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就是江软软掉进海里，他们两口子明明不会游泳也要去救。
那是他们的闺女啊！
那个女孩子年纪也不算大，要是就这么死了，家里得多伤心。
将心比心，再说也不是要下河，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曹兴华夸赞道，“就是将心比心，说着容易做着难，很多人都做不到，江同志不用谦虚了。”
办公楼是处三层小楼，利用率不高，二楼只用了一半，剩下一半都堆积着杂物或者是空的。
三楼也只用了三个房间，分别是厂长办公室和两个副厂长办公室，空空荡荡。
曹兴华抱着江软软走在前面，江喜好奇的东看西看，邱磊一个普通工人，也从没来过这里。
“随便坐。”
厂长办公室里比较简陋，一张大桌子，几把椅子，进门旁边有个挂衣架，上头挂着两件衣服。
墙角放着一箱三利饼干厂自己的饼干。
把江软软放在椅子上，曹兴华把饼干箱拿起来放江软软跟前的桌子上。
“饿不饿啊，饿了随便吃，这还有水。”
又亲自倒了一茶缸子水。
“你们饿了也吃，都是没办法卖的下脚料。”
曹兴华说着又要去给其他人倒水。
江喜抓了两块饼干，又往江软软手里塞了一块。
他们俩累坏了，确实饿，也不跟着客气了。
邱磊哪能让厂长给自己倒水，争着去倒。
“吃点垫垫肚子，等会儿我请你们吃饭吧！”
救了他侄女，只吃顿饭，曹兴华都觉得不够。
“江同志在哪儿上班？”
江喜噎住了，喝了一大口水。
“不上班，就是乡下人，今儿带闺女来城里转转。”
曹兴华沉吟，“那我给你在饼干厂安排个临时工愿不愿意？”
正式工肯定是不行，但可以弄个临时的先干着，一有空位，就把他转成正式的。
江喜没学历，也没关系，能有个临时工已经很不错了，饼干厂福利待遇也好，邱磊给他使眼色。
但江喜想了想。
国营厂现在是还不错，但只是暂时的，到了八十年代，倒闭的一大片一大片。
铁饭碗根本不存在。
他现在卖海货就挺赚钱的，弄个累还工资一般的临时工并不合算。
“谢谢曹厂长，不过还是算了，我媳妇生了重病，还得照顾闺女，按时按点上班不太方便。”
曹厂长听了更加高看了江喜一眼。
重情重义，见义勇为。
不想来就不来吧，他尊重他的选择。
江软软：“谁说爹照顾我了，我还照顾爹跟娘呢！我会干好多活儿！”
童言童语惹的曹兴华禁不住笑。
“软软这么厉害，养你爹娘肯定很辛苦吧！”
江软软用赞许和欣赏的眼神看着曹兴华。
不愧是能做厂长的伯伯！
使劲点头，“是啊是啊，可辛苦了！唉，等我老了，爹别忘了孝顺我！”
噗嗤！
除了江喜，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
江喜连饼干都没心情吃了。
他又不是老妖怪，等江软软老了，他早就入土了。
好不容易不用干活，还得孝顺她，都死了还惦记着不叫他歇着。
“你可真是爹的好闺女！”
江软软脑袋一翘，“那是！”
噗嗤！
邱磊憋的肩膀直抖，腰都弯了，忍的很辛苦。
于珍珍就没那么多顾忌了，笑的趴在椅背上。
这孩子太有意思了。
于珍珍笑的脸颊都没这么苍白了，气色也红润很多。
“软软谢谢你，邱磊同志也谢谢你，要不是你们，我可能就……”
她郑重跟两个人道谢。
于珍珍经常到姑父家去，跟姑姑姑父关系都不错。
今天原本是跟朋友一起玩的。
想起刚刚那两个朋友的所作所为，于珍珍心里难受急了。
邱磊面红耳赤的摆手，“不用不用，我当时也没想太多，对了要不是江喜、软软他们，我可能也……我还得谢谢你们俩呢！”
江喜道：“不要谢我，当时我救的是邱磊，没有妇女同志敢上来帮忙，没法子，是我闺女救的你。”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江喜不会因为于珍珍的身份，直接认了这件事，哪怕他是江软软的父亲。
是闺女的功劳就是闺女的，当爹的怎么能抢？
于珍珍：“我想起来了，当时我醒了，迷迷糊糊的看见就是软软。”
江喜那样的大人都说累，更别说她这样的小孩子了。
曹兴华没想到江软软才是救他侄女的关键人物。
别人家这么小的孩子只会调皮捣蛋，她都会救人了。
“软软啊，往后想吃饼干就跟伯伯说，伯伯厂里别的没有，饼干的下脚料多的是。回头有空去伯伯家吃饭，找你于姐姐玩。”
于珍珍也道，“对啊，我在这边没什么好朋友，早就想有你这样可爱的妹妹，要是能带回家去就好了。”
江喜：“！！！”
果然是想抢他闺女，还有完没完！
曹兴华还想请他们吃饭，江喜和江软软拒绝了，准备回家。
临走，他想让他们带走两箱饼干下脚料。
“不行不行，已经吃了不少，怎么能还连吃带拿呢？”
江喜说什么都不要。
曹兴华亲自把两个人送下楼。
姜主任大祸临头，一想到下个星期要跟邱磊一起做报告就浑身发软。
只不过人家是受表扬，他却是丢人现眼。
万一丢了主任的位置，更是损失惨重。
对邱磊更是恨之入骨。
却看见厂长笑呵呵的，亲自送江软软跟江喜离开，甚至直接送到大门口，人都走了还站了好一会儿。
回来时，还拍拍邱磊的肩膀，不知道笑着对他说了什么。
姜主任这下子，连恨都不敢了。
这小子怎么这么好的运气，这是一步登天了！
姜主任藏在办公室里，听着楼道的脚步声。
等曹兴华上楼去，连忙去了生产车间更衣室。
邱磊正用香皂洗干净手、穿完工作服，要去车间里上班。
姜主任搓了搓脸，露出讨好的笑容。
“邱磊同志，你等一下！”
“姜主任？”邱磊戒备。
“叫什么姜主任，我比你大，叫声姜老哥就行！都是我不好，没好好查就错怪了老弟，厂长要给我记过、写检讨书公开批评我都认！老弟别跟老哥一般见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