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关于上古之地的异象,诸位早已知晓。白泽下世,必定择主,可如今四海八荒各国君主具在,因此这择主之意,便是择四海八荒共同之主。”
楼止的这个开场白,是非常清楚的,只是千古怎么根本没有得到消息,关于那上古之地的异象的?
而且白泽早就被蔺槿尘带在身边,难不成这个共主会是他?
千古细细的想了一下,觉得可能性不大。但既然不是,那么白泽为何会跟着蔺槿尘呢?或者这个共主会是楚穆易?
从眼下来看,这个可能性并不是没有的。
只是这件事即便众所周知,但大家也都是放在心里的,绝对不会这样坦白的说出口,还坐在一起议论着。
那么这次向来主题不会是以这个为主的。
果不其然,似乎是知晓了千古的心思,在千古心中下了这个决定之后,楼止的声音才悠然响起,那柔和的目光中,似是对她轻微的笑了一下。
“但不管这四海八荒的共主会是谁,如今眼下最重要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只是不知关于此事,两位有何提议?自然,杵国国君已经下令,绝对不会参与此事。”
他这么说,就表示了在这场共主的争夺下,杵国是不会参与的,不管最终的共主是谁,他们都会选择臣服。
想来也就是这个原因,才会由楼止出面,才会有三国密会于此的现状。
只是他说的眼瞎另外一件要事是什么?
千古对此很是好奇,眨着眼睛望着楚穆易,他心中定然是知晓的。
似乎是察觉到她好奇的目光,楚穆易转过头,回望着她,却是在对他们说,“对于云国此举,我倒是觉得,直接抓了云炽,他既然作为云国先锋的一枚棋子,那么自然有他的重要之处。只要截了他,还会怕不知道云国的内情吗?”
他这番话说的很慢很慢,似是在闲谈之中,悠然的清闲,却在千古耳中,像极了一把不太锋利的刀,一下又一下的隔着她的血肉,泛着无名的疼痛。
他们在这里商量的是要如何对付云国?如果抓捕云雾潋?
说实话,千古心里的确是很震撼的,震撼到完全忘记了掩饰自己的神情,就这样直白的显露在楚穆易面前。
他会望着她说下这番话,也就是证明他是知道千古与云雾潋之间的关系的。记得他那次曾说过,若是再有一次,必然不会手下留情。
难道说——千古心里有些紧张、慌乱。她知道楚穆易绝对会说到做到,对付一个他国的皇子,是不需要手下留情的。
楚穆易将她的反应全部看在眼中,端着茶杯的手细微的缩紧,本想相信她一次,可她现在的反应已经完全证明了一切。
那一瞬间,他的眼中迸射出的是浓烈的杀意。
“可据我所知,七皇子云落也出现在了轩辕城内,何不,我们来个反间计。只要让云落对云炽失去信心,便可以一举拿下。到时候咱们在半路截杀云落,嫁祸给云炽,再派人将消息传到云国,说云炽造反,必定会乱了云国的计划,到时候趁机攻进城内,必定可以瓮中捉鳖。”
这话是央无邪说的,他将计划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是顺了楚穆易的意思,也就是说,之前两人谈崩的消息也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欺骗云雾潋。
千古听着,只觉得耳朵疼痛的厉害,她知道几人是说到做到的,如今云国有意反在先,加之白泽下世择主的消息一出,各国必然不是省油的灯。
而且千古从三人的谈话中,了解到了一个重要的事实。
白泽下世择主一事,从一开始就出现在了西壁,而如今从三者的态度来说,这个共主极有可能是楚穆易。
一旦是他,那么攻打云国是必然的。毕竟四海八荒中,最有实力的四大国中,已经有三国结盟。
想清楚了这点,千古背脊就全是冷汗,缩在袖子里的手不停地颤抖着。她多么希望现在就可以离开,然后去找云雾潋,告诉他这个消息,叫他离开这里。
她不是什么圣人,如果在国与国之间做选择,她选择的定然是西壁,可是她不希望云雾潋出事。现在三国的首要目标是他,对他而言就是个危险。
要如何才能让他安全?要如何才能让他不被牵扯进来?
千古的心从未有过的慌乱。
“福儿,你觉得此计如何?”
将千古的慌乱看在眼底的楚穆易,勾起凉薄的唇瓣,目光灼灼之内,散发着冷冽的寒霜,如此询问,却又带着一番笑意。
突然被询问,千古的心又是一揪,她从未管过云雾潋的事,也不曾去跟踪他究竟在做什么,因此要她如何去保全云雾潋呢?
纠结之中,她也知道,自己不答定会惹来楚穆易的不悦,他的心性千古是一清二楚的,在大事面前,千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如此提议看似是好,但也有些不足之处。”
“哟?”对面的央无邪邪邪一笑,“福儿这是对我有所意见?”
“怎敢。”千古客气的笑笑,暗暗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缓缓地说,“不瞒诸位,最近几个月来,我与云炽一直在一处,对他的情形是相当清楚的。据我所知,云落与云炽之间的关系本就不好。且云落又是被云国君主指派而来,知晓的定然会比云炽要多得多。因此我觉得,你们与其要捉拿云炽来作为要挟的筹码,不如直接对云落下手。”
千古这话说完后,三方迟迟没有给出答复,四周只有戏剧的声音传来,除此外,此处是安静的有些过分的诡异了。
千古更是被这气氛弄得心有些慌,但她知道自己必须镇定,既然说出这番话,也就要有足够的让他人相信的成分在内,因此绝对不能慌。
如此一想,她便缓了缓下来,少了几分之前的紧张,多了一份由内而外的镇定。
楚穆易眯起眼,虽然千古没有多少的变化,但那种感觉就和之前不太一样的,他沉着脸,并没有即可说话。
倒是楼止反应有所不一,似是笑着打趣道,“你与云炽早已成亲,这话有多少可信的程度?”
千古没有被他这话再度扰乱心神,反倒是镇定自若的说,“若这个都没有可信度,那我不还是与你有个孩子嘛!你身为我孩子的生父,我的话你觉得可信度有多少?”
楼止一顿,继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