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葛秋笑了。
有道是时间不等人,再滚烫的热水它也会变凉。
靳时忱走就走了呗,现在这情况,她还有什么好去计较的?
该吃的吃,该洗的洗,她还是个病人,何必去庸人自扰。
但令葛秋没想到的是,十一点左右,玛纱居然抱着薛定谔来了。
还给她带了两身从里到外的便服。
“靳时忱让你来的?”
葛秋抱着薛定谔亲香,而薛定谔一如既往的乖巧,丝毫没有嫌弃破旧的环境,甚至还从进了屋以后,就老想着去巡视新领地。
逗得葛秋忍不住威胁它。
“我告诉你不要到处乱跑哦,这里的小猫咪都有是帮派的,你一孤家寡人,小心跑出去被它们一口一个,一口一个,吃得连渣都不剩。”
“噗”
玛纱笑得直不起腰,重新在坑上铺了床软毯,还给她倒了一杯红糖姜枣茶。
“大少爷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所以让我瞒着叔叔阿姨,偷偷过来了。”
葛秋举着薛定谔,漫不经心道:“那孟洛的事情,我爸妈还不知道?”
玛纱摇头:“董师傅不准大家说,恰好这几天又冷,叔叔和阿姨连门都没出,就没人敢去嚼舌根。”
葛秋心想这样也好,省得他们替自己瞎担心。
人生啊,难得几个秋,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那娜呢?”
“黄琨前天就让她回去了,说是她性子急,容易说漏嘴,就不让她在叔叔阿姨面前晃悠,省得又被她整出些事来,不好收拾。”
这是实话,那娜啊,就是个又冲动,又心里藏不住事的人。
闲聊了一会,葛秋就和玛纱睡了,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就见外面又飘起了雪。
而且看样子,比昨天下得还要大。
葛秋担心坑里没柴了,顶着风雪绕到屋外,就见章拥军拉了一车的柴,正在屋檐下整齐的摆放着。
她喊了一声,章拥军便露出憨厚的笑。
“大少奶奶醒了,今天又下雪了,我怕这的柴火不够烧,就去村长家买了一车,等我摆好,我就去给你端早餐啊。”
葛秋感谢他的细心:“都有什么早餐?”
章拥军抖了抖肩上的雪,实诚道:“平时就是馒头包子和粥,大少奶奶要想吃别的,我可让他们另做。”
葛秋心里琢磨了一下,大概知道这几天回不了禁区,那么吃别人做的,她和玛纱还不如自己开伙。
于是把自己的想法和章拥军说了一下,章拥军立马说没问题。
他马上可以叫人来安排,只不过锅碗瓢盆,他搞不到新的。
“没关系,旧的拿回来洗刷干净也可以用,我其实没那么讲究。”
见她好说话,章拥军也是松了一大口气,急急忙忙去村长家找锅碗瓢盆去了。
趁着这会没事,葛秋就把玛纱叫了出来,两人嘻嘻哈哈的就在院子里堆了个雪人。
没多久章拥军拉了一车的东西回来了,有锅碗瓢盆,柴米酱醋,还有冻结实的鲜鱼和肉。
玛纱便说:“咱中午吃鱼汤火锅贴饼子吧?刚好我跟常乐师兄学了,一直找不到机会发挥。”
葛秋笑着往灶里添柴,她想烧些热水,把东西全清洗一遍。
那怕她只能住几天,也要想办法对自己的胃好一些。
“行啊,这几天你来掌勺,让我看看你到底学了多少。”
玛纱乐意之至,兴奋的告诉葛秋她收获了多少,还说常乐师兄人特别好,教得细致,人也耐心,说话轻言细语,从不发脾气。
重要的是,常乐师兄还愿意放手让她去做,哪怕有时候没做好,也没有骂过她。
听着这些碎碎念,葛秋嘴角都翘了起来。
趁机调侃:“你喜欢上我二师兄了?”
咣当,玛纱吓的锅铲都掉到了地上,只见她赶紧拿起来,丢进盆里一顿猛刷,葛秋就知道十有八九了。
只要日日夜夜的朝夕相处,二师兄那个性子,确实很容易让女人动心。
但为什么每段感情,都坚持不了一年,就不得而知了。
“怎么?还不好意思承认吗?”
她打趣,把洗干净的碗,都放到了灶台上。
玛纱红了脸,支支吾吾道:“他那么好,我那有可能配得上他。”
葛秋发出一声唏。
“不要妄自菲薄好不好,你的底气很足的,只有我二师兄配不上你,没有你配不上他。”
玛纱听完,脸红得更加厉害,都不敢看葛秋。
“我有什么底气,我就是一个菲佣,但他可是董师傅的亲传弟子,你就快别笑我了,我不敢往那方面想。”
葛秋笑而不语,知道某些鼓励用不着她说,等她回了禁区,玛纱又回了四合院,大嫂子自然会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
但最后她还是表明了一下自己的态度,告诉玛纱,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不论是她,还是师父,其实从来都不看外表。
他们只注重内心和温度。
所以啊,千万不要在他们面前说什么身份,说什么自卑。
几个小时的洗洗刷刷,终于把厨房折腾到能用了,把剩下的事交给玛纱,葛秋刚回到屋里休息,就感觉喉咙开始发痒。
几口热水下腹,她开始了不停的亢亢亢亢。
完了,这就是典型的发烧好了,咳嗽开始了。
内心惆怅,等到一点吃了中饭,就见那娜顶着风雪跑来了。
她一脸诧异,还来不急问,你是怎么来的,那娜就拖着她往外面走。
“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吃核桃呢,快跟我进城吧,再不进城,孟洛都要登堂入室了。”
葛秋被她拽的踉踉跄跄,赶紧稳住身形。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哥说的呀,哎呀!你就赶紧穿上衣服跟我走吧,我都快要急死了,你怎么还有心思想别的呢。”
那娜是真急,她都开始跳脚了。
葛秋无奈,甩开她的手,指了指坑。
“你先暖暖身子吧,是开车来的,还是怎么来的?”
那娜很愤怒,根本就没心思坐下,亮了亮她的摩托车钥匙。
“我骑车来的,这两天下大雪,开车没有骑车方便,你一会多穿点,省得风刮脸上疼。”
葛秋哭笑不得,给她倒了杯热水。
“你哥就没告诉你,我生病了?”
那娜一脸茫然,随后更加气不过。
“我这爆脾气啊,那靳时忱也知道你生病了?是感冒发烧,还是什么?”
“感冒发烧,但今天已经好了,只是有点咳。”
那娜立马若有所思,黑着脸咆哮。
“你发烧不重要,孟洛和那小子发烧才重要,该死,他怎么能这样啊。”
话没头没尾的,但葛秋心里有数,知道有些事避不过去了,就强行把那娜拽到坑上,安抚着她,让她从头到尾说。
就算需要她出面,也总得让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