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南回到了自己远在城南的家里,一开门就看到了宋彦文正在院子里面打拳。
“师父,我回来了。”
宋观南颓丧的走进了院子里面,把马拴在了木桩上,自顾自的回来房间。
宋彦文收了势,有些无措而看着宋观南的背影。
他想不明白自己的这个小徒弟为什么情绪低沉。
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朝气蓬勃的样子,仅仅是一个晌午,就已经萎靡的像是晒了一天的花一样。
宋彦文轻轻敲了敲宋观南的房门:“阿南,怎么了?心情不好啊?”
宋观南的声音闷闷的:“没事师父,就是心里面有些不舒服。”
宋彦文听见宋观南有些委屈的声音,心疼的厉害,自家徒弟想来都是自信的,什么时候这样无精打采过?
他趴在门缝上看了一眼。
宋观南正坐椅子上,小小的身体蜷缩城一团。
宋彦文眉头紧缩,想要推门进去安慰宋观南,但是看着宋观南的背影她还是打住了自己这个念头。
还是让孩子自己待一会吧。
宋彦文转身去了厨房,不多会就端出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疙瘩汤。
宋观南一早闻见了疙瘩汤香味,知道这是宋彦文在安慰自己,一时间难免感到窝心。
明明那么多人都全自家师父不要收下她,可是师父还是义无反顾的照顾着自己。
如果说最开始宋彦文是需要一个孩子来抵住悠悠众口,后来教她也是为了书院。
那么现在宋彦文对她的关心则是实打实来自长辈的关心。
如果宋彦文只是为了自己,那么她宋观南再怎么难过,对于宋彦文来说也不过只是一个陌生人,自然是不可能这样照顾的。
正想到这里,身后的房门被推开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宋观南再也憋不住自己心里面的委屈,直接转身扑在了宋彦文的怀里,哭的惊天动地。
今天看见刘教习那副窝囊的样子不过只是一个导火索,宋观南心里面的情绪远远不只是堆积了一件两件。
准确的来说,从宋观南穿越到这个朝代的那一刻起,她的心里面就在不停的堆积着这些负面的情绪。
从在六榕村被那些村民追着的时候开始,再到后来被薛连英欺压,又到自己被赵载年不止一次的贬低拉踩。
但是只有宋观南自己心里面清楚,她从穿越过来的那一刻开始,负面情绪就已经在自己的心里以几何倍的堆积。
宋彦文被宋观南突如其来爆发的情绪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抱着宋观南,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宋观南心里面是茫然的,尽管自己一直告诉自己不能总是在意自己曾经失去的那些努力获得的荣誉,可是心里面多多少少的还是有些难过。
毕竟她前世从一个福利院的孤儿,努力学习考上了有名的师范院校,一毕业拒绝了重点学校的橄榄枝,而是义无反顾的投入了支教里面。
即使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宋观南依旧可以义无反顾的说自己不后悔。
可是自己这样以穿越,她的眼前只剩下一片渺茫,只有努力学习为自己和师父赢得一座书院。
可是这条路,宋观南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
恐惧、迷茫、不知所措。
宋观南趴在宋彦文的怀里,漂泊的灵魂仿佛有了一点点的依靠。
宋观南是感谢宋彦文的。
那些他当时买下自己,仅仅是因为出不起更高的价钱。
可是他对于自己的善意,还有帮助,都是实实在在的。
尽管宋彦文过的清贫,在学术上面也不过是半斤八两的程度,可是他依旧愿意在自己这个非亲非故的孩子身上投入时间和精力。
宋观南从来没有这样被无条件的支持过。
就连前世要去支教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支持自己,全部都是劝说自己不要去,反倒是在自己支教出了成绩之后,一个又一个来夸奖自己的奉献。
可是就在昨天她被赵载年拎回来的时候,宋彦文在自己多年的好兄弟面前,无条件的维护自己。
宋观南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是堆积在心里面,让她在今天彻底的爆发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观南终于感觉自己的心里面好受了一点,抽噎着从宋彦文的肩膀上抬起头。
宋彦文无奈的看着宋观南那张通红的小脸,满眼的担忧的叹了一口气。
宋观南哽咽道:“师父,我饿了。”
仅仅是这一句话,宋彦文的眼睛里面立刻迸发了光彩:“走,师父专门给你熬的疙瘩汤,还热了胡麻饼。”
宋观南跟着宋彦文走到厨房,鼻尖一动,闻见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糊味。
宋彦文明显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有些尴尬的从锅灶下面的草木灰里扒出来了一个油纸袋。
他看着油纸袋里面黑了边的胡麻饼,脸上写满了无措。
宋观南却是不在意这一点点的焦糊,直接从宋彦文的手里面拿了一张胡饼,就着疙瘩汤吃的津津有味。
宋彦文见宋观南吃的正香,也是放下了心,坐在宋观南对面也吃了起来。
“师父,我不要去平康坊了。”
“为什么?”宋彦文被宋观南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整的有些无措。
宋观南没有说话,只是低头一点一点的揪着自己手里面的胡麻饼。
宋彦文怔了一下:“不愿意去就不去了,反正你现在的琴弹的也不错,自己多练练就好了,毕竟到时候真正比得还是诗文。”
见宋观南还是不说话,宋彦文继续说道:“你不用把你赵叔的话放在心上,他一个莽夫懂什么?”
宋观南笑着摇摇头:“不是因为赵叔,我是在想,这样来回跑实在是麻烦,等我什么时候真的遇到难处了,再去请教岑姨也不迟。”
宋彦文想了想,点头道:“说的也是,现在来回路上可是不少耽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