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燕一怔:“什么?你看错了吧?”
她最近和胡老夫人一直在胡允深的耳边,说陈清音的不是,胡允深对陈清音早已颇有微词才对,怎么还会专心留下来听她弹琴?
梁若笙满满的危机感。
“我亲眼所见,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说到这里,梁若笙看见梁云燕脸色不对,连忙改口:“不过娘,你放心,肯定是陈清音想出来的争宠手段,她害怕被你比下去,爹只是听听曲子,肯定不会在意她和那个丑孩子。”
梁云燕哪里听得进去?
她伏桌哭了起来:“天天照顾他母亲,累的睡不好的人是我,胡允深倒是和陈清音恩爱上了,陈清音这个贱人,就会勾引男人!”
梁若笙只好安慰她:“娘!你不用在乎这些,最近是你一直陪在老夫人身边,你只需要一直给老夫人上眼药,还怕陈清音能得到爹的欢心?”
梁云燕吸了吸鼻子,微微点头:“你说得对,我伺候老夫人这么久,陈清音连一次汤药碗都没端过,她也该来伺候伺候!”
入夜。
陈清音刚想抱着香香软软的胡绵绵入睡。
谁料琳琅惊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将军怎么来了?”
陈清音顿时皱眉坐起来。
胡允深推门而入,道:“我好久没在家住了,今日也想陪陪清音。”
他一边脱外袍,一边看见胡绵绵捂着小脸,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
胡允深语气一顿:“清音,你将绵绵交给琳琅,让她带去隔壁屋睡吧。”
“我不去!”胡绵绵抗议,转而将小脑瓜埋在陈清音怀里,“我要娘亲跟我睡!你去找你自己娘亲睡觉觉!”
小家伙气坏了。
渣爹自己没有娘吗?为什么要跟她抢娘亲!
陈清音护着女儿,心里更是一阵恶心。
她当然明白胡允深来是想做什么,竟还想跟她同房?
恐怕是梁云燕那边一直伺候老夫人,不方便伺候他,所以他才来了吧。
陈清音忍着一股反胃的冲动,她对胡允深道:“夫君回去吧,绵绵这两天夜里总蹬被子,不跟她睡我不放心。”
“叫琳琅看着不就好了?”胡允深竟然强势走过来,把胡绵绵抱了起来。
小家伙依旧用双手捂着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没有胎记的样子。
胡允深翻倒笑道:“绵绵怎么好像变白了?捂着脸干什么,是看见爹爹害羞么?”
害羞你个大头鬼!
胡绵绵小乳牙磨的咯吱咯吱作响。
不走是叭?那就别怪她赶人!
“阿嚏!阿嚏!”胡绵绵对着近在咫尺的胡允深的脸,疯狂打起来喷嚏。
口水喷了胡允深一脸,胡允深还没反应过来,就皱眉道:“怎么打喷嚏了?”
胡绵绵深吸一口气,蓄力,再是一声“阿嚏嚏”!
鼻涕喷上了胡允深的脸。
他对着地呸呸两声,嫌弃万分的用袖子擦脸:“搞什么!”
琳琅急忙上前抱走胡绵绵,陈清音生怕女儿是着凉了,连忙来确认小家伙的情况。
胡绵绵却朝她眨眨眼,机灵古怪的模样,让陈清音一眼就看出来,她是故意的。
陈清音忍着笑,看向胡允深:“夫君,你也看见了,绵绵不舒服,我得好好照顾她。”
胡允深急着洗脸,更觉得恶心,反而没了那种旖旎的心思。
他怒道:“平时你也该好好教一教她规矩,真是不懂事!”
说完,他甩袖就走。
胡绵绵冲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略略略!
想跟她抢娘亲?没门!
陈清音拿温热的帕子给小家伙擦干净脸,又亲了亲女儿的额头。
“你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娘亲有你,万事足矣。”
陈清音竟有一种错觉,女儿在保护她,一想到这个,心里真是暖暖的。
谁说她的绵绵不是来报恩的小福星呢?
次日一早。
胡绵绵还在用早膳,胡老夫人那边就派了人过来,请陈清音过去。
陈清音脸色淡淡:“知道了,你回去告诉老夫人,我们用完早膳就来。”
老夫人的丫鬟走后,琳琅才一脸担忧地说:“夫人,老夫人叫您和小姐过去,肯定没好事。”
陈清音当然清楚。
这些日子,都是梁云燕在老夫人身边伺候,这两个人凑在一起,说不出她半句好话。
昨晚她拒绝胡允深来同房,想必胡老夫人那边也知道了,肯定是要叫她过去,好好地磋磨折腾一番。
陈清音早有准备。
她摸了摸胡绵绵的小脸:“绵绵慢慢吃,一会跟娘亲去看老夫人。”
胡绵绵乖乖点头。
她倒要看看,胡老夫人是不是还敢欺负她娘亲!
等母女俩到了胡老夫人的屋子里以后,发现梁云燕坐在胡老夫人的床边,正在陪老夫人说话。
她俩其乐融融,仿佛真正的婆婆跟媳妇的模样,相处的很是融洽。
陈清音进来以后,俩人明明都看见了,可却无一人跟她说话。
陈清音也不着急,抱着胡绵绵,主动坐去了椅子里。
胡老夫人余光看见她竟然敢坐下,脸色一沉,这才终于对陈清音道:“你是哑巴吗?来了也不知道请安!”
胡绵绵听的生气。
这个臭老夫人,心眼坏透了。
病了这一场都不知道收敛心性,怪不得面相越长越差,倒霉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陈清音反而很淡定:“母亲在和梁夫人说话,我怎好插嘴,你们聊完了吗?”
她这句话,倒是问的胡老夫人不知道怎么接。
梁云燕态度冷冷:“老夫人病了以后,大夫人一次也不来看,这次终于来了,老夫人高兴还来不及,大夫人怎能这个态度和老夫人说话?”
陈清音故作无辜:“我也想来,可惜道士说了,我若来伺候病榻,只会让老夫人病情加重,这也是夫君的交代,梁夫人不知道吗?”
听她搬出胡允深来,梁云燕就生气。
胡老夫人冷哼一声:“你既然来爱了,我正好要吃药,那你就端过来喂我吧!人家梁夫人喂的时候,都是跪着喂的。”
陈清音讶异:“真的吗?梁夫人,可否请你示范一遍。”
梁云燕昂起头颅,颇有些得意的高高在上,她拿起药碗,道:“我可就示范一次,大夫人要看好了。”
只见梁云燕果真跪在脚榻上,舀一勺药汤,吹凉以后送到胡老夫人嘴边。
喂了两勺,梁云燕说:“该你了,大夫人。”
谁料,陈清音走过去,直接按着她的肩膀。
梁云燕一惊:“大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清音低头笑的清冷:“我看你跪着挺好的,我今日衣裙不便,剩下的药,也劳烦给你了,梁夫人。”
胡老夫人恼怒:“陈清音!我让你喂药侍疾,你听不懂是不是?”
“自然是听懂了,可母亲,你别忘了道士所说,梁夫人心诚,我也在旁边陪着,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陈清音说罢,看向想要挣扎着起身的梁云燕,她用力地按下她的肩膀。
红唇冰冷的吐出三个字:“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