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把各家漂亮女郎君全都招进了宫,让储君自个儿挑自个儿选,就挑一个皇后还是再加三五个妃子,他自己决定。
有想要借女儿为嫔为妃为皇子母而飞黄腾达的人家大有人在,想让女儿太太平平过寻常富贵日子的也不少,但自下旨之日起,没谁家敢把女儿快速许出去的,毕竟女帝年轻时的丰功伟绩依然历历在目,没人敢挑战人头的十八种精彩掉法。
不过那些个女郎们却另有想法。
有意争取一下东宫妇宝座的,精心准备,各种偶遇邂逅,崴脚中暑者从来都比搔首弄姿的多。
辛苦了储君身边的护卫,一天不知道抱了多少个女郎君。
还有些惜命的,直接摆烂,穿得戴得能多低调就多低调,说话眼神的功能能丧失就丧失,总之就是千万别再储君面前留下一丁点儿的印象。
开玩笑,她们又不是眼瞎脑残,看不出来小魔君已经磨刀霍霍了吗?
结果就是花样做多的几位女郎君是被抬着离宫的。
但是,这并不能阻止女郎君们想要成为东宫妇的心。
阴谋诡计便冲着小魔君去了。
女帝就一个丈夫,后宫里太平得不行,女郎君们自以为自己在算计摸爬滚打这点儿算计的本事会比小魔君厉害,杀她肯定是不敢的,但是让她在储君心中成为一个恶毒刻薄的人还是很简单的。
事实上,小魔君还真就中招了,倒不是她不会算计,只是没料到有人胆子这么大敢来算计她啊!
哎哟,既然你们这么想让她让个恶毒女子,那她能不成全吗?想学阿娘年少时那般跋扈她都想了好多年了!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行动,储君已经把在众人面前柔柔弱弱、哭哭啼啼声称被小魔君“不小心”伤害了的女郎君给丢进池子里了。
“孤信你个鬼!”
然后让人查。
小魔君的身边从来不缺暗卫,谁参与其中了,立马逮出来,不说实话就大刑伺候。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查清楚了。
小魔君托腮看着冷脸下令责打算计之人的俏郎君,默默感慨,没机会学学娘亲当个嚣张跋扈的女子,也真是一种遗憾啊!
然后伸出手臂要抱抱。
储君有点无奈:“都是大姑娘了,不好这样总叫阿兄抱的。”
小魔君叹气。
储君认命。
女帝磕着瓜子,感慨了一下:“杳杳随了她阿爹,脸皮蛮厚的。”
跟着丈夫外放回来的安亭表示:“看来再过个几年你能当上祖母了,或者是外婆?”
女帝眼神微微震荡了一下。
祖母?
外婆?
没想过,觉得这样的称呼和身份实在是可怕!
回头和女儿探讨了一下人生,告诉她千万别太早生娃,她有点接受无能。
正巧,小魔君也没打算太早当娘。
母女两一拍即合。
女帝继续看她的折子、磕她的瓜子、杀两个野心勃勃的给百官助助兴,再偶尔御驾亲征一下扩张一下版图。
小魔君继续缠她的郎君。
亲王因为不受女儿重视还是很忧桑,并且没有落下了与妻子探讨二胎的战斗计划,但是十四年过去了,二胎没有半点踪影。
连小魔君都在替他着急:“阿爹,要不您试试坐胎药?听宫女说废帝的妃嫔以前都喝这个!”
亲王无语:“……”真是我的好大儿!坐胎药那是男人喝的吗?
选妃选了大半年,宫里宫外地的就热闹了大半年。
储君实在是架不住这般热闹,叫停了。
跟女帝表示过两年再说。
女帝没意见。
小魔君就更没意见了。
不过随着小魔君的长大,容姿越发出挑,又引得朝中上下诸多郎君表达倾慕之意,哪怕是给她揍了好几顿,还是眼巴巴的望着她。
储君看着那些人就一万个不顺眼,开始拘着她不许随意出宫。
小魔君就偏爱跟他唱反调,隔三差五的偷溜出去。
储君又开始了一边读书政务,一边抓小魔君的好日子。
小魔君被逮回去了,就趴他腿上撒娇耍赖:“宫里太无趣了,我要出去玩啊!”
“阿兄这里留不住你了?”
“不喜欢跟阿兄在一起了?”
“阿兄惹杳杳嫌弃了?”
储君为了留住小魔君,学她的招数,非常诧异又受伤的三连“了”。
小魔君眨眨她的大眼睛的,非常“勉为其难”的留下了。
储君有一种掌心里的小凤凰要飞走了的感觉:“……”很不爽!
小魔君十四岁的时候乌桓的王子来朝觐见,两人一见如故,天天忙着出宫溜达闯祸,压根没时间去东宫闹腾。
储君看着折子,表示心中突然就很萧条,总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给女帝告了病假,政务也不处理了,让人那小魔君召回来。
小魔君听说储君病了,来得很快,带着她的新朋友一块来了,给储君喂药、喂蜜饯,以前还会留下来看着储君休息,但这一回没这待遇了,塞了颗梅子进他嘴里就带着新朋友就走了。
储君“虚弱”地歪在塌上,看着小魔君就这么一蹦一跳地走掉了,差点气笑了。
“这小没良心……”
乌桓的王子要走了。
小魔君很不舍得,当下就表示要和亲乌桓,去嫁给草原上的雄鹰,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乌桓的王子顶着储君要将他千刀万剐的眼神大声向女帝表达了求娶之意。
女帝还没开口,储君就说不合适。
小魔君问他:“哪里不合适?”
乌桓王子问他:“哪里不合适?”
女帝和亲王问他:“哪里不合适?”
自小的玩伴都在问他:“哪里不合适?”
储君脱口道:“父母在,不远游。”
小魔君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天真又机智:“我这是为了促进两国邦交呢!身为大乾女帝唯一的血脉,这是我应当做的,阿兄不必舍不得!”
储君张了张嘴,总感觉有个很合理的答案在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亲王又是嫉妒又是恨铁不成钢,暼眼哼了哼:“我看哪里都合适!”
储君一急,再一次脱口:“容我编一下理由!”
众人:“……”好家伙!真是好大一声好家伙!
小魔君笑得眉眼弯弯,璀璨似星。
大约是一旦不去黏一个人的时间久了,就会不想再黏了。
乌桓王子离开后,小魔君很少去找储君,见着了就阿兄长阿兄短的撒娇两句,然后摆摆手就走了。
储君心里哇凉哇凉的,一臂弯拗起小魔君就扛进了东宫。
小魔君盘腿坐在他的塌上,好奇怪地看着他:“阿兄怎么不大高兴?”
储君一大串的话到了嘴边,看着她一脸“你咋了”的天真表情,心梗的要命,偏偏自己都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小魔君跪在榻沿,一伸手。
储君下意识就上前了,怕她膈着膝盖,掐着她的腰稍稍抬起了些她的身子。
小魔君纤细的双臂亲昵地圈着他的颈项,小脑袋在他颈窝里蹭啊蹭的。
然后。
手起刀落,又在他心口扎了一记:“阿兄放心,杳杳长大了,不会像小时候那样不懂事,老是来打扰阿兄的!”
储君瞧她与自己还是那般亲密,心里正高兴,心窝子里猛然被扎了一刀,差点吐血。
口气便生硬了些:“没说不让你来!”
小魔君歪着脑袋,挨着他的肩,额头顶着他的脸颊,要多亲密便有多亲密。
然而依然不影响她出神入化的的扎刀技术,刀刀致命:“哎呀,阿兄别生气嘛!人家很快就要嫁人了,以后也没什么机会惹阿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