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的是，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还能在饭店里碰见熟人。
一家一眼望得到头的小馆子里，辛晚和孙柔正凑在一起看菜单。
这个餐厅原本地方就不大，十来平的空间，曲折蜿蜒塞了三四张桌子，听见门口的响动，两个女人都抬起头。
“我们换个地方吃饭。”
“要不换个地方吧。”
两个女人同时出声，说完又都愣了一下。
辛晚挑眉：“你是不想见谁？”
孙柔：“……没谁。”
孙柔：“你呢？”
辛晚：“肯定不能是徐朝阳吧。”
孙柔：“……”
辛晚看向外头，今天是阴天，乌云遮蔽，远处商业街的灯光璀璨，反倒衬托得这一隅安静温馨，小饭馆外头一盏路灯，将周边的一块地方照得亮堂堂的，藏不下任何阴影一样。
“算了。”她自言自语地说，“今天就算了。”
孙柔不懂她的意思，但是见辛晚又低下头点菜，抿抿嘴，也没说什么。
而徐朝阳还在愣神的时候，赵陌白已经自然地坐在了两个女人的对面：“真巧啊，你们俩点什么了？我饿了，多点一点，徐朝阳请客。”
四个人构成了十分新鲜的组合。
“你们俩这么晚怎么来这儿吃饭啊，我跟你说，这里是徐朝阳念大学的时候最喜欢的馆子，那时候我打完篮球之后经常被他拉着过来吃饭，吃了饭就去他租的工作室，他做实验，我在旁边睡觉……”
赵陌白絮絮叨叨，四个人的桌子上只有他一个人在说话，徐朝阳矜持地偶尔搭一句腔，赵陌白说着说着更加眉飞色舞，中间还兼顾着辛晚的茶杯，只要里面空了，他就贴心地填满。
辛晚也没有拒绝他的照顾，除了沉默一点以外，仿佛之前的隔阂都是一场梦。
吃饭之后，怎么走又纠结了一会儿。
赵陌白随手一掏，将钥匙从徐朝阳的兜里勾出来，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喝酒了，不能开车，我送辛晚走吧，你俩……随意。”
徐朝阳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面带矜持地目送他们俩离去。
赵陌白跟在辛晚身后的模样就像一只大狗围在主人身边转圈。
讪笑了一声，徐朝阳收回目光，看向身边沉默的女人：“我们也走？”
“嗯，幸好我开了车。”
车是孙柔平常开的代步车，全款十几万，还分期贷了两年，徐朝阳知道的时候想要“凑个份子”被拒绝了，如今还是第一次坐上这辆车。
徐朝阳：“我不知道今天你也在。”
孙柔摇摇头：“也是巧合，她不肯搬家，最近每次出门也都有奇奇怪怪的人跟踪，我怕她出事，辛晚晚上出门的时候，只要我有时间，我就陪她。今天也是，辛晚跟编辑有事见面，结束之后就顺便吃口饭。”
“尽职尽责。”
“粉丝罢了。”孙柔顿了一下，还是没能敌得过心里的倾诉欲，“我看了她所有的书，我觉得她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很多时候，我能在她的书里面找到我熟悉的人的影子，阅读体验很神奇……”
在孙柔的喋喋不休中，徐朝阳专心致志地开着车，目光落在前路，眉眼温和。
另一边。
四个人变成了两个人，明明应该更亲密，可是却反而更沉寂。
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陌白绞尽脑汁，突然想到一个好话题。
“你知道吗，徐朝阳之前追过孙柔。”
果不其然，下一秒，辛晚的目光就瞟了过来。
没人能拒绝八卦，尤其是身边的人的八卦，赵陌白毫无心理负担地卖了徐朝阳。
“徐朝阳是我大学寝室友，只不过我们不是同专业的，孙柔是我们俩的学妹。徐朝阳和孙柔，完全就是一出英雄救美，只是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赵陌白所有的文学素养都用在这儿了。
只是有些故事，除了当事人，没人能知道全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