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没有……”楚清歌连忙给自己和苏妍铺个台阶下,“学姐还是很厉害的,没有挂证,可能是出于自己的考虑吧……”
苏妍柔柔一笑,似乎想看楚清歌还能编出什么理由来。
楚清歌绞尽脑汁,“多在律所呆几年……也能接触到不同的案子,以后自己执业,就能更得心应手啦。而且呆久一点,可以选一个人品好的律师做自己的老师嘛……”
就在楚清歌觉得自己快要编不下去的时候,苏妍开了口,“没有想这么多,我只是想要景安做我的带教律师而已。”
一句话,把原本尴尬的气氛推得更尴尬了。
“裴阿姨说,景安是个万事都要做到万无一失的性子,没有万全的把握,是不会带我的。”苏妍弯起唇角,“我想阿姨说得对。所以他不愿意,那我就等着。等什么时候,他觉得他有了万全的把握,我就把证挂在他名下。”
“哦……”楚清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她直觉似乎这些话有什么不对,却没什么心思琢磨。
苏妍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裴阿姨最近住院了,你知道嘛?”
“啊?”
“也就是半个月之前吧,景安没跟你说嘛?”
“没……没有……”
“可能景安是不想让你担心,”苏妍解释,“有时间的话,就去看看她吧。她也常常念叨着你……景安。”
苏妍的话随着裴景安的走近收了回去。
裴景安嗯了一声,走到两个女生的工位前,先点了点苏妍的工位,“这几天我要去C市出差,你手头的那些案子,材料写好以后发电子版给我。”
“好。”苏妍轻轻点头,转身打开了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你,”裴景安转向楚清歌的位子,视线扫到重新被装满的薄荷糖,唇角微微扬起,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带上身份证,跟我走。”
“哦。”楚清歌还在回味苏妍刚才说的那些话,闻言赶紧将自己从莫名的情绪中拉出来。
散开的材料呼噜一下塞进包里,匆匆跟苏妍打了个招呼,在苏妍意味深长的眼光中跟着裴景安出了律所。
C市和A市距离很远。
A市是北方城市,C市则是南方的经济重心之一。
高铁也要坐上七八个小时,普通列车可能要将近二十个小时。
“为什么不坐飞机……”——
这是到了高铁站,查了两个城市之间的车程之后,楚清歌唯一的想法。
毕竟非春节返乡返工,非大学生放假开学,非旅游热门时段。不论从节约成本的角度,还是从舒适度来说,选择飞机都是最优解。
但是大佬他偏不。
但要是说大佬奢侈吧,好像也不对,因为大佬他定的是高铁的二等座——
整体行事作风,对比所有出行方式,从价格上来说就属于:奢侈了,但又没有完全奢侈。
从舒适度来说就是:舒服一点,但属实不多。
最终评价——你永远不知道大佬脑子里在想什么,玩的就是一个捉摸不透。
甚至在高铁站,在如今能够刷身份证进站上车的时代,大佬他还要去自动售票机那里打印两张纸质车票。
美其名曰“要进账报销”。
楚清歌无语: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就是团队的老板。
老板说什么做什么,没有手下人插嘴的道理。楚清歌当然知道这条职场法则。
于是她顺从地把头凑过去,看一眼车票,好在待会进站以后,及时在前面帮老板把位置找好。
然后就看见了两张车票上的座位号,一张是01D,一张是01F。
车厢第一排。
两个联排座位。
如果中间的扶手没有被放下来的话,这两个座位的人,直接肩并肩。
楚清歌:“……”
裴景安淡定地扫了一眼手中的车票,插进公文包内侧的兜兜里,“小唐订的车票。”
“……”楚清歌哪敢多想,“哦。”
裴景安平时出行都是商务座,有特殊通道,有单独的休息区,还有专门的人领进站。
但二等座很显然没有这些待遇。
通知检票的广播响彻整个候车室,乘坐同一趟列车的旅客纷纷站起身,乌泱泱地往检票口走去。
裴景安皱着眉头走在前面,给楚清歌留了个胳膊,和三个字,“抓紧我。”
楚清歌:“……”
裴景安表情严肃,回头解释,“人太多了,你跑丢了不好找,耽误时间。”
楚清歌:有没有一种可能,能做实习律师的人,她不可能是个傻子?
大佬没想过这种可能。
大佬执着地向他的实习律师伸着手,大有“你今天不照我的意思办,咱们就等着延误”的意思。
楚清歌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有如他所愿,将手放在他手心,转而牵住了裴景安的衣袖。
“走吧。”楚清歌道。
裴景安看了一眼被扯住的衣角,轻轻哼了一声,转身往检票口那边去了。
检票口的人很多,楚清歌牵着裴景安的袖口,两人必须贴很近,才能保证两人中间不会有人插队,不会被人流冲散。
折腾了好一段时间,两人终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好在两人座位中间的扶手是放下来的。
楚清歌盯着面前原木纹理的车厢板板,大脑宕机。
裴景安身上檀香混合着雪松的味道萦绕在鼻尖,楚清歌不可避免地想到那晚与她纠缠的男人。
某种角度来说,那男人还挺不错。
或许职业和社会地位比不上裴景安,但那方面或许可以作为“裴景安平替”……
念头到这里骤停,“我天……”
楚清歌捂脸,五官皱在一起,克制住再给自己一巴掌的冲动,望向窗外。
裴景安望了一眼自己身边别开脸的楚清歌,几分诧异,“怎么了?”
“……”楚清歌意识到旁边还坐着裴景安本尊,讪讪道,“没事。”
也不是故意不跟你说,主要是脑子里的东西过不了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