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红的牙印是那样清晰,清晰得让宁言初明白这是刚刚才烙在她脖颈上的,而非是前些日的旧伤。
宁言初又将衣领往旁边扯了扯,果然之前那个旧的牙印,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却还依稀能看到些印记。
如今旁边这个新的血牙印跟之前的旧印记一模一样,宁言初就是再蠢,此刻也知道她脖子上的牙印是谁咬的了!
昨晚那个黑铜男人又出现了,并且还再次咬了她,甚至是吸了她的血!
可那么疼她怎么可能会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呢?
所以他又点了她的昏睡穴吧,她才会睡得那么沉,就连被他咬了都没有醒过来。
宁言初仔细看着脖子上的伤口,发现伤口上好像撒了什么药粉。
宁言初捻了一些放到鼻尖闻了闻,却是讶然地挑起眉。
是上好的金疮药,难怪她只是觉得脖子有些不舒服,却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药是极品伤药,这样极品的伤药就是一般的达官贵人之家应该也拿不出来,至少靖恩侯府就没有这样极品的伤药。
宁言初瞬间便想到了那一匣子的极品翡翠,她猛地站起身重新回到了那匣子前。
打开匣子,看着那满匣子的翡翠首饰,宁言初眉头紧皱。
所以这一匣子翡翠首饰是那个黑铜男人送的?
他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吸了她的血,所以过意不去,给了这些首饰算是弥补?
吸了她的血,他应该是知道她的秘密了吧!
宁言初瞬间有些心慌意乱地将匣子阖上。
该死,这一世她千方百计想要隐藏的秘密,就这么被这个人给发现!
宁言初摸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以后估计会有很多次。
最可恶的是,那个人将她的事情摸得一清二楚,可她却根本不知道他是谁,甚至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就在宁言初心烦意乱时,梨儿端着水盆回来了:“小姐,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宁言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扯了扯衣领道:“我自己来吧,你先出去。”
梨儿奇怪地看着宁言初。
小姐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这会儿怎么又不要她伺候梳洗了?
宁言初又给梨儿递了个眼神,梨儿也不敢多问,只能将水盆放下,便退了出去。
等梨儿出去,宁言初还过去关上了房门,才又走到铜镜前,绞了帕子擦了擦脖子上的牙印。
脖子上微微的刺痛,让宁言初再次想起了那晚在温泉池底自己被那个男人拼命纠缠的模样。
想到当时自己没有穿衣服,宁言初就忍不住脸色通红起来。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金山寺后山的温泉池里?
整个京都能拿得出这么一大匣子极品翡翠,以及这种极品伤药的男人应该屈指可数吧,尤其是这个男人还跟金山寺和温泉池有关!
宁言初脑海里瞬间想到一个人:寒王,轩辕越!!
她怎么把他给忘了?
如果她没看错,寒王身带寒毒,他是有可能会去泡温泉池的!
更甚至那晚他就宿在金山寺,那出现在金山寺后山温泉池的就更有可能是他了!
想到那个男人可能是轩辕越,宁言初立刻便想冲到隔壁寒王府去质问他了。
可宁言初想了想,到底是冷静了下来。
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是轩辕越,那他是怎么知道她就是温泉池里的女人的,那晚的温泉池底很黑很黑,根本看不到一丝光亮,他不可能会看到她的脸。
是他查到了什么?
他作为一个王爷,或许她那晚在金山寺遭遇的一切都瞒不过他!
可他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为何不跟她相认,反而要戴着黑铜面具,掩藏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想到轩辕越那清冷如谪仙一般的模样,再对比在温泉池底疯狂纠缠她的男人,宁言初真的很难将这两个人想象成同一个人。
也或许是她弄错了,轩辕越根本不是在温泉池底纠缠她的那个男人,不过既然有了怀疑的对象,她总归还是要找机会试探一下轩辕越的!
就在宁言初想着要用什么办法试探轩辕越时,外头响起了梨儿的敲门声:“小姐,您梳洗完了吗?需要奴婢伺候您吗?”
宁言初回神,立刻绞了布巾擦了脸,又去换了一身衣服能遮住脖颈的衣服,才去开了门。
梨儿一进屋,就禀报道:“小姐,刚刚奴婢听他们说杜家来人了,好像还抬了不少东西来,应该是来下聘的。”
宁言初挑眉:“今日就来下聘了,这杜家速度可真够快的!”
梨儿不自在地小声道:“淽小姐都已经跟表少爷那个了,那这婚事肯定是越早越好啊。不过淽小姐很不喜欢表少爷,不知道这婚事能不能成呢!”
就淽小姐那脾气,除了侯爷,府里估计也没人能压得住她了。
就连老夫人也是被她哄得一愣一愣的,什么都听淽小姐的,如果淽小姐不想嫁给表少爷,那连老夫人也管不住她,也只有侯爷能管一管了。
宁言初冷嘲地扬起唇角:“这婚事能不能成可不是赵清淽说了算的!”
只要赵清淽的心思一日在皇上身上,那赵清浔就一定会想办法让她出嫁!
赵清浔其实也不是一定要将赵清淽嫁给杜文康,只是事情赶到这儿了,赵清淽被杜文康算计,就连皇上也知道了这样的事情,那杜文康便是赵清浔最有可能的选择。
尤其是昨日赵清淽对皇上下药,惹得赵清浔不快,赵清浔肯定会想教训教训她,所以赵清浔才会同意杜文康求娶赵清淽的事情。
只要赵清浔想要促成杜文康和赵清淽的婚事,那赵清淽是怎么也不可能逃得掉的!
梨儿可不知道这些,只巴巴地看着宁言初:“小姐,今儿肯定又是一场大戏,咱们去凑个热闹?”
宁言初不置可否地扬眉。
确实可以去凑个热闹!
宁言初简单梳妆之后,便带着梨儿去了正厅。
还没进门,宁言初便听到了屋里杜夫人那愤怒的尖锐声音:“裴玉珍,我们康儿为什么会变成今日这样,还不都拜你所赐,你竟然还有脸嫌弃我们康儿,这全天下的人就你最没资格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