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燕站不起来,着急了,语气不善:“大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故意作践我么!”
陈清音低头看着她,微微一笑:“你误会了,这不是刚刚老夫人说,你每次伺候汤药都是跪着服侍吗?剩下的药,就劳烦你了。”
胡老夫人气的直拍心口:“陈清音,我儿子怎么就娶了你这样的毒妇?不孝顺公婆,你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陈清音美眸幽幽:“夫君为什么娶我,老夫人还不明白吗?”
她这话说的像是别有深意,胡老夫人本就心虚,听言微微怔住,也忘记了发脾气。
胡老夫人有些紧张:“你这话什么意思?他娶你,自然是因为你们两情相悦。”
陈清音扯了扯红唇,笑出一抹淡淡的敷衍。
“是啊,外头的人都说夫君攀龙附凤,是为了做我爹的东床快婿,才故意接近我,但我从来不相信这些话。”
胡老夫人慌了:“本就不该信,如今允深官拜四品大将军,又有战功,还不纳妾只宠你一个人,外头的人都是因为嫉妒,才会说出这样挑拨的话。”
陈清音颔首:“母亲说的很对呢,所以我对夫君也是掏心掏肺的好,母亲一病,我就叫道士来看怎么回事,道士说了,我和夫君是一体的,我好他才能好,他好我会更好。”
“为着母亲的长寿,还有整个将军府的前程,我不得不信啊,若是我今天跪了,来日夫君就要在官场上给别人跪着低头,那多不吉利?”
胡老夫人眼神阴鸷,黑沉沉的。
“你不会在骗我吧?哪有这么邪乎的说法!”
陈清音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叠成三角形的纸,在胡老夫人眼前晃了一圈。
“这是道长绘的符,让我贴身带着。”陈清音说罢,在胡老夫人伸手想拿的时候,又揣回袖子里。
陈清音一笑:“母亲若不信,尽管叫道士来对峙吧。”
胡绵绵坐在一旁的椅子里,抱着自己的奶瓶,看清楚了娘亲手里的东西。
那不是她昨天练字画画时候的纸吗?
娘亲竟然拿这个来忽悠老夫人她们。
小家伙捂着嘴偷偷笑的欢。
一提到叫道士来,胡老夫人就偃旗息鼓。
因为之前听胡允深说,请一次就要五百两。
见胡老夫人不再说什么,陈清音转眼看向梁云燕,只见梁云燕脸色奇差。
“梁夫人,快些喂药吧,不然若是放凉了,就不好了。”
梁云燕眼巴巴地看向胡老夫人,等着她说点什么给自己做主。
胡老夫人反而没好气地说:“看我干什么,快伺候我喝药。”
梁云燕一怔,心下苦楚的味道泛出来。
胡老夫人怎么变的这么快?明明陈清音来之前,她可不是这个样子。
说好了要给陈清音一个下马威,现在竟变成两个人一起折腾她了?
胡老夫人喝完药,陈清音拍了拍衣裙,抱起胡绵绵告辞。
胡老夫人眼神不甘,可又无可奈何。
她留陈清音下来,也没法逼她伺候。
陈清音牵着胡绵绵离开胡老夫人院子,还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梁云燕的声音。
“大夫人,请你站住!”
陈清音眼眸一冷,回头看去,姿态尽显端庄和主母的风范:“你有事?”
梁云燕咽不下刚刚那口气。
她看着陈清音,语气有些逼迫地追问:“刚刚在老夫人跟前,大夫人为何一直按着我的肩膀,不让我起身,难道,大夫人真的把我当成了奴婢?”
不等陈清音回答,梁云燕就昂头挺胸,朝旁边走了两步。
“胡将军收留我,我很感谢他,照顾胡老夫人的病,也是我心甘情愿,为了报恩才答应,可这不代表,连大夫人也能看轻我,把我当你的丫鬟使唤。”
说完,她盯着陈清音,自以为姿态清高,不会让别人看轻。
“若再有下次,我请大夫人不要这么过分,相信大夫人也读过几年书,女子不为难女子的道理,应该懂得。”
听她说完这些,胡绵绵暗中撇撇小嘴。
一个外室,怎么还好意思说这些吖!
陈清音听的轻笑一生。
梁云燕感受到了满满的轻蔑,她皱眉:“大夫人笑什么?”
“梁夫人口口声声说我把你当丫鬟,我笑你误会了,毕竟做我陈家的丫鬟,是需要考试的,不仅需要识文断字明事理,还要懂规矩,至于梁夫人,在我看来应当连考试都过不了。”
“如果我们不是同在一个屋檐下,你恐怕连跟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陈清音说罢,美眸透出锐利的打量,那目光对着梁云燕上下一扫,仿佛将她是什么货色都看清楚了。
梁云燕深深感受到了羞辱。
陈清音什么意思,是说她连陈家的下人也不如?
“你……”梁云燕气急,眼眶都红了。
陈清音转而牵着胡绵绵:“既然你只将我夫君当成救命恩人,那么我对你也没什么好说的,方才那番话,你高兴听就听,不高兴,我也没办法。”
“对了,既然梁夫人家里三代读书,想必很有骨气,有空的时候把你屋子里那些东西都还给我,毕竟,那些是我的嫁妆,而不是他胡允深的。”
说完,陈清音拉着小家伙昂头走了。
胡绵绵一路蹦跳。
好耶!娘亲骂得好!
早该这么怼她了。
这个梁云燕,口口声声说是胡允深将她接进府里来照顾,一点不将娘亲的付出看在眼里。
陈清音就这么走了,梁云燕气的心窝疼,脸色蜡黄。
夜里。
她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说什么也不在胡老夫人跟前伺候了。
原本以为胡允深能过来问问她怎么了,谁知胡允深一回来,就又去了陈清音的院子里。
他总想跟陈清音同床,可再次被敷衍赶了出来。
梁若笙跑进来,屋子里,梁云燕满脸泪痕。
她忙问:“如何?把你爹请过来没有?”
梁若笙摇头:“爹说他心情不好,要回军营办事,就把我轰回来了。”
梁云燕一怔,趴在桌子上大哭不止。
“他若全心全意喜欢陈清音,当初何苦再来招惹我!我本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
这话,连梁若笙都听过好几次,耳朵都要起茧了。
她娘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伤春悲秋,总端着清高的架子。
一开始男人会喜欢这种调调,可久了以后,总会觉得缺点味道。
幸好梁若笙从前在宫中,看宫妃们争宠,也学了几招。
“娘,我给你出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