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宁汐翻动通话记录,发现除了纪云序,还有另一个未标记的号码也打进来数十通电话。
虽然没有任何备注,不过这个号码她早已烂熟于心。
从前,她把顾淮景的手机号默默记在心里,却从来没有勇气拨通。因为她知道他是不会接的。
可现在,就在两人协议离婚后,他却主动拨打她的电话,真是讽刺的令人发笑。
宁汐无语地摇了摇头,编辑消息发送到群里。
【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纪云序秒回:【没关系,需要沟通的已经商量完毕。等设计图纸修改之后再开会就行。】
谷钰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包。
而顾淮景却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回复。
宁汐也并不在意他的反应,摁灭手机,直接走进屋内整理遗失的档案。
另一边,S大建筑学院内,谷钰久违地发了个朋友圈:
【茶香四溢手段高超】
配图是一杯热气腾腾的龙井茶。
同寝室的室友看到朋友圈,不由得一乐,“谁啊这是?谁又惹到您老人家了?”
谷钰不屑冷嗤,“合作伙伴,一个绿茶白莲花。吊着纪教授还有另一个帅哥,我看不过眼,又不能明面上直说,只能暗地里内涵了呗。”
“啊?”室友大吃一惊,“纪教授那么帅还给人当备胎啊?审美正常的人闭着眼都会选他吧。”
“不不。”
谷钰摇了摇头,笑容神秘不已,“另一个也帅。不同风格的帅,但真的超级帅。”
闻言,室友轻扯嘴角,“看你这花痴的模样。哎哎,那你有时间拍给我看看,到底多帅。”
……
与此同时,传闻中无可救药的恋爱脑纪云序正在赶往医馆。
刚下车,他就碰见于大夫出门买东西。
两人曾有过几面之缘,在研究生时期,他们都参加过上海市神经免疫学研讨会。
不过,跟纪云序不一样,于大夫只是个拉过去凑数的,并没有任何研究成果要发表。
因而,见纪云序迎面走来,他眉头微挑,幸灾乐祸地勾起唇角,“怎么,高材生找不着工作,想来医馆面试?”
“别以为会念书就了不起,蒺藜医馆只收经验丰富的大夫。你专业不对口,又没有任何工作经验。”
边说着,他连连摆手,催促道:“快走快走,别来自取其辱了,馆主不会同意招你的。”
纪云序剑眉微蹙,刚要开口说话,就听门内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这才不到一个下午,于大夫观点转换的未免也太快了吧。”
宁汐不紧不慢从屋里走出来,唇角倏尔一弯,眼底划过几丝讥讽。
“你之前排挤娄大夫的时候说学历比经验重要。现在又说学历没用,经验重要。还真是灵活标准,灵活应对,实在让我佩服。”
于大夫听完后浑身僵硬,面如菜色,连招呼都没打,就快步离开。
宁汐这才敛起笑,看向身旁的纪云序,柔声道:“别理他,他就是个两面三刀的人,之前还排挤医馆里的老中医。”
“没关系,我没放在心上。”
纪云序眉眼向下弯,眸光温柔,“不过,我知道这个人。他之前出过学术不端的问题,事情闹得挺大的。你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继续留着他。”
“嗯,我本来也没打算留他。”宁汐精致的眉宇间染上几分愁绪,“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能贸然解雇任何人,必须先查到偷东西的人再说。”
“我怀疑是医馆内部人捣鬼,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偷东西的时候监控摄像头正好坏了?”
“更何况,小偷为什么唯独只拿走外公留下来的笔记医书和患者档案,这绝对是有预谋的作案。”
纪云序赞同地点头,“嗯,这么看确实是这样……”
两人站在车前,低声讨论自己的猜测。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于大夫正躲在树丛后偷偷拍照,连带着纪云序的宾利车也一同被拍入照片中。
傍晚时分,一个画面模糊的视频在网上小规模发酵:
【惊!光天化日之下,一女子竟当众拉住男子上下其手!】
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点进去一看,只见视频中黑衣女人一把摁住前面的小孩,而后扣住小孩的双手,将人带走。
那黑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抓逃跑少年的宁汐。
视频发布不一会,很快出现了不少评论。
【标题党实锤。不过这女人谁啊?怎么大庭广众之下欺负小孩,其他人怎么也不帮忙?社会风气都被这种人带坏了。】
【别瞎说,我在现场,那小孩少说十四五岁了,是自愿跟着女人走的。】
……
躺在床上刷手机的于大夫也刷到了视频,当即找出照片,在评论区带图评论:
【这女人我认识,蒺藜医馆的馆长。她私生活混乱的很,大晚上还跟S大生物学教授拉扯不清。】
蒺藜医馆开了三十多年,老馆主医术高超,医德高尚,因此在S市很有口碑。
不一会,就多出很多人回复于大夫。
【新馆主这么年轻,不好好研究治病救人,光知道贪慕虚荣,说不定哪天就把医馆干黄了。】
【真服了,拿出一张照片就开始瞎编,造谣真是零成本。】
众多网友争吵不休,很快把视频的热度顶上去。
正坐在车后座闭目养神的顾淮景,手机忽地一响。
他拿起手机,只见屏幕上弹出一条新闻:【神秘的蒺藜医馆馆主真面目揭晓,竟然是她?】
点开新闻,无机质的电子音缓缓响起,说的都是些翻来覆去的废话。
顾淮景漠然移开视线,推出新闻,摁灭手机,因此也没看到新闻最后附带的照片——
里面的黑衣女人赫然是宁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