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哥是本地人吗?”
葛秋顶着月色,如闲庭信步地走在前面,还时不时嘟囔,刚下完雨,山里就是凉快。
就连天上的月亮都好像是被洗干净了,才挂上去的。
比平时不知道亮了多少。
靳时忱嗯了一声,心想他自然算半个本地人,但小黄……好像不是。
“那你家是哪儿的?”
葛秋又随口问,并随手拣了根树杈拿来赶蛇探路。
靳时忱看着她的动作,再看前面一眼望不到头的幽暗小路,忽然感到凉爽的山风吹来,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同时,脑子里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些小时候看过的鬼片。
便心随意动的问:“往这边走,你就真不怕吗?”
葛秋感觉到,故意挑了挑眉。
“不怕啊,有什么好怕的,世上的鬼鬼怪怪,那都是人编出来自己吓自己的,实际上哪有什么鬼啊怪的,听到山下的蛙鸣了吗?可惜没有手电筒,如果要有,我还想下去逮几斤,明天拿来做汤最鲜美不过。”
靳时忱愣神,仔细听了下,确实有听到数不清的蛙鸣声。
很好听。
但听到她说拿来吃,眉峰便顿时一拧。
“青蛙汤不好喝,会很腥。”
“那是你们不会做,会做的除了鲜美还是鲜美。”
靳时忱不置可否,心想反正他不会吃青蛙做的任何菜,因小时候吃过,并记忆犹新,那口感除了腥,就是一股子泥味。
根本就谈不上好吃。
得,说着说着又没声了,葛秋无语啊,心想真是造孽。
不过嘛,总算把话题聊到鬼怪上面了。
呵呵呵呵。
这月光光,心慌慌,简直就是吓人的最好时机。
“黄哥,你怕鬼吗?”
葛秋转了转眼珠子,故意拿树杈甩来甩去,发出破空的回音来制造恐怖氛围。
要问她为什么想吓靳时忱,那就是纯属为了逗他玩。
也想看看,他胆子到底有多大。
毕竟他以后,是一个那么了不起的人,错过现在,只怕会很后悔。
靳时忱心里越发不得劲,忽然就有些后悔,自己不该答应她往这边走了。
如果现在回她,自己多少是有些怕的,她会不会嘲笑自己?
舔了下唇,靳时忱觉得自己不该再被她牵着鼻子走了,便停了下来。
“你今天刚受了伤,还是回去休息吧。”
葛秋转身回头,半点都没纠缠,但表情有说不上来的遗憾。
“好吧,早知道黄哥怕鬼,我就不该拉着你,这也没走多远,才百来米不到的样子。”
靳时忱抚额,心里懊恼的磨牙,终是让她嘲笑了,可要他壮着胆子陪她走到发电站,又感觉脚底发凉。
因为就在刚才她说鬼鬼怪怪时,他才猛不丁的想起,傅伯说前几年发电站死过人。
所以他怂了,不想再为难自己道:“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胆子这么大?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葛秋顶着月光瞪大眼:“开什么玩笑,黄哥可是好人勒,更何况你都二十五了,我还只是小姑娘,你能对我做什么?”
靳时忱轻哼,心想能做的可多了,不论多大的男人,都喜欢十八岁的小姑娘。
她对男女的事也太不设防。
“回去吧,要实在撑着慌,别墅里有健身房,还有室内游泳池,你可以让傅伯带你去。”
葛秋哇哦了声,露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真的啊,还有室内游泳池,那大少爷会让我们游吗?”
靳时忱抿了抿唇:“别人不可以,但你……应该是可以的,只不过最好别让人看见。”
葛秋心里吐槽,她才不稀罕,现在就想逗他玩。
随后偏了偏头,故意从他肩膀处望过去,还看得格外认真和仔细道。
“咦?谁在哪?还是我看花眼了?”
深更半夜的,左右两边全是山,还没拿任何照明物,全凭天上的月亮照着他俩,再听她这么一问,靳时忱汗毛都竖了起来。
立马如条件反射地转身回头,却是什么都没看见。
“你看到什么?”
“人影啊,傅伯,米婶,是你们吗?”葛秋大声喊,喊完也不管有没有人应,就马上接。
“回吧回吧,虽然我是无神论者,但因为眼花,而看到什么虚影,也是一件挺惊怵的事。”
“但黄哥别怕,我们科学老师说了,鬼影其实就是瞳孔反射膜,造成的一种光线对折,只要咱们心里没鬼,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忽视它就可以了,走吧,你要害怕就跟在我后面。”
葛秋很勇地越过靳时忱,一脸全是坏笑的走在前头。
而这时,靳时忱脸色都变绿了,因为刚才他把葛秋的表情看得真真实实,那绝对是看见了什么,才会假装无所畏惧的样子。
该死!
他是疯了,还是脑袋进水了,竟然会答应跟她来这?
就在这时,葛秋听到了他吞咽的声音,开心的人快要起飞道。
“别傻站着啊,我在前面给你开道呢,也没几步路,很快就到别墅了,哎!这眼怎么还花呢?哼哼!有鬼我也是不怕的啊,我奶奶还活着的时候跟我说,这人的头上啊,都有三把火,只要不乱回头,什么鬼都吹不灭。”
“黄哥别回头啊,跟着我啊。”
靳时忱瞳仁猛缩,连忙有些跌跌撞撞地跟在她身后,并毛骨怵然的想,呆会不管身后有什么动静,他都不会回头。
葛秋听到他凌乱的脚步声,要不是想把戏做足,只怕早就忍不住了。
然后剩下的几十米路,她故意保持沉默。
一来是心理战术的恐吓,二来是她得憋着。
就这么一路憋到后门院墙,等着他进了门后,才疯狂地扒开他。
“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靳时忱顿时被吓得脸色苍白,终是破了防道:“怎么了?”
葛秋假装喘息不定的捂住脸。
“我以前不信,以为是眼花,但刚才那个人影一直跟着我们,好可怕,绝对是鬼了,快走快走,我要回房了,黄哥再见。”
说完,葛秋脚底抹油,一哧溜地就冲进了屋。
靳时忱很不雅的打了个惊嗝,随后不由分说的,也往客厅走。
一直走到卧室里,才好像虚脱的停了下来。
随后越想越不对劲,还心里发毛的咽唾沫,如果真是鬼,院墙能拦得住吗?
还有她跑回房就安全了吗?
不可能。
鬼片里的鬼多吓人啊,个个都会穿墙现身的好不好。
那么他身为男人,不能在这个时候,弃她于不顾啊。
左想不安,右想不安,靳时忱掉头就往楼下走,一直走到佣人区,才猛不丁的想起,她是今晚才临时住在这的,米婶不一定会把她安排在佣人房。
冷静了好几秒,靳时忱掉头去找米婶。
而这时,计划得逞,又成功吓到他的葛秋,笑得快要直不起腰。
这也……太不经吓了吧。
她还有好多夸张的表情,和动作都没做呢。
果然是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摧残。
直到葛秋笑够,并准备打量一下房间,再凑合的赶紧睡下,就听米婶在她门外喊:“小葛,你睡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