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传来一股极其浓郁的香味。
金芽动了动鼻子。闻不出来具体有什么,但是……
好香!
循着香味的指引,左转,拐进一条小巷子。
往里走大概一百多米,金芽走进一家其貌不扬的小饭馆。
饭馆的招牌写了字,她看不懂。
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小二提上来一壶茶,热情招待。
“这位姑娘,您想吃点什么?”
金芽左右看了看周围食客的桌面,指了三道看起来很好吃的菜。
小二眼睛一扫,便猜到她是来药香阁卖药的人,刚卖完药身上有钱,不至于给不起饭钱。
他白色抹布往肩上一甩,喊道:
“凉拌三丝、水晶鸭、板栗炖肉来一份儿——”
店面不大,厨房就在大堂隔壁,这边一吼,厨房那边的厨子也回了声:“得嘞——”
金芽颇感好奇看着这一幕。
这可能就是博士说过的烟火气吧。
等了差不多一刻钟,三道菜外加一大碗米饭上齐。
金芽吃得两眼含泪。
太好吃了……
她宣布,舅舅的饭菜从第一名变成第二名。这家不知名小餐馆就是她心目中的no.1。
偶尔有注意到这个角落的客人,看见一个小姑娘泪流满面地大口大口吃饭,都投来同情的目光。
真可怜啊……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吧?
“他娘的,再让我碰见那刘大贵,我见一次打一次。”金芽隔壁的隔壁桌有个人拍桌子站起来。
捕捉到熟悉的名字。
金芽差点被噎住。
享受美食的时候怎么也能听见晦气的名字?
扭头瞥了眼出声的人。
哟呵!
这不是免费劳动力四人组的小二嘛!
再一看,其他三个也在,脸上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
金芽叫小二帮忙添了一盆饭,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动静。
“他未免也太嚣张了,小人得志,咱们给他点教训,怎么样?”
“他最近天天去赌场,咱们就在那条道儿上埋伏他,套上麻袋打他一顿!”
“咱们再带个头套,打完就跑,看谁能认出来!”
金芽暗自点头。
不错,好主意。
加快速度吃完饭,招了招手:“小二,结账。”
“姑娘,一共三十二文钱。”
有点小贵,但是肉菜分量大,味道好,米饭还可以免费续。
结完账,金芽起身走到四人组那桌,笑眯眯问道:
“几位好久不见,刚刚的话我都听见了,有没有兴趣带我一个?”
四人组抬头一看,魂儿都差点吓飞了。
女魔头!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四个人挤在两条凳子上瑟瑟发抖。
小一挤在最外边,壮起胆子问她:“女侠,您刚刚是说,要跟我们一起行动?”
金芽点头。
刘大贵可是她二叔!不过第一次见的时候,刘大贵和他那个泼妇娘在这丫头手里都吃了苦头。
真是个六亲不认的女魔头啊!
四人组腹诽。
但是她身手好,而且……万一被发现,他们还可以把锅甩到女魔头身上。
两方各怀鬼胎,一拍即合。
金芽顺势坐下来蹭饭。
说实话,刚刚吃了八分饱,还能再吃点。
聊了一通,金芽才知道他们跟刘大贵的恩怨。
这四个人都是有钱人家不受重视的庶子,不被主母苛待,手里有几个钱花,但是也没家里人关照,成天在外边聚众喝酒找乐子。
刘大贵找上他们几个是为了骗他们借他钱还赌债,被女魔头搅和了。
后来得知刘大贵被赌坊带走当小倌,他们几个还有点同情他。
但是,自从刘大贵恢复自由身后,整个人就变得很飘,一喝酒就觉得别人看不起他,然后挑软柿子下手。
昨晚,他们在青楼附近的小酒馆狭路相逢,刘大贵竟然敢嘲笑他们四个。
小二白添福差点跟他打起来。
气不过,四个人中午又聚在一起商量怎么出气。
金芽若有所思。
刘大贵刚出虎狼窝,又敢去赌,而且还十赌八赢。
她可不信赌神会眷顾这种不入流的货色。
草草吃完饭,四人组带着金芽埋伏在赌场旁边的小巷子里。
前边是拐角,视线盲区,套麻袋不容易被发现。
这会儿快到午时了。
刘大贵都是玩儿到很晚,睡到中午,然后吃完饭出来进赌场。
他摇摇晃晃走过来,路过拐角时,最高大的小三带着头套出现在他身后,刹那间套上麻袋,拉进小巷子。
五个人完全不出声,专注地殴打麻袋里的人。
刘大贵全身被套了个严实,根本挣脱不开。
“救、救命啊!好汉,饶命!”
求饶的话和狠话都没用。
打了十几分钟,金芽听见外边有人路过,朝其他四人使了个眼色。
该撤退了。
四人从另一个方向逃跑。
金芽没有跟着他们,在墙角躲了起来。
躺在地上的刘大贵确认凶手离开了,才骂骂咧咧从麻袋里爬出来。
“龟孙子,等老子知道你们是谁,绝对一个个上你们家里放把火!嗷!好痛!”
随便动一动,身上各个地方都传来痛感。
刘大贵扶着墙,龇牙咧嘴,一瘸一拐回家。
出门遇凶,流年不利,今天赌运肯定不咋地。
他丝毫没注意到,后边还跟着个小尾巴。
金芽一路尾随,看到他进了一户院子。
原来还有钱在县城买房子啊!
从屋后翻上房顶,金芽趴在三面屋顶的夹角处,确保不被人看见,才掀开房顶的瓦片。
刘老太看见刚出门的儿子带了一身伤回来,心痛地大呼小叫。
“我的儿啊!那个杀千刀的敢对你下狠手?咱们去衙门告他们!”嘴上安抚完,又扭头喊道,“依晴,还不赶紧拿伤药过来?”
不多时,一个弱柳扶风的女子出现。
金芽看着总觉得眼熟。
想了半天,才发现,这不是跟她二婶儿汪氏一个类型的绿茶小白花嘛!
难道这么快就休妻另娶了?
依晴上药的档口,刘大贵心痒痒,想动手动脚,但心有余而力不足,一乱动就浑身疼。
“爷,你忍忍,等伤养好了再……”依晴羞红了脸。
金芽满脸问号。
又观察了一会儿,才看明白,这女人是刘大贵买回来的丫鬟!
“呸!人渣!”
正骂呢,金芽眼睛眯了眯。
小白花背对着刘大贵在茶壶里加了一包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