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软软瞪大眼睛。
多少？
十块钱的衣服?
不贵！
姚秋萍的白衬衣才八块钱。
什么样的衣服十块还不贵啊！
两个人一出现，于珍珍跟江软软在一起时的那股精气神就不见了。
低着头，就要跟他们去供销社。
“于姐姐，那个姐姐喜欢的衣服为什么要你买？十块钱的衣服好贵，她想要为什么不让她自己去买！”
这个小丫头！
赵琳琳咬着嘴唇瞪了她一眼。
陈河不耐烦道，“于珍珍，这小孩到底是不是你家亲戚，怎么看起来那么穷。”
“你爹娘都是老师，还有个当厂长的姑父，十块钱不会都拿不出来吧。”
“都说了这是给琳琳道歉的，连这点钱也拿不出来，你还有什么用？”
“你再这样，我看我们还是算了吧，不合适，分手吧！琳琳也别跟她做朋友了。”
陈河用几个人都听见的声音嘀咕，“真是，就没见过你这样这么小气的人。”
“不行！”于珍珍下意识喊道。
她觉得这种行为是不对的，但她又丑、一身病、学习也不好，只有赵琳琳愿意跟她做朋友，也只有陈河喜欢她。
除了零花钱比别人多点，没什么优点。
十块钱罢了，只要赵琳能继续跟她做朋友……
“软软，咱去供销社看看，有喜欢的吃的，姐姐也给你买。”
江软软急死了，那两个人明明是一伙儿的，他们骗于姐姐的钱！
“哎呦！”
她捂着肚子，一副难受样。
脑子里想的是喝艾蒿水治好病的那个男的的样子，装的看起来真像是病了。
“软软你怎么了？”于珍珍着急地问。
“于姐姐，我、我肚子特别疼，要不你跟这两个哥哥姐姐去供销社吧，我自个儿在这蹲会儿就好。”
她是她的救命恩人，于珍珍怎么可能不管她，万一真有什么病怎么办。
陈河跟赵琳琳已经等得不耐烦。
“于珍珍你到底去不去！”
于珍珍一咬牙。
“软软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要不下次再给琳琳买行吗？”
陈河不耐道，“不去算了，还想着买完约会去，于珍珍你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两个人气呼呼地走了。
赵琳琳知道于珍珍离不开他们，她跑不了。
下次要道歉让她消气，就不是一件十块钱的衣服能行的，她要买两件！
于珍珍有些忐忑，可是已经这样了。
“软软，你还疼吗，要不我送你去县医院？”
“不用不用，于姐姐我想上厕所。”
两个人又回了于珍珍的家。
于珍珍在屋里发呆，江软软捏着鼻子，在厕所里硬是待了十分钟左右才出来，恢复了活蹦乱跳。
“姐姐我好像好啦！”
“那就好。”
但于珍珍看起来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江软软挠头，不安。
又觉得没错。
自己这么做都是为了于珍珍不被那两个人骗钱啊！
于珍珍的父母都是老师，不到十二点钟就提着菜到家了。
哪怕笑着看起来也有些严肃。
“你就是救了珍珍的那个孩子吧，真可爱。”
“叔叔好、阿姨好！”
似乎更让他们满意了。
“还挺聪明，跟珍珍去屋里看书吧，等会儿做好饭再出来吃。”
不，看书？
她才五岁，还没上学啊！
但于珍珍已经拉着她进屋了，而且真的拿了本高中课本读。
江软软：“……”
“于姐姐，你还在上高中吗？”连说话都放低声音。
“不是，我去年就毕业了，只是一时间找不到工作。我爹娘，在想办法找关系，让我去读工农兵大学。”
工农兵大学是现在唯一还招收学生的大学。
在高考恢复前，从那里走出来的学生前途一片光明。
但进去的条件不是学习多好，而是思想觉悟、身份要求是贫下中农、工人等等。
名额很少，能去的往往都是有关系的。
如果不是大学停止招生，他们的目标肯定是让她考大学。
他们只喜欢聪明、学习好的孩子。
而于珍珍上学的时候学得却很一般。
江软软重生前也才十岁，哪里看得懂高中教材，看着看着就天旋地转，偷偷打盹。
直到听见叫他们吃饭才睡醒。
饭菜还算是丰盛。
虽说没有大鱼大肉，但也有青椒炒肉丝、茄子炒肉末、凉拌西红柿跟炒豆角。
于母把筷子递给她，“软软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当在家里一样。”
结果吃饭的时候谁也不说话，甚至连咀嚼声都很小，吃是吃饱了，就是弄得江软软根本放不开。
吃完，于母收拾桌子。
“等下我跟你爹还要去上班，你稍微休息一会儿，就带着软软好好在家看书，别到处乱玩，听见没有？”
见于珍珍撅着嘴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于母皱眉，“你本来就长得不好看，学习成绩还差，就算上了工农兵大学，走上工作岗位，又能做什么贡献？勤能补拙，哪怕毕业了，也不能放松学习。”
江软软屏着呼吸，直到跟于珍珍回房间关上门才大口喘气。
太窒息了，差点没把她憋死。
这个阿姨说话跟陈河好像。
于姐姐可是她江软软认证过的漂亮姐姐，哪里不好看？
学习固然有用，但谁说只有学习好的人，才能做好工作？
要是有人天天这样逼着她学习，肯定会疯！
唔，她催着江喜跟姚秋萍学习不算。
这么多天爹娘才把拼音记全，自己再不催着，他们根本不会主动学习！
于珍珍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软软你困不困，先睡会儿吧。”
确实有点困了，她揉揉眼睛躺在床上。
等醒过来于父于母早就走了，于珍珍竟然还真在看书。
就是半天没翻一页，其实就是在发愣。
背影充满孤寂，让人看得心里难受。
江软软从后面抱住她，吓了于珍珍一跳。
“软软醒了？”
“于姐姐，你不要听他们乱说，你明明很好看，你是我见过女孩子里，第一……不，第三好看的人！”
江软软不知道该怎么排序。
“不，还是并列第一吧！”
风格不一样，都好看、她都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