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一抹黑黄相间的毛色起伏在草木间。
金芽放缓呼吸,保持静止,眼睛死死盯住下方的动物。
原来……正常的老虎长不到小山包那么大啊!
末世几乎所有动物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异。小的变大,大的更大,灵活性还提高到可怕的程度。
很多人没有死在丧尸手下,反而成为各种变异动植物的盘中餐。
随着距离的缩小,金芽能看到底下老虎的全身大小。
也就两个刘大全那么大吧。
原本高悬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这种程度,虽然一级异能对付起来很吃力,但是树林不止是对方的主场,也是她的。
被诱惑过来的老虎没有立马扑上去,静静埋伏在旁边观察。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终于确认周边没有其他危险,面前唾手可得的猎物终于让它按捺不住了。
野兔的高度,必须要跳起来才能够到。
老虎两只后脚离地的一瞬间,旁边垂下的树藤突然暴起,在半空中捆住老虎的四肢和脑袋。
金芽控制着树藤,差点掉下去。
这只老虎不知道长了多少岁,估计有两百多斤。
眼看现有的几根树藤发出不堪重负的噼啪声,她赶紧控制其他更结实的树藤束缚住老虎的挣扎。
一根树藤缠绕上老虎的脖颈,跟蟒蛇一般,缓缓收紧,剥夺掉猎物的呼吸。
濒死的挣扎瞬间增加了金芽的压力,身体逐渐力竭不说,脑子还开始刺痛。
饶是如此,金芽也没有放松脖子上那根藤蔓的控制力度。
数十个呼吸过后,“咔嚓”一声,老虎整个身体突然软了下来,不再挣扎。
颈椎被硬生生绞断了。
金芽将老虎的尸体拖到树上,自己也瞬间失力,趴在树干上大口大口喘粗气。
她没力气了。
今天运气好,没费太多时间在等待猎物上。
但不能久留。
回程至少要一个半时辰,天要是黑下来,大部分野兽出来觅食,她带着死老虎就是活靶子。
估计双双交代在山上。
金芽三两口啃完两个饼,用树藤将老虎和诱饵兔子捆得严严实实,树藤能隔绝一部分血肉的气息。
快爬下第一座峰头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后边有东西在跟着自己。
回头探查却没有发现异样。
走到熟悉的小路上,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安全了一半。
后方三百多米外,十几双绿油油的眼睛隐没在草丛里,没有继续跟上去。
路上碰到几个上山砍柴的乡邻,以前从来都把金芽当透明人,今天居然主动打招呼。
“金芽,你后边这个大家伙是啥啊?”
金芽冲他们微微一笑:“我家修房子用得着的东西,两位伯伯慢走,我还赶着回去吃饭呢。”
对方还想追问,人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
金芽知道这么大个老虎瞒不住,但是她得找个稍微正当点的理由。
一个天天被虐待的孤女,突然性情大变可以解释成忍无可忍。越好多个级弄死一只大老虎,那就是妖异的行为了。
回到小屋时,天已经黑了。
大着肚子的温氏跟刘老太在吵架。
温氏今天刚回来,忙活得脚不沾地。
婆婆不帮忙就算了,还在旁边冷嘲热讽,甚至说要是她肚子里是个儿子,就交给赌坊换金宝回来。
她忍无可忍,才跟婆婆吵起来。
刘大全心疼他娘刚没了儿子和孙子,不忍心顶撞,只能窝在屋里搭床板装聋子。
金芽看到这一幕,眉头微皱,旋即冷笑。
不长记性的老太婆!
“阿奶——我回来了,晚饭做好了没?”她喊了一声。
刘老太听见她的声音,下意识抖了抖,但是儿子就在屋里,她怕啥?
“小贱蹄子,去外边野了一天,就知道吃!还不快滚去干活?”
金芽逐渐走近,似笑非笑盯着狐假虎威的刘老太。
婆媳两人都被她背后拖着的大家伙吓了一跳。
温氏惊讶道:“金芽,你咋拖了这么多树藤回来?咱家里不缺树藤呀。”
金芽摇了摇头。
“不是树藤。我去山上想抓点野鸡野兔啥的给你补身体,逮着了只兔子,但是兔子的血引来了老虎。”
温氏大惊失色,扑上去将金芽浑身上下检查一遍,只有些被树枝叶子划伤的痕迹,没有重伤。
刘老太不屑。
吹牛不打草稿。
碰上老虎她哪儿还能活下来?
“呵,老虎怎么没吃了你这个贱骨头?”
金芽挂起一抹微笑,将后边的树藤团子拖到刘老太身边。
菜刀轻轻一划,树藤散开,露出里边狰狞且死不瞑目的猛虎。大大的虎脑袋正对着刘老太的脸,两人来了个阴阳对视。
“妈呀!”刘老太腿一软,倒在地上,晕了。
温氏死死立马捂住嘴,不敢放开。
一放开手就会冒出惊恐的尖叫引来别人。
闻声赶出来的刘大全下意识上前护住受到惊吓的温氏。
金芽很是无辜。
“别怕,听我说。老虎被我的兔子引过来,我拼命地跑,后边老虎紧紧跟着,我都能闻见它嘴里的腥臭。后来,就在我差点被咬掉脑袋的时候,土地公公显灵了,他用树藤掐断了老虎的脖子,还把我落下的兔子也捡回来了。我正想跟土地公公道谢,但是他一下就不见了……”
温氏缓了良久,才稍微松了口气。
刘大全感觉很是不可置信。
“土地公公显灵也被你遇上了?”
温氏呛他:“金芽以前多亏了土地公公的关照才活下来,你忘了?我家金芽是有福的人,有神仙保佑才大难不死。明天咱们去半山腰把土地公公的庙重新打扫一遍,摆上新供奉。”
刘大全被媳妇儿笃定的语气镇住了,原本不合理的解释在他脑海里自动合理化,立马应下她的安排。
金芽悄悄松了一口气。
原身跟土地庙确实关系匪浅。
以前受伤不能上山,又不能吃饭,差点饿死的时候,是土地庙供奉的瓜果救了原身好多次性命。
原身也经常去打扫土地庙,供奉自己摘来的野果。
这些事情温氏都知道。
死去多时的兔子终于迎来了它应有的结局——扒皮抽筋宰肉下锅。
锅是刘大全中午去他大伯家借的。
刘老太半梦半醒间,闻见一股极香极香的肉味儿。
谁?谁在背着她吃独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