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鼎安道人大叫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瓶子,里面装着几颗色泽鲜艳的丹丸,都是龙虎山出的上品,被鼎安道人像糖豆似的,一股脑往宏铭道人嘴里灌去。
宏铭道人年岁已高,他修行极好,所以看着不显疲态,可其实已是九十高龄的人物。一举一动间,充满年轻人的活力,但其实都是他修行的真气在支撑着他。
好在宏铭道人也不是寻常之辈,他的准备也极为充裕,在发觉自己中招后,立马捻起止血咒按在自己的创口上,然后坐下,暗自运气,调理内息,再加上鼎安道人一股脑塞嘴里的丹丸。
很难说他会不会有危险,但至少现在是稳住的。
连岳是非也没有想到马凌风会突然出手,震惊之下,他居然也忘了阻止,等他反应过来时,马凌风已经站在了远处。
只是一瞬间,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马凌风已站在了极远处。
岳是非在说话时,他就准备着面对凶煞,所以他的阵法并没有停息,顶上的璇玑八卦图仍然在缓缓旋转。
看他没有收,宣哲润也没有停,所以四周还是有着薄雾般的金色梵字,可以说道道阻碍,仍如山川般遥远。
这些却都没能阻止马凌风,他只是想,于是便出现在了远处,神乎其技般的操作,岳是非想都没想过。
“你是谁!”
岳是非的声音颤抖着:“你不是马凌风,你到底是谁?”
远远地,马凌风看着岳是非,讪笑道:“我的好同学,我一直是马凌风,马凌风也一直是我。自始及终,我都是我,我在看着你,我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力,居然妄与我们十兄弟作对。”
“十兄弟?”岳是非被震的连退几步,连手都有些发颤:“你是凶煞?你也是凶煞?”
怎么能想到,有一个人一直跟在岳是非身边的好友,居然是凶煞?
“你不是一直能闻到我身上的死气吗?”马凌风笑道:“虽然以我们的力量,几乎可以完全变幻成不同的人,但这气息,始终消不去,与生俱来,只是你的感情干扰了你,让你还以为我有危险,一直想救我。”
“呵呵,真是可悲。人类始终是可悲的生灵,因爱生恨,动心成苦,如此这般,何苦还追求执着于世上?”马凌风远远站着,吐槽道。
他的脸极为冰冷,没有一丝血气。他看着岳是非脸话也说不出来,也不知是得意还是怎样。他似乎就是故意要戳岳是非的心眼子,要让他难受,痛苦,故意道:“岳是非,你是不是以为,你的同学是被我附身?操纵了身体?”
“我得告诉你,你一开始就想错了。这世上根本没有这个人,没有马凌风,没有马云超,从一开始,马盘古镇的马家,就是我初来这世上时用的一个身份,代代的马家嫡系子嗣,都是我的身躯,为的,就是守住这座哥哥废了心血的城而已。”
马凌风又道:“亘古劫前,每一次我们十兄弟苏醒时。这天地都不甘于重归寂灭,就像我们十兄弟也从不愿意沉睡那般,所以总会有降生下来阻止我们十兄弟苏醒的存在。”
“此人生来,便有感知我们十兄弟的能力。只可惜,你以为这能力只是让你测知死之将至,却不知此法之贵重……”
“别说了!”岳是非高喊道,他不需要再听下去,因为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过来。
马凌风没有停,他似乎很喜欢看现在岳是非恐惧,沮丧的神情。所以他没有停,还要继续解释时,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伸手之人,正是丹去伤,他对马凌风摇摇头道:“惹他难过,又有什么可看?众生悲苦,你我其实也是众生。”
马凌风似乎对这位兄长更多几分尊重,他出声,便也停下了嘴。
谁能想到,凶煞之间居然也有先后?也许就像丹去伤说的那样,万物即生,便有了先后之别。
岳是非更是没想到,他没想到自己能嗅到老人气的先天技能,居然也不是什么冥眼前奏,又或者冥眼也是他能看到凶煞的利器。
他岳是非自出生在世上,就是天地使然,推他来对抗凶煞的?早在他之前,凶煞就已经开始逐渐苏醒,甚至注意到了他的降生。所以在他还未入玄门时,就出现在他的身边,也许是观察,也许是误导,总之,那时的马凌风,还是孩童时,藏着的就是一颗毁灭这世界的心。
原本,岳是非一直以为,他师父在茅山脚下,遇到凶煞时。就是凶煞刚苏醒之时,他师父恰好在这遇到凶煞的苏醒,为了保护众生,而慷慨赴死,舍身取义。
现在看来,这也是假的,他师父之所以会死在茅山脚下,从一开始就是凶煞的安排。也许也是被他岳是非吸引而来,就是要杀掉他师父,让他岳是非在痛苦嗔怒中去寻找凶煞。
为什么他岳是非花费许多年,都没能找到凶煞的踪迹?还以为是这世上凶煞故意隐藏自己的踪迹,还以为他的追逐凶煞根本不曾意识到。
猫戏老鼠,他岳是非就是一只被戏耍的老鼠。
两眼通红,岳是非提着景震剑,指着两人道:“你们早就知道我是上天降下阻止你们的存在,为何你们不早杀了我?别说你们是动了怜悯之心,我不信。你们为什么不在我还小的时候,就对我动手?回答我?”
马凌风想开口,被丹去伤示意停止,然后丹去伤回答道:“天地万物,死生于生,生出于死,阴阳本就是循环的。”说到这,丹去伤停住嘴,似乎也觉得有些东西不能说。
最后道:“岳是非,你如今得了我们的真名。也算有了与我们一战的资本,我们对付你倒也不算以大欺小,你对我们的恨,如今也到了可以清算的时刻。”
“好啊,我要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不死,是不是真的永恒!”岳是非怒号道。
他的心头盘踞着一个名字,,那正是他早就知晓的真名,一直不敢说,就怕在他准备好以前惊动凶煞。
此时此刻,他还有什么可惧?张嘴就要呼出真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