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听到黛玉这样安排，王嬷嬷应得干脆利落，一点嫉妒古嬷嬷的念头都没有。
这些时日接触下来，她亲眼见识到古嬷嬷的本事。别的不说，就连难以说服的贾母，在古嬷嬷的劝说下，也同意姑娘们在外面用餐。
要知道，贾母可是在贾府里做主惯了，哪里会有人敢反对贾母的意思。可偏偏古嬷嬷办成了，而且贾母还没恼。这绝非易事。
解决了王嬷嬷的事情，黛玉看向林吉，问道：“说说吧，现在东府什么情况。”
林吉拱手汇报道：“目前白芍已经回到林府，此事除了我们的人，只有那个牙婆知情。接下来姑娘有什么打算？”
“那个牙婆的人品如何？”
“按照我们之前的调查，她为人还算厚道。”
黛玉微微摇头，说道：“这年头，能做牙婆的人绝对不会是心慈手软之辈。既然她想向我们示好，那就说明她不是个蠢人。我们暂且先不理会她，还要继续深入查一查她的为人。
只要不是草菅人命之人，也不是不能合作。毕竟，她们牙婆的消息最灵通：谁家犯了事，人流落到了哪里，她们最是清楚。”
林吉心惊，他确实没想到这一层，他低头应了一声，又问道：“那白芍怎么办？”
“让她在府上待着，或是去庄子上吧。”
“姑娘，不如让她去东府那边盯人。”
黛玉微微一愣，这样的安排确实有些出乎预料，却刁钻的合理。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问道：“这是你的想法，还是白芍的意思？”
林吉可不敢冒领功劳，实话实说：“是白芍自己的想法。”
“嗯！就说我同意了。秦氏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确认了自己的人都没事，也没有暴露的风险后，黛玉这下才注意起事件的源头。
“今日午后，秦氏去安排过几日赏梅宴事宜。去更衣的时候，她意外碰上了喝得醉醺醺的贾珍，带着两个小厮就把她围了。那时候竹荟不在秦氏身边，只有白芍和另一个丫鬟在场。贾珍想动手动脚，白芍就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了。”
“嚯！”这下黛玉不禁发出一声惊叹，白芍这么刚么！
林吉冷笑一声，说道：“之前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只是没闹得像今天这么大，所以没有向姑娘禀报。这次也是贾珍实在过分，白芍这才忍无可忍动手了。”
黛玉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我们的人还盯着贾珍吗？”
林吉立刻回答道：“有一个，我担心他再去找白芍的麻烦。”
“嗯！”黛玉似乎对贾珍的事情并不太上心，转而问起另外一件和秦氏有关系的事情，“靠谱的大夫找好了吗？”
林吉回想了片刻，回答道：“已经找到一个，他住在城南。以前家里开过药铺，因为得罪权贵夫人，被人设了套，赔光了家产。眼下四处当铃医，在附近的城镇为人看病。”
得罪权贵没关系，关键是怕人品有问题。
“那册子给他了吗？”黛玉问道。
“还没有，没有姑娘的允许，我不敢擅自做主。”
黛玉满意一笑，然后吩咐道：“你派人把他请到贾府后门等着，顺便把医书也给他，二更之后我有用。对了，到时候你也跟着一起去。”
安排完这些事情后，黛玉又问起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小乞丐：“上次让你注意的那个小乞丐怎么样了？”
“已经通过考验，他签了卖身契。现在在庄子上过得不错，看上去挺老实的，去学堂也很积极，夫子也喜欢他。”林吉边说，边皱着眉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黛玉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发现不对劲了？那天晚上我就看出来，那小乞丐是个脑子转得快的人。这下看来，他还是个聪明人。好好培养他，说不定将来他还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呢！”
她没说的是，如果那小乞丐足够忠心的话，说不定还会顶替林吉的位置。就像现在梨香院里，已经隐隐以古嬷嬷为首，王嬷嬷都退居二线了。
看着林吉依然皱着眉头，黛玉微微一笑，安慰他：“你是我身边的元老，也应该清楚我的用人标准。我最看重的是忠心，其次才是才能。但每个人有自己的性格和长处，你做好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情，然后不断提升自己，就能在我身边长久地待下去。”
林吉听了黛玉的鼓励，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他响亮地应了一声“是！”，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走出了院子。
留下黛玉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才小声说一句：“我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跑了！”
黛玉摇摇头，转身回到自己院子里。
这时迎春已经洗完澡，正由着司棋给她绞头发。
她听到脚步声，知道是黛玉进来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说道：“你这布挺吸水的，还有吗？给我一点，我房里的锦帕用起来一点也不顺手！”
黛玉在心里直夸青荷细心，没有将她平时常用的浴巾拿出来，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地说：“有啊，一会让司棋给你扯半匹去。”
说着，黛玉悄悄凑近迎春，在她耳边小声调侃道：“顺便做点小衣，嘿嘿！”
迎春侧着脸，两颊微红，佯装生气地瞪了黛玉一眼，惹得黛玉哈哈大笑。
府里打更人刚敲过二更的时辰，黛玉悄悄睁开眼睛，正犹豫着是直接出去，还是给迎春下点迷药让她安睡。就在这时，黛玉察觉到了迎春的心跳声有些凌乱。
“醒了？”黛玉轻声问道。
“你不睡觉，准备去哪？”迎春的嗓音带着一点嘶哑。
黛玉边穿衣服，边回答道：“秦可卿那边出了点事，我得过去一趟，你要一起去看看吗？”
迎春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噗嗤”笑了一声。她看着黛玉疑惑的眼神，说道：“我们这样，倒像是地下接头的假夫妻。”
哈哈哈哈——
两人笑过之后，迎春也开始穿衣服：“笑了一会，也不困了，我也去看看热闹吧。”
黛玉搞怪地眨眨眼：“一会你可别被惊吓到，颠覆你的三观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