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程家志(一)
成在天其实是监视贺岗山的探子,没想到会与我相识,只是与他认识后的结果,对我来讲,真是惨痛无比。那天本是成在天约那两人探听消息,却不想因为我的出现打乱了计划,又没想到政变会提前,这才扔下我一人去查看,等想起约了那两人时,一切都已经晚了,也活该我倒霉。
武清莹对我说了这些,我并没有释怀多少,反而让我更想离开他们。与他们相识的这一年多,我究竟是扮演着什么角色?为何我觉得我只是他们稳固江山的棋子?这里面,真的有感情在吗?他们口中的喜欢,真的是喜欢吗?可是我呢?
“夫人,该喝药了。”
“夫人?”
“我不是好了吗?为何还要喝这个?”
“夫人总算是肯理宣生了,夫人的病虽然好了,可是身子依然很虚,这个药算是补药,有助于夫人元气的恢复,而且对夫…”
“我喝!”不想再听他的说教,我抢过药碗,一口喝干。
“宣生,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夫人还跟宣生客气什么呢?宣生能在夫人身边守着,是宣生的幸福。”
“幸福?你和他们一起骗我,利用我的时候,也幸福吗?”
“我…”
“我接受了你的那颗心,难道是虚情假意的吗?”
“宣生不为自己辩解,宣生对不起夫人在先,愿意受夫人惩罚。”
“惩罚?就罚你此生不再见我,可好?”
“夫人是想宣生死吗?”
“也好,我正想知道,若是你死了,我会不会心痛?”
“夫人…?”
“如何?就死在我面前,你可愿意?”
“看来宣生是彻底伤了夫人的心,既然如此,就如夫人所愿。”
“等等,就用这个,你是学武之人,自然懂得一刀闭命的位置。”我将斩月扔给他,这还是他前几天给我的,现在让他拿此来自杀,是不是很讽刺!
“你做什么?”斩月“当”的一声落地,只见一席灰衣闪了进来,我连忙从榻上起来,盯着闯进来的人,是一头白发的干枯老人。
“你做什么?你这傻子,她说让你死,你就去死!”
“师傅?”师傅?程家志!我不敢想象,眼前的是程家志!那个花蝴蝶似的俊老头?!
“程,程居主?”
“哼!你这丫头真是心狠,老夫将宣生托付给你,你却让他去死,你还真狠得下心。”
“哈?托付!”
“可不是,若不是托付给你,怎么可能让你染指他!”我顿时无语,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师傅!你说什么呢!”
“可惜了我这心肝宝贝的徒弟,为你死心塌地的,最后连命都要搭上,幸好老夫及时赶到,要不然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唔唔…嗯嗯…”
“师傅,你这是干什么!”程家志一屁股坐在榻边,开始抹眼哭上了,我看了一眼何宣生,他一脸为难,对我摇头。
“宣生,你出去,我要与这臭丫头谈谈。”
“师傅你这是要…”
“你去吧,你的命先留着,等我想要时,自然会找你去讨…啊!!”
“师傅!”
“你出去看着,别让人进来,老夫要好好教训教训这臭丫头。”
“师傅!唉…好吧!”何宣生看了我一眼,不情愿地离开。
“程居主,你干嘛打我?”
“打你?老夫是想敲醒你!”
“啊,好疼!”
“真不知道你这臭丫头是怎么想的!”
”程居主,你说归说,不能动手,若是再动手打我,别怪我翻脸,不拿你当长辈。”
“你何时拿老夫当过长辈了,唉…唉…”程家志说完又坐回榻上,唉声叹气个不停。
“程居主,你就别倚老卖老了,说吧,你怎么会来宫中?”
“唉!老夫本是想来看看你,岂料刚一进门就遇到你们这一出,你说说,你们这小日子不好好过,怎么死呀死的?”
“程居主,你到底是何事?”
“哼,亏得老夫关心你。”
“程家志!”
“好啦好啦,说正事!来,让老夫帮你诊下脉。”
我坐回榻上,将手放在榻边的矮几上,程家志抬手为我诊脉,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我细细看他,皮肤枯黄,满是皱纹,头发也是稀松得很,他到底怎么了?为何七年后会变成这样?难道七年就可以让人老这么多吗?
“居主为何变了这么多?”他收回手,抬起头。
“老夫为你踏遍千山,能活着就不错了。”
“这是何意?”
“丫头啊,‘藕断丝连’岂是那么容易解的,当初让宣生帮你解,也只是暂缓此药的发作而已,难道你没觉得自从那次发作,你只要有情绪变化,心口就会疼痛难忍吗?”
“这…”好像是这样,“可是既然没解,为何居主你上次会那么说?”
“我不那么说,我那傻徒弟,不定又干出什么傻事来。宣生是什么人,对你怎么样,你其实心理明白得很,为何还要将他推开呢?”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是想找个人发泄吧!这么多不公平的事,为何全让自己摊上?为何不能像个平凡人一样生活?为何要被人利用?为何喜欢和被喜欢都这么累?老夫说得没错吧。”
“居主好像我肚子里的虫,我想什么,你一清二楚。”
“唉!丫头,这事如今真的已经结束了,你大可放下所有怨恨,还是敞开胸怀来享受吧。”
“居主是什么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猜呢?”
“我猜居主的身份定是不一般的,这是皇宫,不是谁家大院,居主就这么轻松进来,若是没有一点身份地位,或者是攀亲带故,怎么可能进得来呢?”
“你说你,你这丫头,为何每件事都要想得透彻明白?若是你能装傻一些,这日子会过得非常滋润的。”
“那居主的身份是?”
“说起来,老夫这宫里上一任的御医总领,只是受不了宫里的生活,这才请辞,自立门户,虽说老夫不当职很久了,但宫里的人还是要给老夫这层薄面的。”
“原来是这样,我就猜居主你定是不简单的。”
“而你的事,老夫也知道。”
“知道,居主指的是…”
“全都知道!太极玉是什么?为何你会吃‘藕断丝连’?你与相爷是什么关系?你要做何事?老夫全都知道。”
“居主,你如何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