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跟踪她。
脚步放得很轻，而且气息沉稳绵长，不像是普通的地痞流氓。
金芽恍若未闻照旧在前边慢慢地走。
那人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你是来杀人灭口？”黑衣人手刚刚抬起，前边那个男装的女人突然出声。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就不用再顾忌什么。
黑衣人抽出长刀直接上前开干，刀刀奔着要害而去，下手狠辣，完全没有留活口的意思。
金芽不紧不慢地闪避，一边躲一边嘴炮敌人。
“动作太慢了，扣一分！”
“你是哪家杀手组织培养出来的，真的毕业了吗？不会是你们毕业那一批里最差的一个吧？”
“动作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不会是为了埋伏我连饭都没吃吧？真可怜——”
“怎么还生气了呢？别冲动，你一生气，破绽就更多了，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但是你瞅瞅你这样也能叫杀手，真是给杀人这个行业丢人。”
“这就是你生气之后的速度吗？还是很慢诶，要不要我教你怎么能更快一点？”
“三招之内还拿不下我，我就要动真格了哦！”
杀手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碰到过这种杀人诛心的刺杀对象？
本来在判断打不过的那一瞬间就应该要收手撤退的，但是根本咽不下那口气，选择了迎难而上。
不过是个瘦弱的文官，为什么身手这么灵活？
早知道就不主动接这一单了。
金芽大概判断完他的路数，也没心思在冷风里跟他缠斗下去。
发起攻势的那一瞬间，杀手意识到情况不妙。
但是这会儿撤退已经晚了，金芽的速度比他快很多，三两下就夺过武器，刀柄直接敲上脖子。
还没来得及咬破嘴里的毒囊，杀手已经晕了过去。
“这么沉不住气，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伙儿人。”扛起死猪一样软绵绵的杀手，金芽飞速赶回仙客来。
仙客来没有审讯室，金芽直接把人给捆了关到地窖里。
沾了辣椒水的鞭子没抽几下，杀手被疼醒了。
嘴里塞了抹布，身上已经被脱光了捆得严严实实，身上被抽出血的地方火辣辣地疼，比盐水鞭子还恐怖。零下的严寒天气，就算是在稍微暖和点的地窖里，他也撑不过三个时辰。
金芽走到杀手面前，冲他舞了舞手里的鞭子。
“我给你个机会，回答我几个问题，要是都答出来了，你可以不死。”
身为职业杀手，怎么可能贪生怕死？
甚至要不是这女人阻拦，早在被擒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咬破毒囊死了。
“我徒弟是不是你们偷袭的？”
杀手一动不动。
“谁派你来的？”
杀手一动不动。
“真的不肯说吗？”
杀手点头。
金芽叹了口气。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她不讲道义了。
辣椒水鞭子十几鞭抽下去，就算收着力气也把人浑身上下抽得皮开肉绽。
趁杀手被抽得意识模糊之际，金芽的精神力缓缓入侵他的大脑。
这种意识被剥夺侵占的感觉实在太过可怕，比皮肉之苦可怕千百倍。
“唔、唔唔……”
杀手短暂清醒了一瞬，拼命摇头想抵抗这可怕的外来入侵，但是徒劳无功。
金芽笑了。
“刚刚什么都不愿意说，现在才说不要，晚了哦。”
精神力持续入侵，这人不愧是干杀手出身的，意志力比较顽固，消耗了差不多半刻钟的时间才完全控制住他。
金芽扯出他嘴里的抹布。
“谁派你来的？”
“忠王。”
“我徒弟是不是你动的手？”
“不是。”
“那是谁做的？”
“是十三号他们几个。”
“你们是什么人？”
“忠王殿下养的暗卫兼杀手。”
有问有答。
问完想知道的，精神力的控制便没有之前那么强了。杀手清醒的一瞬间咬破了嘴里的毒囊。
不该说的全都说了，回去也是个死。留下还还要继续受折磨，不如早点上路。
金芽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转头出去叫来掌柜的处理。
她今天列出来十几个选项，没有一个是忠王。
他跟她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为什么会在所有人都按兵未动的时候对她的人下手？
左思右想也想不到结果，金芽一早去了包青云的府上。
“出什么事儿了？这么早来我这儿。”包青云刚起来，正在吃早饭。
金芽看了眼周围。
包青云端起一叠小笼包，带金芽到了书房。
“行了，说吧，怎么回事儿？”
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包青云的眉头也皱得越来越深。
“忠王对你动手倒是不稀奇。”
他喝了口茶润嗓子。
“他是京城里出了名的不长脑子，经常被人挑唆干出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蠢事。你跟他的梁子估计就是宫宴那次，在他之后打败巴图鲁，狠狠出了一番风头，还让他被人嘲笑连女人都不如。”
虽然难以置信，但忠王确实就是蠢到了这份儿上。
因为这众所周知的蠢，反倒成了他的一道护身符，连皇帝也对他有几分怜爱在，比其他皇子都要包容几分。
“那谁可能挑唆得动忠王？”
直接凶手不能放过，背后煽风点火的也要付出代价。
包青云叹了口气。
“太多了。”忠王根本不长脑子。以前还闹出过，被自己府上的家丁几句话哄得打断了另外一家小世子的腿。
上到他的几个兄弟，娘家亲戚，朋友，幕僚，下到杀手、家丁、侍女，都能轻而易举地影响他。
见金芽阴着个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包青云感到几分不妙。
“你可别冲动，忠王再怎么说也是皇子，你要是随便动手，小心诛九族。”
金芽回过神，冲包青云笑了笑。
“放心吧，我没那么蠢，这点数还是有的。”
“我今天帮你打听一下这两天有没有人跟忠王走得近，你先稍安勿躁，照顾好你徒弟的身体。我夫人认识一位医术很好的大夫，你可以找她帮忙引荐一下。”
眼下这档口治伤要紧，金芽稍稍放下心来：“那就麻烦大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