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芽和刘大全齐刷刷看向他。
“怎么可能？”
“以前流浪的时候，为了糊口，给泥瓦工师傅当过小工。”白羽坦然道。
娘教过他不少东西，加上沿途为了挣钱给小云治病，差不多各行各业都干过。
“对了，我还会搭土炕。”
“土炕？”刘大全和金芽同时发问。
金芽震惊，刘大全疑惑。
“土炕可以当床用，冬天烧上火，整个炕面都是暖和的，在上边睡觉特别舒服。”白羽解释道。
雍朝一开始没有土炕这种东西。
是他娘造出来的，在京城上层圈子流行起来没多久，又因为他娘的去世而寂灭。
不过，建造方法被工匠传入民间，在北方已经流行起来了。
刘大全眼睛亮起来。
要是真有这种好东西，这个冬天小柔就不会再长冻疮了。
当天下午，刘大全去借了牛车，带上白羽，去拉了一车泥巴石头砖头和干稻草回来。
隔壁村有个土砖窑，价钱便宜，但是质量一般。
两人合计过，土炕是大通铺，只修两个，男女分开睡就好。
为了土炕这新奇玩意儿，刘大全特意缩短了码头搬货的时间，只做半天，工钱减半。
金芽摸了摸下巴。
村里人农忙，找不到人帮忙做的话，县城里的少爷们总不忙吧……
四人组并不想掺和这件事。
“女侠，我们几个细皮嫩肉，出钱勉强还行，出力根本不够看啊！”
“对啊对啊！”
“女侠，您要是不嫌弃，我们出钱雇几个人去你们村里帮忙，省时省力，多好。”
“对啊对啊！”
“您要是不放心，那就叫大哥和三弟去吧，我和四弟不够强壮，去了也是帮倒忙。”
“对啊……不对！说好的兄弟呢？都是男人，你力气能小到哪里去？女侠，别听他的！”
金芽摸了摸腰间的菜刀。
“我有个好办法，你们两个一组，每天轮流去，一个力气大的搭一个力气小的，还能放天假。你们不是说要给白羽小兄弟雪中送炭吗？接着送呗！”
四人组欲哭无泪，想拒绝又不敢，只能踏上这条不归路。
白羽看见他们四个，惊讶了一瞬便接受良好。
“放心吧，这活儿简单，不累人。”他笑了笑，毫不客气开始压榨免费劳动力。
建房子好说，只要把土砖摞起来，中间用泥巴、石子和稻草和成的泥浆粘起来，风干之后便成了一间遮风挡雨的屋子。
建自住的乡下土房子，主打一个结实牢固。
五个半劳动力修一个小房间，屋子不过七天便立了起来。刘大全带着白羽上山去砍树做横梁和屋顶。
土砖缝隙大，跟黏合的填充物颜色不一样，参差不齐。
白羽为了外观好看，特地用和了更加细腻的砂浆，整间房里里外外都刷了一遍，表面光滑平整，风干之后比旁边上了年头的主屋好看得多。
白云知道哥哥会修房子，但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看到一堆泥巴石头砖块变成屋子的全过程。
“哥哥们好厉害！”她高兴地拍手。
四人组挠了挠头，对视一眼，面上都有些泛红。
他们头一次做这种事情，想不到还挺有成就感。
风干了两天，白羽带着刘大全开始砌炕。
“大全叔，先用黄土和沙子垒高地面，然后土胚垒起来炕道。”白羽一边做，一边给刘大全示范。
“等等、等等，慢点，那里能再做一边吗？我没看懂！”刘大全求知若渴。
头一次知道世上还有土炕这种神奇的东西，刘大全直接跟工头请了两天假，在家里跟着白羽学怎么砌炕。
“想要不漏烟，炕面受热均匀，就要仔细着修炕洞，炕面上抹一层细细的黄泥，明白吗？”
白羽侧身给刘大全讲要点。
金芽站在门口，恍然间似乎看到了前世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孩子。
白澜做细致活很厉害，建筑老师都放弃了金芽，她还反复教了七八遍，眼见金芽修出来的炕每次都弄得屋里浓烟滚滚，才终于放弃。
一天时间，两个屋里的炕都修了起来。
“接下来咱们等个三五天，完全风干之后点一次火试试。”白羽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活动腿脚。
一扭头，撞进金芽满是怀念的目光里。
有古怪。
白羽捻了捻手指。
小云说，女侠听她唱完娘亲哼的歌就哭了。
难道她们认识？
他娘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嫁人后再也没有离开过京城，四年前去世，从来没说过她有个远在饶和村的村姑朋友。
再者说，从年龄上看，两人怎么可能有交集？
不对劲……
金芽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
眼睛里的怀疑和探究都要溢出来了，也不知道装一下！
是夜。
异能恢复得差不多了。金芽摩拳擦掌，让白云盘腿坐在床上，背对着她。
“闭上眼睛，姐姐要给你治病了。”
白云听话地闭上眼，心里有些紧张。
金芽也盘腿坐到她身后，手掌抵在白云后背上，异能涌进白云的身体，一圈圈顺着筋脉流遍内脏。
很快，冷汗打湿白云的衣服。
体表是冷的，体内却有热流源源不断冒出来，从内而外散发热量，驱散跗骨的寒气。
等到异能见底，金芽收回手，抱住昏睡过去的白云。
衣服都湿透了，睡上一晚肯定着凉。
金芽脱下白云的湿衣服，擦干身子后，找出自己满是补丁的旧衣裳给白云换上，
“等干妈发达了，给你买漂亮的小裙子穿。”金芽摸了摸她泛红的脸颊，眼里满是怜爱。
肚子发出几声响亮的轰鸣。
“啧！”
异能用得太多，现在好饿。
湿衣服丢进木盆里，明天跟其他衣裳一起洗。
金芽摸黑到河边，准备摸两条鱼烤来吃。
黑暗中，河水潺潺流动的声音和各种虫鸣交织在一起，煞是悦耳。
“小鱼儿，你们在哪儿？快出来、快出来给本大爷填饱肚子！”金芽脱鞋下河，精神力完全放开。
精神力能外放就是好，比夜视还好用。
突然，金芽浑身一僵。
默默直起腰，汲水上岸飞速离开了河边。
要命！
白羽这小子怎么半夜跑河里来洗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