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已是陌路莫留念
路文轩是故意为之这点凰络心里是十分清楚的,但也知道他不会有他心,只是那马儿突然惊乱着实是让他捏了把汗。冷冷看了眼骑着马儿还颇有闲庭信步味道的路文轩,一拉缰绳就打算远离他。
这马儿似是知晓凰络不悦,抬着蹄儿轻踢,回首从马鼻中发出“哼嗤”一声,让凰络不由会心一笑。
“好你个畜生!当日可是我将你送到三皇子身边,现在你这可是恩将仇报啊!”路文轩一看也不由一乐,执鞭指着那血红大马说道。
“哈哈,这马儿此生只认我了!”凰络大笑,伸手顺着那浓密棕毛,有些爱怜的拍了拍马颈,心里那点不愉快已然消散。
这路文轩虽说得叫凰络一声“皇子”,见了面礼节少不了,但私下以兄弟相称(这事路文轩不止一次被其父训斥,但也未曾该了),因而见凰络这般得意,手里那鞭子便轻轻展开,在良风惊讶的眼神中一鞭子抽上了马屁股!
“主子——”良风惊呼,顾不及责怪路文轩,策马立刻赶上凰络,想要帮忙却发现他安定那受惊的马儿时,伸手示意他勿担心。而这整个队伍,更是因为路文轩这大胆举动停了下来,看着嘶声抬蹄的马儿和悬在半空的凰络捏了一把汗。
赶着马儿,路文轩悠悠到了良风身旁:“若是一般的马儿,我定不敢这样。可这马是千挑万选来的,这点惊吓都不行,可白瞎了宝马这二字。”话音落下,那边已然平静下来。
“路文轩,好大的胆子!”凰络安抚着马儿,冷冷一眼瞥过来,薄怒却又唇角带笑。
“臣——”
“官——华——”
路文轩刚刚开口,后方就突然传来一声沙哑的嘶吼。所有人不约而同往后看去,皆不明那策马狂奔之人,嘶声力竭的喊着“官华”二字是叫何人。而当众人注意到刚刚因为惊马事件停下的马车,里面出来的少年准备回马车里,听了那喊声又出来时,明白了。
官华是这人,三皇子的人。
然后,众人突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在瞧见凰络瞬间黑的如同锅底的脸色后。
调转马头,凰络视线扫过立于马车边缘的官华,拉紧了缰绳,眸中寒意迸发。
来人正是段鸿才,那日被良风扔出去,又被安阳楼的管事好声请出楼里,告诉他官华现下不再是他能见的,劝他别来了。心有不甘,但那人他也能看出非一般人家,今日不能找官华,那便改日。谁料,第二日再来,官华已被人买走……
四处打听,却突然得知三皇子微服私巡,审了知府。随众人一齐去看了,心里猛然一凉,这三皇子就是那日官华房中之人!身份使然,段鸿才自知比不了,终日买醉,却在听闻他们要回京时,涌起对官华无尽想念,哪怕见一面,说说话也好!
于是,便有了这一幕。
段鸿才面容憔悴,赶马追逐。摸约半个时辰,终于遥遥看见了那队伍,便出声嘶喊出声,只希望官华可以听见。
官华的确是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原本因突然的骚乱才探身出来看看,见无甚大碍便想回去,却不料听见有人呼喊他名。
听声音,就知是段鸿才。
有些慌乱的,官华起身往回路看,那曾经一直儒雅的人远远看着竟是多了份豪迈的决然,每一次挥鞭和在发现他在看他时嘶吼出的“官华”都让官华心里一抽。
“官华!”段鸿才眼眶欲裂,看着那马车上一抹颀长清瘦的身影不觉加快了速度,却在前行了一射之地后,发觉那日日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身影,回了马车里。
“官华,官华!放了他!”段鸿才只想到定然是那边上的骑着高头大马的三皇子要他回去,当下不管不顾的吼着,那神情似是要找凰络拼命。
而马车这边,是官华掩着眸子里的痛轻叹声,余光看着浑身散发戾气的凰络,慢慢回身,轻轻拍了拍呆愣看着段鸿才方向的马夫:“走吧。”
“啊!走吧?”马夫一听就有些结巴,不知道怎么是好。这都停下了,三皇子那怒气勃然的,没有他的命令,谁敢擅自离开?
“走吧。”一听便知是压着不悦的声音,凰络调转马头率先动了,对良风递了个眼色,让他将那人拦下。
马夫见三皇子下令离开,便立刻赶着马儿往前,晃晃悠悠的车身把官华的心也晃乱了。
这扬州,他唯一恋着的,是那为了追他而毫无形象的段鸿才。
伸手探入怀中摸着那始终舍不得放下的玉,想着在见着凰络之前他外出经商时给他念的诗: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们二人怎能朝朝暮暮,此日后,已是天涯两相隔。
捏紧了玉佩,官华闭目,睫毛轻颤竟是有些许泪珠。
今日非他付他,临别不肯见他一面。他怎不想和他说说话?只是多看一眼多说一句,怕是会直接连累他。凰络的身份已然明了,皇家之人他一个小小经商之人如何与之抗衡?能避开那便是避开,官华远离一步他便安全一分。而他断然没有立场去求情,凰络买下他,也是为了找到杨明的罪证,以接近他麻痹杨明,他是他找竹墨问出杨明往事的烟雾弹,是一颗棋子。
轻轻叹气,官华只觉往后的日子,是越发的看不清。
闭上眼,不理会顺子欲言又止的神色,只是伸手微微摆了摆歪着身子躺着闭目小憩。
而良风得令后就带了两个侍卫迎上段鸿才,那段鸿才知道他们是来截他,便想绕过他们从边上过去。但良风是何人?三皇子贴身侍卫,武艺断然不可小觑,在段鸿才即将与他擦身而过时,一夹马肚单手撑着马背飞身稳稳落到段鸿才身后,伸手一拉缰绳硬生生停下。
“还请先生回去。”
“不!我要见官华!”段鸿才红眼想从良风手里夺下缰绳,却是纹丝不动。
“哎......”良风轻轻叹气,抬手在段鸿才后颈刀手落下,人便软趴趴倒下:“你们带他回去,我们定然不会走的太快,你们赶上便是。”
“是。”侍卫接过拖着段鸿才的马的缰绳,往回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