎么可以!
她应该恨着他,应该对他恨之入骨,不惜一切想逃开他。他要揭露这一切,让天下人明白,是他不要她,他比东陵天子更高一筹。
只要瞟过贤王脸上一抹表情,花夕颜都看得清清楚楚这男人都在想些什么,不用想,都是一些龌蹉至极的念头。这贤王真是,她见过的人里头最蠢的,怪不得会被她坑了三分之一的家产。
给柳姑姑使个眼神。柳姑姑接到她示意,带人疾步冲上去,一把拦截在了想落荒而逃的花家人面前,举起手掌,啪,冲跑得最快甚至想冲过拦截圈的柳氏,甩了下去。宫中的姑姑打人,那绝对是非常老道的,只一巴,已是打到柳氏半张脸全肿了,像面饼似的,头发散乱,夫人的姿态全没了。
柳氏哇一声想痛哭,却在遇到柳姑姑的眼神时,生生地噎住了气。
柳姑姑冷冷地打量这群花家人:“刚我已经一再和你们说过了,我家主子绝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你们好大的胆子!我家主子有意放你们一马,你们却执意冒犯,知法犯法。给主子统统拿下!”
柳姑姑身后几个大汉冲上去,不费吹灰之力将想逃窜花家人全部按倒在地。
花家人面色灰败,惊惧不已。只听四周看戏的人幸灾乐祸地说:完了,完了,不知死活,鸡蛋撞石头,这群疯子竟是去得罪东陵的皇后,是都不想要自己脑袋了。
没错,就以刚他们冒犯花夕颜的举止,足以以犯上之罪处以斩首。
黎季瑶看得高兴时,把手中筷子啪嗒一折,快乐死了,对花夕颜心底里又佩服了几分。花夕颜那是沉得住气,知道如何拿捏人,到这会儿真是大快人心。
当然,花夕颜的布局远远不止如此。
据她所知,花家这些人,肯定是不会想坐以待毙的。而以花家人的脑袋,若是后面没有个指示的,哪能想出这样的主意做出这样的事来。
花正珂把脑袋磕到地上时,同时大声喊了起来:“娘娘饶命,娘娘恕罪,本人冤枉!本人实在冤枉,是受人蒙骗,才做出错认娘娘这样愚蠢的事来。”
这花家老爹,这会儿倒是轻易承认了自己的脑袋愚蠢。花夕颜好笑道:“你受谁的蒙骗了?”
得到她这句问话,不知是圈套的花正珂,仿佛抱住了救命草,口口声声,指向了贤王:“是,是他,是他告诉我的,说娘娘是我女儿花夕颜。娘娘不信可以问他,他还说他在娘娘的东西里下了药做法可以让娘娘还原出真面目。”
贤王突然被花正珂这样一指,无处可逃。不是花夕颜的人挡住他,而是,四周看戏的观众,听到天下负有盛名的贤王都被牵连其中了,怎么可能让他走。贤王此刻肚子里的肠子肯定毁到青了。本以为挑这个地方就是为了让她出丑的,结果变成了他自己变成天下笑话吗?
众目睽睽,贤王倒也是有几分老练,面对过许多风云涌起的场合,拿捏地住节奏,不像花家人这样一被反攻马上狼狈就范。
挥挥袖袍,沉着稳定的步伐,好像自己才是那个无辜受累的人,阮灏君走上前两步,面对众人拱手:“本王是有些疑问,才用了此计。众所皆知,在宫皇后回宫之前,东陵天子宠花家大小姐,并破例将花家大小姐封为了御前尚书,此举,怎能不让人疑心东陵天子与花家大小姐之间的关系。而宫皇后据天下皆知,是在数年前病逝了,死去的人又怎能复活?这是违背天命的事,据史书记载,绝无可能。所以,本王不过是想把一些隐瞒天下的事儿弄清楚而已。本王这药绝对不伤人的,只是让对方的面容回归真貌。当然,东陵的法术了得,本王不一定,真能破除娘娘的易容大法。”
一番仪表堂堂的话,马上让场内的风向变了。众人听贤王这话里头有几分逻辑和道理,仔细想想,似乎真是有这样一回事。况且,贤王没有说错,东陵天子不是说武艺高深吗,说不定是给花夕颜弄了什么大法,让贤王都没法破除。
一时间,质疑的目光,都投回到了花夕颜身上。
花夕颜心底冷笑:这位前未婚夫,还真是有够厚颜无耻的。
黎季瑶嘭的站起来,三七拉她都拉不住,黎季瑶对着贤王道:“本人和娘娘一样,昨晚都不小心中了贤王的陷阱,如此说来,本人的易容丹是被贤王解了,可不是吗?”
众人看她脸,确实是,易容的效果褪去,露出她原先的五官模样。有人知道她是谁,惊呼:西秦的秦王妃。
个把月前,东陵天子风光嫁妹的事儿,远传天下,谁不知道黎季瑶是东陵郡主,后被封为公主,是东陵天子的妹妹。这东陵天子的妹妹,都与宫槿汐在一块了,能说这宫皇后是假的吗?
众人便是一下子被绕糊涂了。因为黎季瑶脸上这易容丹一解,同时说明了贤王用的这药和法术确实是可以破除东陵的易容丹术。
贤王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连西秦的秦王妃都牵扯了进来。恐怕,这下误伤,到时候秦王知道,不知道愿不愿意原谅他。据闻,秦王虽然是个优雅风仪的人,然而,王者风范同样可以在秦王身上表现到淋漓尽致。何况,这黎季瑶是秦王敢娶的王妃,小两口正处于甜蜜期。秦王若是为此想为王妃出口气。
阮灏君越想面色越难看,当然,他得沉住气,把握场内风向,于是道:“王妃用的易容丹,怎么能知道是与娘娘用的易容法为同一样?”
黎季瑶气得跺脚,踢椅子:“你以为天下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小肚鸡肠吗?我皇嫂凭什么非得用易容丹?明人不做暗事,她自然可以用真面目告示天下。而你,作为一名王爷,始终对这事耿耿于怀,难道敢说你心里没有鬼?谁不知道你当年与花家大小姐签了分手约定,欠了花家大小姐一笔巨债,你这是想赖账吧,王爷!”
场内的观众们,突然听说贤王有这样一段缘故,哗声一片。想黎季瑶这话是不像有错的,若不是贤王对某个人心里有鬼,干嘛唯独贤王对这事儿追究不放。其他人,都对宫皇后是宫槿汐还是花夕颜,一点兴趣都没有。
贤王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那份被黎季瑶揭穿了底细的狼狈,暴露无遗。然而,他说什么都不会承认,恼怒地一挥袖子:“还请王妃不要胡说八道。一事归一事,两件事绝对不能并列一提。本王关心花家大小姐,不过是基于对花家人的同情,而且,花家乃白昌国三大望族之一,花家有人失踪,本王不能不关心过问。俗话说的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是这花家大小姐失踪,杳无音讯,怎能不让人质疑呢?”
听他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花夕颜倒不忘给他一个绝望的念头,冷哼一声,道:“贤王如此说法,不过怀疑二点,一是,本宫如今是不是真容示人?二是,花家大小姐下落何处?若本宫给贤王解答了这两个疑问,贤王又将如何给本宫解释和答复?”
花夕颜绝不傻,想挑衅了她拍拍屁股全身而退,绝没有这样的好事。
四周的目光,全落到了贤王的脸上,聚成了一个太阳一般,照得贤王都可以满身大汗。
贤王无路可退,咬了口牙:“若娘娘不能解答本王与天下所提的这两个疑问给大家一个明确的交代呢?”
“若不能,本宫自然可以以死谢罪天下,贤王能吗?”
话音刚落,场内震惊。众人望住她平静的面容,是没人想到东陵皇后竟然有这样的气魄!不愧是龙尊选中的女子。
一个老汉,从七层高的阁楼即最高那层,犹如大鹏展翅,飞跃而下,在惊呼声中,落到了花夕颜和贤王中间,向花夕颜拱了拱手,道:“老生乃古刹门六门主,听了娘娘刚才那话,老生心里十分震动,愿意在贤王和天下面前,为娘娘揭开真面容。”
古刹门三大门派之一,光这个名声,都可以让众人信服。而且,谁也都知道,东陵皇族与古刹门没有任何瓜葛,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六门主是没有理由以前就和花夕颜认识的。由六门主来做这个证明,倒也无可厚非。
众人点头称赞。贤王却犹豫着,实在怕这其中有诈。
六门主一看他那样子,又是一拱手:“不然,贤王可以再指自己觉得足以信任的人,来帮老汉做这个事。”
贤王没有拒绝,拱手回礼:“本王只是想让天下人都看得明明白白的,不想有人误会其中有暗中操作,还请六门主谅解。”
六门主大方地挥了挥手:“老汉正是此意。”
贤王在人群中掠过一眼,其实,也早有在心里头盘算过了,很快,抓住了站在人群里头的天师宫人,说:“以前,本王有幸与天师宫的莫七爷见过一面,还请莫七爷为本王和天下作证。”
莫七爷,岂不是上回在乡间不巧遇上的那鬼手莫七,这事儿,还真是巧。花夕颜想。
莫七爷接到邀请,走了出来,好像并没有认出花夕颜,只说:“论解易容丹这本事,我是不及我师妹十三姑。刚好十三姑也在,本人想请师妹十三姑出来协助。”
众人对他这话点头称好。天师宫的十三姑,是以易容术著名。
于是,上台表演的人,全部到齐了。
六门主从袖口中掏出一个药瓶,对众人道:“此药是上好的创伤药,只有涂抹上伤口,不需片刻,马上愈合。”
众人听他这话,纷纷表露出震惊。
俨然,六门主是想让花夕颜自己破颜。所谓易容,无论是什么样的办法,只要那脸不是自己的,若被刀伤及,肯定是会脸上发生异样,露出些真面的痕迹。
虽然此法非常凶险,然而,无失为是最好的办法。想必这办法一出,真相一清二楚,没人敢再说一句怪话。
可是,贵为东陵的皇后,花夕颜愿意这么做吗?
花夕颜冷冷一笑:“本宫连命都敢和天下人赌了,只为一份清白,本宫自然信得过六门主以及莫七爷和十三姑。”
众人对此倒抽口凉气,花夕颜这是要把那三个人一块拉下水。
莫七爷和十三姑的脸色立马变得不好看了。
花夕颜冷冷地打量他们两个,别以为这两人不出声,既然都愿意站出来,对六门主说的建议没有一句反对,恐怕,也是巴不得看着她早点破颜。既然都想破颜,不如大家都一块破呗。
花夕颜一笑:“总得有个对比吧,免得说本宫与这三位天下赋予了委托的见证人有勾结,做的是虚假的破颜。”
六门主乐呵呵地笑了声,连道:“好,好,娘娘这主意提的好。”
十三姑阴狠的目光,扫过六门主的脸。
到此,不接受他们也只得接受了。谁让四周都是想看好戏的。
说时迟那时快,六门主袖子亮出一把刀,唰,一刀飞过,四个人的右脸,全部划过了一道刀痕。当着众目,六门主自己又是第一个提出主意的,肯定不敢使坏。众人仔细观察,见一刀划的是力道刚好且十分均等,刀锋入到四人各脸的深度绝对都是一样的,只是稍微划破表皮。俨然,六门主也不想真正地得罪东陵和其他门派的贵人。
接着,随着四个人脸上的刀痕的血逐渐凝固。啪,第一个露出原形的是莫七爷。莫七爷原来是戴了张精致的脸皮,被这刀划破,露出了底下有些黎黑的皮肤。这对于以美貌公子著称的莫七爷几乎是受不了的,连忙背过脸,重新整理脸皮。
同时可见,这个法子对于用假脸皮隐藏真面的法子,一刀即可显出原形,确实是个好办法。
众人正遥想这莫七爷戴的假脸皮下是何等的一幅面容时,啪,又有人露出原形了。这回现形的是十三姑。十三姑使用的是易容丹,由于易容丹覆盖于脸上的神气被刀气搅乱,刀痕变得扭捏不像模样。使得十三姑那张美好的娇容,一瞬间变成了狰狞的怪物一般。
十三姑与莫七爷一样便是狼狈了起来,两只手捂住脸像是哭泣,其实是在赶紧换脸。
众人见着,不得不在心里叹:这天师宫的人,莫非就是这么明人做了暗事,所以,个个都搞易容,只怕被人认出真容。
不过十三姑这样的易容高手都露馅了,足以再次证明,六门主提的这个法子,确实可行,绝对没错儿。
又过了大概半柱香时间,莫七爷换完了脸皮,十三姑同时换了脸。只剩下六门主和花夕颜了。这两人的脸,倒是一直都没有任何变化。
六门主呵呵大笑:“老汉素来这样一幅面容,说丑可能有点丑,倒也不至于大丑,没有必要去搞易容,还请大家见丑了。”
众人都知道他向来这样一幅面孔,不会因为这次专门搞特殊动作。所以,有了其他三人作对比,花夕颜这张脸,肯定是真的了。
贤王一退两退三退。这下绝对不是闹着玩的了。证人也是他指定的,他没人说自己指的人作假。这么多眼球,多少名流大人作证,难道花夕颜能骗天下所有人乃至高手的眼睛?如果他敢这样说,无非是在说天下的高手全是白痴傻瓜,是侮辱全天下。因此,他没话说了。
奕风,早站在了他身后的退路上,等着花夕颜一声令下。
花夕颜是接过六门主递来的创伤药,取出一点,先在自己手背上试了试,没有异样,感觉这六门主也不会当天下所有人蒙骗她,于是,弄了点药抹上脸上的刀痕,立马,刀痕痊愈。手指摸着脸,依旧是光滑如玉。
六门主对她乃一拱手,深深佩服:“天下女子之多,老汉只见过娘娘这样一个女中豪杰。”
不是什么女人,敢在天下人面前自毁容貌以示清白的。此等气魄,足以让天下人心服口服。
花夕颜淡然扬眉,一记目光,落在贤王那儿,说:“本宫哪有贤王殿下豪杰呢?本宫不过在脸上轻轻划一刀,贤王可是拿命在证实自己清白。”
贤王见四周退路全部被人堵住了,猛地吞了口气,大声道:“本王可没有答应和娘娘做这个赌约。本王只不过想把事情真相弄明白。”
此话一出,哪怕是莫七爷和十三姑都一阵傻眼。这人,把他们拖下水,结果,居然把自己的责任甩到一干二净。
场内的唏嘘声可谓是史无前例,宛如滔天巨浪,冲贤王扑来。
贤王紧紧握住双拳,此等奇耻大辱,他吞下了,必须吞下,不然,他这条命可就没了。只有白痴才当好汉。他贤王绝对不会傻到去当好汉证明自己清白。
六门主呵呵,大笑两声,冲贤王眯了下老眸:“贤王殿下,如此退场的话,贪生怕死的名头,要随贤王一辈子了。如此之人,倘若到时当上了白昌国国君,白昌国子民该情何以堪。”
贤王硬着头皮,反正任何人说什么话,他只要不答应,没有什么可怕的。
但是,花夕颜早已容忍不了他了。她可不会傻,他有今天这样的表现,不代表他以后不会变本加厉。所谓放虎归山留后患这种事儿,她才不会做。
想到能为花家大小姐报这个仇,花夕颜心里挺高兴,道:“贤王不是有第二个疑问花家大小姐去了哪儿吗?待本宫用这个告诉你。”
袖中掏出的传声螺,是她从花老太君那儿拿到的。
花老太君的话,从传声螺里飞了出来:“正珂,我儿子,你既然害死了我孙女,和贤王和夕颜的继母柳氏,一齐逼着她跳河。所以,我不打算把花家的位置流传给你和柳氏了,会另找继承人,这个继承人我也找好了。至于夕颜的骨灰,由我带走,因为你不配做她爹。我把我这声音交给东陵皇室,是由于东陵皇室高于白昌国皇室,只有东陵皇室可以为我和我孙女主持公道了。”
花家老太君是何等人,在天下都算赫赫有名的一个人了。很多人都听过她的声音。而且传声螺是做不了假冒的。如今,大家都听到花家老太君的声音,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说白了,就是贤王和花家人自己逼死了花夕颜,为了摆脱责任,竟然想把脏水泼到东陵皇后身上。
贤王喘着气,狡辩:“不可能,她,她拿了我欠条,又何必,何必去死!”
“一个女子清誉已毁,再有钱有能如何?”花夕颜直指世间男女的不平等,“她索要的这钱,不过是为了她奶奶。但是,贤王殿下至今,都没能偿还这笔欠款。”
“说的没错。”一把妖孽的嗓音突然从天而降。
众人闻言脸色异变。
花夕颜想,每次这位八卦王一出场,还真是都惊天动地的。
妖冶红袍缓缓地落了下来,落在了贤王的面前,美艳的面孔,是被称之为天下第一美女的绝艳,像是彼岸花的毒。令狐京旭妖冶的唇角略勾:“贤王殿下,当初本王是怎么说的,如果你付不了欠款,本王,只能代花家大小姐,将你这条命收了去还债?”
贤王全身已是抖到不止的哆嗦。
他,他这是真要被人在这里杀了吗?眼前一片昏暗,他做出了绝无仅有的动作,身体一倒。常青震惊地扶住他:“殿下,殿下——”
这人家没动手呢,贤王先是被吓晕了。
懦夫!懦夫!
六门主兴叹:这贤王,即使没死,以后都不用见人了。还说以后想当皇帝的人呢?
奕风率人上前,不管这些人晕不晕,死不死的,胆敢在众人面前挑衅他们皇后,死罪难逃,都押回去斩首就是。
花家人是一路哭天抢地说都是被贤王害的一路被押着走。贤王自然是被人抬了出去。众人看他挺尸的动作,鼻孔里喷出不断的唏嘘声。
事情告一段落,虐完渣,心情爽极了。花夕颜和黎季瑶一块坐下来,肚子早饿到前后贴肚皮了。楼上,一道阴沉沉的视线,落到了花夕颜身上。花夕颜微感异样,刚要回头看时,那古刹门的六门主,没有急着走,是拉了把椅子坐到她身旁,厚着把老颜像是讨好她,说:“老夫算是帮了娘娘一把,可不可以在娘娘这儿讨个包子吃。”
这老头子倒是有几分可爱,不说他刚才大义凛然,主动出来帮她作证,而且,这幅讨吃的笑颜,是有几分像她儿子小木木。花夕颜爽快地冷了个包子给他,说:“只可惜,这儿不卖肉包,只有酸菜,还请六门主包涵了。”
六门主接住包子,往牙齿里一咬,道:“在这地方有包子吃,不错了。”
花夕颜早想着找个人问问这里的情况了,耳听这老头不是第一次来,就此询问:“这儿粮食短缺吗?”
“东西,全部都是靠从山脚下运上来的,你说缺不缺?”
可她听他说,这儿以前不是有个传说,说是个世外桃源吗?
“什么世外桃源?传说里是有,是说的野蛮人。”六门主不予苟同,接着,冷冷地一笑,几分深意对着她,“娘娘怕是第一次来,是所闻不多。待老夫和娘娘讲讲。”
黎季瑶在对面都竖起了耳朵听。
“那些传说里的野蛮人,据闻信奉的是妖神。”
啥?
“因此,这仙剑大会之所以每届都安排在这儿,各大高手在这儿比武,为的,不就是镇妖神吗?”
完全出乎意料的信息。想他之所以没有和她说实话,是怕她担心吧。毕竟他们儿子也在这儿。
瞧着她们两张出乎的表情,六门主倒不是存心想吓唬她们的,连忙又说了句:“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反正,老夫到这儿来过多少次,从没有见过什么妖神的痕迹。再说,妖神不是很早之前被人灭了吗?”
黎季瑶吧嗒吧嗒点着头。这再调皮的小妮子,也是不想遇到妖神的。传说妖神都是以吃人来生存。
比起妖神,六门主感觉,这人心其实貌似比妖神还更可怕些,因此用密语把话传到花夕颜耳朵里:刚看着娘娘的人,娘娘知道是谁吗?
说的是刚才那条打在她背上的阴冷视线。她都没来得及抓住,怎么可能知道。再说这里的人太多了,鱼龙混杂,她花夕颜也没能认得几个。
六门主略带忧愁地说:老夫若是早知道她在这儿,应该提早提醒娘娘一声。
莫非是那传说中的老妖精西真女皇?话说,西真女皇想偏袒白昌国的贤王?是听说金素卿与贤王走的很近。不过,在上次长公主府他们两人的表现看来,花夕颜倒不认为这两人有染。
果然,六门主说的压根不是这个人,说的是那:天下三大美人,除了西真的金素卿娘娘,就是琼月公主了。琼月公主是南隅国的公主。这南隅国,是与东陵、西秦,并齐的大国之一,是南方的霸主。
琼月公主美貌非常,不止如此,而且其人十分善妒。善妒到什么地步,据说是,只准男子心仪她一人,若有心仪她的男子变心的话,她是要把男子和男子移情别恋的对象一块杀了才能解恨。
听六门主这样说来,花夕颜是恍然大悟:原来贤王一再想隐瞒天下的情妇秘密,不是金素卿,而是琼月公主。该说这贤王的烟雾弹放的不错,让人几乎都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了金素卿,而没有质疑到琼月公主身上。
话说,这六门主又是如何得知的。
六门主道:“老夫惭愧,老夫也是刚刚才发现琼月公主在这儿,而且,琼月公主那眼神,看着贤王殿下,又看娘娘,才知道是这么一回事。”
花夕颜听完她这话,是想回头,去看一下那传说中的美人是长什么模样的,是比金素卿更娇嫩欲滴吗?
只是,那阁楼上的视线,可能察觉到她有发现,不知何时撤走了。
黎季瑶皱皱眉,是想那个八卦王,还要在她们后面站多久。声称要帮花夕颜讨债的某阁主,吓晕了贤王之后,就像条癞皮狗一样跟在花夕颜后面团团转了。也因此,她们这块地方,除了六门主,没有一个人敢过来靠近,都畏惧死了象征彼岸花的魑魅阁主。
六门主说完话,眼看花夕颜有些好奇,令狐京旭把头从她们背后伸了出来,说:“娘娘,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的,我给你免费提供情报。”
小鸽子听他这话,欲哭无泪。阁主,你怎能贱卖你自己呢?
其余人,见魑魅阁主如此巴结东陵皇后,都面露震惊之色。
六门主惊的是,两只眼球都快吐出来了。据闻魑魅阁主卖情报是吃人不吐骨头,能把别人弄得都倾家荡产的高价。现在令狐京旭要免费给人情报,不得跌落所有人的眼球。
面对天下人都垂涎的如此殷勤,花夕颜挥挥袖子,是让他把脸离开一些:“不用。”
这女人,三番两次把他拒之千里之外,小鸽子看着都为主子掬起一把同情泪。只有主子好像毫无所觉,依旧把热脸贴到花夕颜的冷屁股上:“娘娘,若用得上本王,只要出一句声,本王立马飞来。”
花夕颜挑起一丝不耐烦的,对于从第一次见面就死皮赖脸的痞子:“你想在本宫这儿拿什么好处?本宫告诉你,本宫这儿没有你想要的。”
令狐京旭连忙摇摇头:“本王没敢想要娘娘任何东西。”
花夕颜翻白眼。白痴才信你的话。没有你想要的,你凭什么对本宫献殷勤。
侧耳,像是闻到了什么动静,令狐京旭只得甩了下妖冶的红袍袖口,说:“有人来了,本王只能先走了。还请娘娘见谅,实在是本王也以为那人的醋劲大了点。”
说完,化作一团红烟,消失在众人面前。
黎季瑶缩圆了嘴巴,这人真神了,来去无影。
六门主咂舌:高手即是高手。而且,真正的高手,反而都不喜欢出风头上擂台。
花夕颜对所谓的高手已经见惯不怪了,想的是,八卦王刚说的是谁来了?谁醋劲大了?
吃完早饭,和黎季瑶一块拎着给小太子爷打包的食盒,走出饭馆。
门前,几匹飞马迎着风雪,好像仙云飘飘,万丈光华,让人不忍直视。只见这迎面而来的贵族,正是天下那三位名扬四海的尊贵男子。众人在退避到道路两侧的同时,争先恐后地伸长脖子,为的是一睹其风采。
可能是刚新婚的缘故,西秦的秦王骑着爱马黑旋风是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马儿扬蹄,在爱妃面前停下。
宛如一枚宝玉的秦王,风度怡然地下马之后,走到了自己王妃面前,伸出一只手:“王妃。”
黎季瑶没有扭扭捏捏的,走上前握住他手,道:“你回来了。”
新婚夫妇的甜蜜,充斥众人的视野,真是把人都腻歪死了。
云尘景趴在马背上,摇着白扇子,眯眯蓝眸,对另一人说:“秦王都如此了,万爷你还不赶紧下马?”
黎子墨淡淡的仙颜在阳光底下,若笼罩在层雾霜里。看这人的模样,都知道绝对做不出秦王那样的举动来。
花夕颜倒庆幸他没有学秦王,否则真是羞死她都有。疾走两步,想去坐轿子。但是,她肯定不知道,这男人,被兄弟一怂恿,最容易犯冲。
耳际边刮来一道厉风,她来不及抬手压住凌乱的头发时,只觉腰间突然被只手环住,压不住低呼时,她已是被人带上了马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