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再见伊人
“你主动认输。”棚子里的翻译官见左登峰回到了座位,立刻扯着嗓子出言吆喝,
“我沒你那么沒骨气,等他走出來我再跟他打。”左登峰放下茶杯轻蔑的看了一眼那个翻译,堂堂的五尺汉子干什么不好,非要当汉奸,
翻译官闻言立刻退缩了下去,他很清楚像左登峰这种法术高玄的人要杀他不会比碾死一只蚂蚁更困难,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只能低头冲三个鬼子军官翻译左登峰的话,
藤崎此刻正一脸茫然的在几具尸体之间转來转去,每当走到尸体附近都会自动转身走向其他方向,很像推磨的驴子,也很像沒头的苍蝇,
银冠玉拂自然知道藤崎之所以成了这幅模样是因为左登峰布下了某种阵法,而对方的铜甲和三川素也能看出左登峰先前放置的尸体有古怪,但是他们四人都不知道左登峰利用这四具尸体布下的是什么阵,
“这个阵法叫什么名字。”玉拂端起茶杯低声问道,她的衣服破损了,茅山派的道姑已经为她送來了新的道袍,
“自创的,沒名字。”左登峰苦笑摇头,
“内相是什么。”玉拂愕然的看向左登峰,她和金针都是布阵行家,但是他们布置的阵法都是他们的祖师传下來的,他们自身并不能自创阵法,此外她所说的内相指的是阵里的人会看到什么,阵法一成,阵内的人就会因为周围地气的变化而产生幻觉,这种幻觉就叫内相,
“以金为阵会看到金银财宝,以木为阵会看到楼阁房屋,以水为阵可以看到美酒佳肴,以火为阵可以看到美女佳人,但是我从沒有试着用死人布阵,所以不知道他会看到什么。”左登峰摇头开口,他布下的这个阵法作用就是困住阵里的人,走的是诸葛亮八阵图的路子,重点不是阴阳五行的对应,而是几件东西的摆放位置,
“真是你自创的。”玉拂皱眉追问,
“是的,这个阵法不算什么,本身有着很大的缺陷,那几具尸体一旦被移动阵法就破掉了。”左登峰点头说道,他已经看到了藤崎在胡乱踢打,这就说明藤崎知道了自己看到的是幻觉,也猜到了这种幻觉跟左登峰先前摆放的尸体有关,胡乱踢打的目的就是为了碰运气踢走那些尸体,
“连声音都能阻隔,你还说不算什么。”玉拂的惊愕神情一直沒有消失,自创阵法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不但需要明窥阴阳熟知五行,还要明白由五行不同的各种事物聚在一起可能诱发的无数种不同的后果,
“阻隔声音很难吗。”左登峰转头问道,在他看來这个阵法就该阻隔声音,不然的话外面的人一指点,里面的人自然就知道如何破阵,
“他出來了。”玉拂沒有回答左登峰的话,而是提醒他藤崎已经踢飞了其中一具尸体破阵而出,确切的说是蒙出來了,
左登峰见状森然冷笑,跃回了场中,藤崎因为先前被困显得异常愤怒,高叫着冲左登峰冲了过來,
这一次左登峰沒有与之游斗,而是逼出玄阴真气正面交锋,先前千里奔袭已经又累又饿,此番争斗更是令他极为疲惫,因此迫切的想要打伤藤崎结束这场无谓的“交流”,
藤崎与其他人交手或许能凭借纯阳手占到便宜,但是跟左登峰交手,他就沒有了这种优势,他沒有灵气修为,无法吸收纯阳手的阳气中和玄阴真气,只能靠血液的流动自动化解,而他左手已经萎缩,血流缓慢,因此数招过后,再度被玄阴真气冻的浑身煞白,瑟瑟发抖,
“我一定会打断你的左手。”左登峰冲藤崎森然开口,寒气入体,藤崎的行动逐渐缓慢,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左登峰就能制住他,
藤崎闻言立时面露惧色,事实上他也的确应该害怕,因为即便他拥有了纯阳护手他也不是左登峰的对手,而且他也知道左登峰一定会那么打断他的手,
藤崎面露惧色左登峰沒有感到意外,但是他调头逃走却令左登峰大为意外,他沒想到藤崎会逃走,而且逃的那么干脆,转身就跑,毫无征兆,
左登峰疑心有诈,立刻看向东侧的铜甲和三川素,铜甲也是一副愕然的神情,而三川素虽然沒有铜甲那么吃惊,却愤然皱眉,面露鄙夷,这就说明藤崎的逃跑并不是他们事先设计好的圈套,
最为震惊的还是那三位鬼子将军,见藤崎竟然临阵脱逃,顿时气的掀了桌子,而围观的众人也在此刻爆出了一片哄笑,
“日本人输了。”左登峰见状出言高喊,
“沒有。”那翻译官急忙出言否认,
“人都跑了,还不算输。”左登峰挑眉怒视着面目可憎的翻译官,
“藤崎大佐临时有要紧的事情需要处理。”翻译官懦懦开口,
“操,等老子给他抓回來问问。”左登峰冷笑开口,转身向东侧掠去,此刻藤崎已经跑出了两里多地,还在沒命的狂奔,
玉拂担心左登峰会遇到危险,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來,对面的三川素见玉拂站起,也离座而起,银冠心性沉稳,便出言劝阻,如果二人赶过去帮忙,对方的二人势必也会参与,到时候就是不受控制的群殴局面了,
玉拂闻言也感觉银冠说的有理,此外她也知道藤崎不是左登峰的对手,微一沉吟便坐回了座位冲着三川素冷笑,三川素愤然转头看了一眼逃跑的藤崎和追赶而去的左登峰,她的眼神表明她此刻恨不得左登峰能追上那个丢尽日本人脸面的藤崎,
藤崎在前面亡命狂奔,左登峰在后面紧追不舍,这一刻左登峰很是高兴,藤崎如果呆在原地,他只会断掉一只手,但是他这么一跑,丢的可就是命了,
二人一前一后快速的离开了茅山所在,由于左登峰先前耽误了时间,加上藤崎为了保命极力狂奔,所以追出了三十多里还是沒有追上藤崎,不过二人之间的距离却被左登峰拉近到了不足一里,
沒过多久,前方出现了一片宽阔的草夼,草夼里茅草很高,藤崎一头钻进了草夼失去了踪影,
左登峰见状森然冷笑,他先前所料一点不差,藤崎将他引回來就是为了杀他,包括藤崎的逃跑也只是为了将他引进包围圈,此刻左登峰可以敏锐的察觉到草夼之中藏着不少人,这些人都是分散开來的,这种擅长埋伏的人百分之百是狙击手,
左登峰修习的是法术是阴阳诀和生死诀,生死诀主要用于操控灵气,而阴阳诀则主要用于观察事物,有阴阳诀在身,这些埋伏在草丛中的狙击手根本就藏不住,
左登峰冷笑过后快速的落下身形钻进了草夼,片刻过后草夼里传來了狙击手临死前的喊叫声,等到左登峰将埋伏在草丛中的狙击手逐一杀掉,发现藤崎已经沒了踪影,左登峰凝神侧耳仔细倾听,发现周围沒有人类的呼吸声,凌空拔高十余丈,环视寻找,发现藤崎已经跑到了东侧五里之外,
见此情景,左登峰立刻扭身追赶,可惜由于距离太远,加上他极为疲惫,追出二十里之后到底还是把藤崎追丢了,
追丢了藤崎,左登峰沒有发怒,也沒有谩骂,这一天一夜的折腾令他连骂人的力气都沒有了,懊丧之余,左登峰走向南侧三里外的镇子,他饿坏了,回程还有五十多里,他得吃点东西再回去,
走到镇子边缘,左登峰从路边找了一家饭馆,要了两斤羊肉和一瓶白酒,此刻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古时候的人动辄就是三斤五斤牛肉了,真饿的狠了,几斤肉还真不算什么,
风卷残云的吃完饭,左登峰提着喝剩下的半瓶白酒走出了饭馆,沒走多远便发现路边摆着一个卦摊,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道人在给一个年轻的女人算命,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会儿自称自己所画的茅山符咒可以辟邪驱妖,一会儿又自称桃源风水可窥天地之玄机,把个女人唬得目瞪口呆拜服不已,左登峰好奇之下便上前与之交谈了几句,发现此人连基本的阴阳之理都不懂,一身道袍也不知道从哪儿偷來的,
“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快走吧,千万别让杜秋亭看见你。”左登峰冲那假道士笑了笑,
“杜秋亭是谁。”假道士愕然发问,
左登峰闻言摇头苦笑,转而绕过那个女人向前走去,如果是自己的女人,左登峰绝对不会允许别人骗她,但是她不是,像这种四处问卦,见人就崇拜的女人也不值得他张嘴,
就在左登峰黯然感伤之时,几辆鬼子的卡车从他身旁驶过,卡车上站着很多鬼子,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反绑着双手堵着嘴巴的囚犯,囚犯背后都插着牌子,不问可知是押往刑场的死囚
卡车一共有四辆,前三辆卡车上都装满了人,最后一辆卡车上只有一个囚犯,先前过去的那些死囚都只是被反绑了双手,最后这个披头散发的囚犯根据身形來看应该是个女囚,令左登峰感觉疑惑的是这个女囚不但被五花大绑,脖子上还挂着枷锁,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就在此时,卡车上的女人抬头高喊口号,这一嗓子令左登峰知道了这个女人很可能是个八路,因为国民党一般不这么喊,
好奇之下左登峰便转头看了看她的脸,虽然她的脸上沾满了血污,左登峰还是看清了她的样子,双眼皮,眼睛很大,清瘦脸盘,鼻子微挺,口形适中,
看清了女人的样子之后,左登峰猛然瞪大了眼睛,突如其來的巨大震撼令他手里的酒瓶脱手落地,浑身剧烈发抖,不可自制,
这是一张刻在他心底的面孔,这是一张他以为再也看不到的面孔,不是相似,也不只是酷似,因为即便是孪生姐妹也不可能一模一样,就是她,绝对是她,
“心语,我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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