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蔺槿尘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阵法中央跑去,他离得最近,也只有他才能够阻止云落。
“不要!你给我回来!”
白泽也知晓这个阵法的厉害,就算是蔺槿尘,一旦进去,要活下来也绝无可能了,因为他失去了那颗最重要的心头血。
可是一切还是晚了一步,蔺槿尘成功阻止了云落,自己却被困在法阵中出不来了,云落跌撞的倒在地上,猛然吐出一口血,还想闯,却被白泽一脚踩在了底下,一个眼神过去,是浓烈的杀意。
世人都知晓,白泽是最通灵善良的圣物,从不厮杀,却在这一刻,也藏不住满心的杀气。
“槿尘!”
旁边传来一个声音,众人一惊,转头一看,却是本该离开的千古,她从央无邪怀中下来,跌跌撞撞的跑向阵法,却被白泽一把拉住。
此时阵法已经启动,头顶乌云笼罩,狂风大振,隐有鬼哭狼嚎之声。白泽脸色浓重,紧紧拉着千古不肯松手。
“槿尘,你在做什么?快出来,出来!”
“千古,对不起,这一次要对你食言了。这阴兵绝对不能出现,现在也只有我才能够阻止。你闭上眼睛,不要看,可好?”
千古都要疯了,现在这个时候,蔺槿尘还能用那种淡然的笑容对她说话,可越是这样,她的心就越是煎熬难涩。
“我不要,我不要!”千古大吼,“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回来,回到我的身边。像以前那样,让我总是追着你跑,你总是走在前面,但还是会刻意放慢脚步,等我跟上,会给我遮风挡雨,毫无怨悔。我要这样的你,我要回到从前的时日,所以,求你回来,求你回到我的身边,我爱你呀,槿尘,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了。”
这番话说的如此动情,连一向最为隐忍的蔺槿尘都忍不住动容,不过云雾潋就不这样了,当他听到千古这番话的时候,就知道此生自己再也难以将她留在身边了。
到底是错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对不起,千古,这次要叫你失望了。”
蔺槿尘含笑的望着她,眼底滑落一滴晶莹的泪水,落在法阵上,陡然间红光大绽,将他笼罩!
“不!槿尘!”
千古想要冲过去,但白泽就是不肯松手,眼泪模糊了双眼,她从不知道,自己原来仍旧这样的爱着他,一直埋藏在了心底深处。
五年的苦苦暗恋,五年的相处,是比起几个月的刺激来的更令人能撼动心扉的存在。
千古爱了他整整五年,却转身投进了相识数月的人怀中,是她错了,她应该等的,不应该寻找那种刺激。
她知道,他是那么隐忍安静的一个人,表面上总是客套的疏远,却总是将最好的留给她,每一次,她犯了错,闯了祸,都是他替她解决,从不谩骂,只是希望她过的肆意,过的快乐。
那一刻的千古,心中充满了悔意。
想起以前的世界中,那些男女之爱总是来得很快,闪婚什么的很是不见怪。但那样的情爱总是没有脚踏实地,一步步的走出来要稳固的。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千古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奔溃的大哭,内心充满的痛楚是那么的明显,可是她到底该怎么办,怎样才能唤回他呢?
“千古,永别了。”
“不要——”
当光芒覆盖所有后,留下的是一片平静。凹槽的血全干了,法阵的光辉消失,那些异象也一并不见了。
千古再也忍不住,奋力的甩开白泽,朝着法阵奔跑过去,将蔺槿尘紧紧的搂在了怀中。
“槿尘,别离开我,不要,求求你了,求求你。”
她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这句话,可是怀中的人却再也不会睁开眼睛,捏着她的鼻子,善意的教训她的不懂事了。
也再不会有那么个人,默默地在她身边守候,却始终不肯说出那句“我爱你”。
“一切都结束了。”
白泽盯着面前的人而叹了口气,转身对云雾潋说,“你还是按照计划行事,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我先将他们带回上古之地,看看是否有法子相救。若有事,及时联系我。”
云雾潋盯着千古,心无比的煎熬,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还有一场战役,一场他必须要战胜的战役。
白泽迈开步伐走上前,弯腰蹲在千古身边,哄道,“跟我回上古之地吧!那里有东西可以保存他的身体。”
千古却不为所动,抱着蔺槿尘,眼底一片灰暗,彼时微风吹拂,吹起三千青丝,白泽眸色一震,千古散落的发丝中,已经夹杂了不少的白发。
这就是所谓的一夜白发吗?
唇瓣动了动,他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宽大的袖袍遮住千古和蔺槿尘,消失在了原地。
云雾潋也看到了千古的发白,能做的却是握紧手中的长剑,转身离去,带着大批部队,去完成他的战役。
风过云起,谁也没有想到最后的结局会是如此,有些意外,也有些莫名的伤痛。
之后的事,发展的很顺利,云雾潋对各国下了战帖,白泽说,要成为共主,就必须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可是他不想再有伤害,再屠杀无辜的人们,这个和平是蔺槿尘用生命换来的,因此他采取了比武的方式。
对各国最强武艺和最高统治者下战帖,若是溃败,他必定臣服,若是胜利,必定要走到最后。
因为是选定的共主,因此一路下来,半年之内,四海八荒迎来了史上第一个统一。
接下来,便是共主的登基仪式。
但是登基之前,云雾潋却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知道的人却知道,他是去完成属于他的最后一场战役。
当云雾潋出现在上古之地的时候,发现那里还真的是个人间仙境,到处绿意盎然,四季如春。
他走到一间木屋面前,还没出声,就看到屋顶上坐着一个人,白衣白发,面如少女,正是千古无疑。
“千古——”
他唤着她的名字,半年的思念,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千古呆呆的坐在屋顶上,嘴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儿,一动不动。
“娘亲自从回来后,头发就白了,然后整日里发着呆,等着爹爹的回来,可是爹爹他——”
佑儿看到云雾潋来了,就走了过去,与他站在一处,看着千古,眼眶红红的。
“对不起,是我不好。”
“白泽叔叔说,这是爹爹自己的选择,为了留下娘亲。都是佑儿的错,是佑儿一直吵着要娘亲陪,不要爹爹,所以爹爹才会离开的。”
“或许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