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在那人靠近的时候,猛然睁开了眼睛,但碍于身体没有完全康复,出手还是慢了一步,被点了穴道。
然后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以快如闪电的速度朝着千古的胸前点去。
千古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一击,顿时气息紊乱,喉头一阵腥甜,吐出了一口血……
“千古!”
同一时刻,云雾潋从床上一跃而起,身上的酸疼让他一下子又卧倒在了床上,发出很大的响动。
一旁沉睡的绯夜猛然被惊醒,睁眼就看到自家主子醒了,顿时开心的跑了过去。
“公子,公子,您可终于醒了,要再不醒,我可就要——”
“就要如何?难不成还要去阴曹地府把主子我抢回来?”
绯夜急得直跺脚,“主子,不要乱说。您可是大富大贵之命!”
云雾潋虽然胸口还残留着痛意,但很明显的是觉得舒坦脱了。
他从床上坐起身,抬手揉乱他的头发,笑得很舒心,“好了,好了。现在什么时候了?”
“您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要不是有神医央公子出手相救,这次真的很危险。公子,别怪罪绯夜冒犯,绯夜还是想劝您一句,别再和天福女来往了,每次和她在一起,公子您都会违背自己的初衷。这次更是因为她,还中毒,差点丢了性命。您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回去后,绯夜该怎么交代。”
绯夜鲜少这样像个管家公一样唠唠叨叨的不停,只有在云雾潋做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后, 他才会这样说,而且一说就停不下来了。
云雾潋修长的手指抵着额头,装模作样的说,“绯夜,你去叫神医给我再看看呢?我觉得头疼,需要再休息一会儿。”
“公子!”绯夜唇角抽了抽,“您是中毒,怎么会头疼的!别再装了!”
“哦?绯夜觉得公子是我在装?”
云雾潋音色轻柔,听上去如同一片羽毛轻抚皮肤表面,勾起一抹非常舒心的感觉,可是偏偏在这种感觉之中,藏着看不见摸不到的利刺,随着羽毛轻触皮肤,撩起带血的细痕,泛着冰冷。
绯夜整个人猛地一震,立刻规规矩矩的站好,毕恭毕敬的低下头,低声说,“绯夜错了。”
云雾潋眼儿眉儿慢慢一弯,顿时那种感觉就不翼而飞了,似乎这个贵公子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给我倒杯水。”
见绯夜倒了水递给他后,他低头喝了半杯,随后问,“这几日我昏睡,外面的事如何了?”
绯夜询问,“可以不说吗?”
云雾潋含笑,“当然不可以。”
绯夜撇撇嘴,就把这几日闹得满城风雨的谣言给一说,最后还愤愤不平的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嚼耳根的畜生,竟然传出这样的谣言来。要被我知道,一定宰了他。”
“那就是说,你还没有找到散播谣言的源头?”
绯夜脸色一变,低声说,“这几日一直在照顾您,没有时间离开。不过我已经通知了墨夜,让他前去探查。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云雾潋没有回答,低头又喝了口水,双手捧着水杯,指尖慢慢的扣着上面的花纹,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那最近皇宫的事你也不清楚了?”
“怎么会不知道!”说起这个,绯夜就得意的笑了笑,“听说天福女回去后就被软禁起来了,睿帝发了很大的火,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不知为何从昨日开始,睿帝突然解除了天福女的禁足令。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个原因?”
“什么原因?”
绯夜看了看他,又确定外面没人后,凑近他说,“我听闻,睿帝一直没有立后,其实就是因为天福女。他想娶天福女为妻,为西壁皇后。此次下了禁令不足两日就解了,先如今谁都在猜测。如果睿帝当真娶了天福女,那么咱们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了?”
“此事还不一定,先不急。继续叫各方探查消息,按兵不动。”
云雾潋说着就掀开被子要下床,绯夜见了立刻阻止,“公子,您要去哪里?”
云雾潋摆摆手说,“人睡久了,全身就酥软,需要活动一下。”
“可是公子——”
绯夜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头传来的轻微响动,他是习武之人,任何的举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所以当下就越出了窗户。
云雾潋没有觉得惊讶,只是撩开衣袍,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等待着绯夜的回来。
“公子。”
绯夜没有一会儿就回来了,站在云雾潋的身后,手里抱着一个人。
他皱了皱眉,又说道,“麻烦来了。”
他口中的麻烦,不是别人,正是千古。
只是此时的千古,闭着眼似乎睡着了,脸色惨白,被绯夜扔在了床上。她闷吭一声,因为疼痛,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在熟悉了陌生的环境后,她一眼就认出了坐在桌边喝茶的人是谁。
“云雾潋?”
她眨眨眼,觉得自己看错了,可掐了下自己,发现并不是做梦,她在被人袭击后,就失去了意识,为什么醒后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们公子住的客栈。”绯夜一看到就想起自家公子中的毒,心里就不爽,语气也并不是很好,“我还想问,那个把你扔给我的人是谁!”
千古皱了皱眉,有些吃力的从床上直起身,靠在了一边的软垫上,“你没看到那人的样貌?”
“没有。他速度很快,带着面具,要不是抱着你,我早就追出去了。”
绯夜愤愤不平,但一向比他话还多的云雾潋却在此时保持着难得的沉默,慢慢的品着手中的清水,似乎是在品一样珍品,十分的用心。
千古见他那模样,并不着急,只是靠在软垫上,开始闭目养神。
绯夜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又看看自家公子。两人一反常态,他跟着云雾潋那么久,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候在一边,也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当一切都静谧到一种非常祥和的安静氛围里时,云雾潋终于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来了。”
他话音刚落,房间的大门被人猛地撞开。
须臾,从门口缓步走进来一个人。
同时,房中气息一闪,唯有千古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眸光在金灿的光线里,闪过了一丝微不可见得笑意,唇角也略微的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