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娜巴啦巴啦告诉葛秋,说昨天晚上七点的时候,黄琨接到孟洛的电话,说靳墨琛生病了,吵着要爹地,死活不肯配合医生打针吃药,她实在没了办法,只能哀求黄琨想办法联系靳时忱。
还说从下午进医院开始,靳墨琛已经拔了六次针头,现在粒米未进,不但高烧不退,还有可能直接烧成肺炎。
她在电话里苦苦哀求,说让黄琨行行好,无论如何靳墨琛都是无辜的。
说到这,那娜气愤的不行,前后颠倒的破口大骂。
“你知道昨天她还说了什么吗?她说只要靳时忱想办法让她儿子好起来,她就立马带着儿子回漂亮国,再也不会奢求什么,可到了晚上,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她,她……”
看着跳脚的那娜,葛秋瞳仁缩了缩。
“她怎么了?”
“她居然把靳时忱留在医院过夜了,我听我哥说,他今天早上去的时候,孟洛赤身果体的躺在靳时忱怀里啊,所以你……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呢?”
那娜一脸恨铁不成钢,好气好气的拍桌子。
拍完桌子,又跳下坑拽她走。
“别说了,你就赶紧跟我走吧,大不了披床被子,反正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搞不好我们会换女主人懂吗?”
她可不想,以后天天面对孟洛,那简直能要她半条命。
葛秋惊呆。
“赤身果体?”
“对啊,我哥绝对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所以姑奶奶,你就快点跟我走吧,真的,我快要受不了了。”
葛秋捏了捏拳,努力让自己心态平和。
“我跟你走,能起什么作用吗?”
一句话,问到了那娜的心坎里,她迟疑的问:“那你在这里,又能起什么作用?”
看那娜眼里的热度,呈肉眼可见的变凉,葛秋知道她的处事方法,有些冷了她的心。
以那娜的性格,她是眼里揉不得沙,有仇就要当场报,绝不能拖第二天。
但葛秋不是,比起被情绪支配,冲动得像个傻瓜,她更喜欢先谋而后动。
所以这个时候,她更应该先考虑一下那娜的感受吗?
百转千回里,葛秋叹了口气。
“靳时忱怎么说?”
那娜黑着脸磨牙:“靳时忱说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她很诧异。
“就是睡得很死,根本就不知道孟洛钻进了他的被子,所以葛秋,你还要呆在这里,假装不闻不问吗?”
葛秋沉了脸,突然想到,靳时忱走的时候很疲惫,但以他的性格,就算再疲惫,也不应该给孟洛机会爬上床啊?
搞不好里面还有别的猫腻呢。
如此,她确实不能再继续当鸵鸟了。
“走吧。”
捞起一床被子,她把自己裹到严严实实,跟着那娜出了义和庄,这才看到她骑来的是三轮摩托。
坐在车斗里,她问那娜:“你来找我,你哥知道吗?”
那娜摇头:“他和靳时忱都快焦头烂额了,那有功夫来管我,但我来之前问过大嫂子,大嫂子同意我来找你,还说等我接你出来,咱们三个先碰头。”
呵?
葛秋哭笑不得:“你们想干什么呀?陪我去打人吗?”
那娜轰着油门往前走,义愤填膺道:“不该打吗?她孟洛明知你是靳太太,还能堂而皇之的爬床算计,你还能忍她?我告诉你,叔忍婶都不能忍,太不要脸了知道吗?
如果天下人人都是孟洛,那以后还要什么结婚,全脱光了爬上床不就行了?”
反正一句话,做女人不能做得那么窝囊。
吹着凛冽的寒风,葛秋把头缩在被子里,心情有些凌乱如麻。
而戴着头盔的那娜,却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边同仇敌忾,一边严肃认真的问她。
“葛秋,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喜欢过靳时忱吗?”
“如果喜欢,别的女人都这样欺负到你头上了,你怎么还能坐得住?换成我妈,肯定会把孟洛的脸都给挠破啊,哪有可能像你这样,还能无动于衷的置身事外的?”
葛秋掀眉,默默想,她喜欢吗?
应该是喜欢。
毕竟像靳时忱那样的人,她很难不心动。
可要她像个悍妇一样,去守卫男人,守卫婚姻,她又做不到。
从根本上来说,她就是个矛盾的综合体,所以昨天回来之后,她就假装眼不见心不烦了。
再回想明叔赶她出来,透过表面看实质,不也有些怪她怒其不争嘛。
见她不回答,那娜心情瞬间有些低迷,她沉甸甸道。
“葛秋,你是不是真想离婚?”
盯着倒退的路面,葛秋陷入了沉思。
她问自己,真的想离吗?
不尽然。
她心里是有靳时忱的,但她有她的骄傲,所以不想陷进两女争一夫的场面。
“我妈说,你大概率是想离婚,而离婚的主要原因,是你不爱靳时忱。”
说到这,那娜有些替靳时忱难过,她咬了咬唇。
“别这样对他好吗?大少爷其实是好人,她值得你去爱。”
听到她吸鼻子,葛秋清醒了,连忙坐直腰。
大声冲她道:“你在瞎脑补什么呀?我没有想离婚,也没有不喜欢他,我只是很讨厌处理这种事。”
那娜怔了一下,立马破涕而笑。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不然靳时忱多可怜,他好小的时候就没了妈妈,然后稍微懂事的时候,又没了爸爸,用我妈的话说,我哥他们还在玩泥巴,他就已经挑起了整个靳家的担子,还对身边所有的人都好,这样的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了呀。”
葛秋垂着眼帘,接过她的话:“你是不是还想说,他对我更好?”
“对啊对啊,这不是我想说,是我妈说的,我妈说,靳时忱是个很专一的人,他要认定了对谁好,那就恨不能把心掏出来,所以你别辜负他,真的。他就是被孟洛算计了,这种事情,只有女人才能打败女人。”
“指望他,一年都处理不好。”
结案陈词。
葛秋哈哈笑:“是用魔法去打败魔法吧。”
那娜嘿嘿,拍着马屁说是,最后又小心翼翼的吐露。
“其实我们很讨厌孟洛,如果有一天让她算计成功,那我们这些人,就少不了要和她打交道,所以求你了,千万不要当缩头乌龟!”
缩头乌龟?
她有说要当缩头乌龟吗?
葛秋无语,她只是讨厌,不擅长,也没耐心去掰扯。
但真要端起架子,十个孟洛,她都没放眼里呀。
两个小时后,她和那娜在胡同口接上了大嫂子。
大嫂子看到她,竟然还有心情调侃:“你这战袍可以啊,够气派!”
裹着被子的葛秋:“……”
她怎么就跟不上,大家的心理路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