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知道跟这个队率级别的人说不通,不管对方骂什么,他都保持沉默。
王飞虽然不忿,但看他没有说话,也只是独自生闷气。
徐淑同样很安静,她明白自己不能泄露女人的身份,唯有活宝周智嘻嘻哈哈地跟士兵套关系,尽管根本就没有人理他。
皇甫嵩的军营很安静,将士们行事有条不紊,看不出大战来临的紧张,唯有浓浓的肃杀之气,令人不由自主地升起强烈念头——真正的精锐。
众人很快被带到中军大帐左侧的主帐。
一番禀报。
帐内传来威严而洪亮的声音。
“带贼军少年进帐。”
周遭将士瞬时凶恶地推搡过来。
“快走!”
“快点!”
踉跄地走进营帐,王旭发现帐内人数不少,似乎原本就在议事,尚且没来得及细细打量,身后突然响起暴喝:“逆贼还不跪下!”
士卒打算把四人强行压到地上。
他们瞬时暴怒,猛力挣扎。
令人惊讶的是周智,他最没有反抗能力,但死活不肯跪。
王旭怒瞪帅位的皇甫嵩。
“我们有什么罪?”
皇甫嵩面容沉静,朝着士卒轻轻摆手。
“你们先退下,不过几个少年,想来是被张角等妖道蒙骗,不必这么对待。”
“诺!”
目视士卒退出营帐,皇甫嵩顿时严厉斥责。
“你们这些大好少年,不思报效国家,为何去做叛贼,你们可知道这是灭族之祸!”
王旭装出怒极反笑般愤慨。
“久闻皇甫将军英明神武,今天才知道是妄言。”
“大胆!”
两侧的战将轰然起身,纷纷按住腰间剑柄。
皇甫嵩从容地挥手制止。
“容他们把话说完。”
众将怒气冲冲地坐回原位。
皇甫嵩没有看他们,眼神古井不波。
“你凭什么这么说?”
王旭故作气极地怒哼一声。
“将军没有详细查证,仅凭片面之词就认定我们是黄巾贼,这能说得上英明?有义士相投,将军如此对待,又能称得上英明?”
两旁将领瞬时大笑。
其中一人嗤笑道:“不过乳臭未干的少年,还敢妄称义士,谁给你的胆子?”
王旭义正辞严地回应:“什么时候义士是用年龄来判断?霍去病少年时随大将军征讨塞外,他可称得上义士?王莽年龄就很大,但篡权夺位,他可是义士?”
皇甫嵩目露诧异。
“你倒是有些胆气,但这是逞口舌之利,你怎么证明自己不是黄巾贼?”
眼见自己已经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王旭不再拖延。
“我有山阳太守袁伯业的亲笔书信,盖有太守大印,敢问如何作假?”
众将脸色瞬时有些僵硬。
早前嗤笑他的年轻将领更是失声惊呼:“你有我兄长的举荐信?”
王旭非常惊讶,仔细端量他的容貌。
“就放在胸前,你大可自己查看。”
年轻将领急急冲到近前,抓住铠甲联结处用力掰开,伸手从缝隙探进去摸索,不消片刻就扯出绢帛。
他快速展开来查看,神色越来越惊讶,突地惊呼出声。
“王公之后!他是王公之后!”
“哪个王公?”皇甫嵩皱眉追问。
“山阳王家!”年轻将领回道。
霎时间,满座皆惊,彼此面面相觑。
“公路!你确定书信是兄长所写?他真是王公后人?”
开口询问的将领坐在大帐右侧,根据他的称呼,王旭迅速反应过来。
眼前这人称呼袁遗为兄长,又被唤作公路,岂不就是袁术?
袁术看向询问他的将领,眉头轻皱,很不耐烦地说:“太守大印是真,字迹也确实是兄长亲笔手书。”
他似乎很不喜欢问话的那个将领,径自把绢帛拿去递给皇甫嵩。
皇甫嵩皱眉查看片刻,突然朗声大笑,亲自起身为几人松绑。
“既然是王公后人,为何不早些拿出这封信?”
气氛迅速缓和。
王旭待绳子解开,立时笑着行礼。
“皇甫将军,在下并非不想拿出来,实在是不敢,寻常将士无法分辨书信真假,若认定我伪造文书,当场把信毁掉,岂不是欲哭无泪。”
皇甫嵩含笑点头,目光流露赞许。
“不愧是王公后人,有胆有识,机智过人,今后必成大器。”
“皇甫将军过誉,在下为尽快引起将军重视,刚才使了些小手段,多有不敬,还望将军海涵。”
王旭不骄不躁,进退有序,应对得体,不少将领都看得暗暗点头。
早前询问袁术的年轻将领更是主动起身迎上来,神态很是热情。
“王袁两家是世交,刚才公路多有不敬,我这做兄长的便代他给你赔罪,还望贤弟不要介怀。”
“袁本初,我的失言,何须你来赔罪,我自会择日向贤弟解释。”袁术恼怒出声。
王旭怎么都没想到这人是袁绍,心里暗暗惊异。
史书上说袁绍和袁术年轻时喜好游侠,很有豪侠风范,没想还真是挺有那个味道,刚才还拔刀怒怼,现在就一口一个贤弟,着实叫得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