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己住了三年的麻雀窝搬了出来,Benz车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刚才那一幢大厦。
走进房间的刹那,那一幅大型的油画再度印入眼帘。
油画里的女人,明明就是她自己!
为什么此刻在童天爱的眼里,却觉得那么讽刺?
这一副油画,每天挂在这里,提醒着她与他之间的契约。背包还背在她的身上,捧在怀中的大纸袋又往胸口抱紧。站在这巨大的油画前,感到自己万分得渺小以及卑微。
“你在想什么。”秦晋阳走到她身边,瞥了眼油画,目光回到她身上。
“没什么……”童天爱急急地低下头。
心里却是忍不住暗骂自己:童天爱!你在做什么?在他的面前,你居然发呆?刚才你的可怜样,已经被他看到了!知道不知道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没用呢!你一直都很坚强的啊!所以,不可以被任何人任何东西打倒!
这样想着,猛地抬起头,对上他审视的眼睛。
她不屑地冷哼,“就算我在想些什么,也不关你的事!那是我的私事!哼!”
说完,抱紧了手中的纸袋,骄傲地朝着房间走去。
小心翼翼地将纸袋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一陈列在双人床上。
两盆仙人球,一些平时喜欢看的闲散小说,几套简便的换洗衣物。双手摸到贴身内衣物的时候,登时往身后瞟了一眼。
“喂!你不知道你这样很没品吗?我要整理东西,你在这里看什么看!”童天爱气呼呼地吼道。
秦晋阳站在她的身后,倚靠着门,看着她整理这些从自己住处带出来的东西。终于挨不过好奇,走近她身边。
视线扫过床上的一干杂物,瞟到纸袋里尚未拿出的内衣。心里某根弦又被挑动了,两道剑眉,突得拧起。
“天爱,不用整理这些衣服了,我会全部买新的给你!”
他的声音很轻和,他的笑容也很温柔,但是却让她感到难受,难受的是那颗骄傲的心。
“秦大总裁!”再次唤他那伟大的头衔。
“你是在炫耀自己的财力吗?还是在用别的方式挖苦我?”
她无所谓地笑笑,“是啊!一套睡衣穿了三年,舍不得换新的!从夏天到冬天,穿来穿去就这么几套衣服。”
“可是这些又碍着你什么事了!你钱多得没事情做吗?那就全捐给孤儿院吧!”
秦晋阳听到她的这番话,笑容顿时凝固在唇边。看着激动的她,内心忽然沉寂一片。
无心的一句话,会让她有那么大的触动吗?
童天爱停了声响,望着他,发现他的脸色有些凝重。
听说,最恐怖的人就是不动声色的人,她刚才的一时冲动不会又惹到他了吧?这个变态男,他那颗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的唇微微蠕动了一下,“……”
“……”心里有点紧张,童天爱咽了咽口水,强装镇静。
秦晋阳望着她的目光,从深沉暗涌渐渐转变,呈现为一潭清澈的湖水,沾染不起一点点的杂质。
安静的,沉默的,注视着她。
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转身,朝门外走去。打开门的刹那,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伸手轻轻地放在鞋柜上。
房门被关上的瞬间,童天爱一屁股跌坐在大床上。
拿出背包里妈妈的照片,凝视着她温暖的笑容。心里面莫名得有些烦躁,因为不知道原因,就更加郁闷。
“妈妈,我不会输的。只要熬过这一个月,我就回到以前平静的生活了。”
突然扯了扯嘴角,她整个人朝床上一倒,“丫的!其实也就一个月时间啊!眼睛一闭就过去了!”
……
秦晋阳开着Benz车兜在台北街头,手支在车窗边沿,撑着自己的头。反光镜里,是他一张沉静的脸。
晚风吹来,拂过他的脸颊。
拿出手机按下号码,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妩媚的声音,笑着说道,“宝贝,今晚我想你了,我现在已经在去你家的路上了。”
这个时候的秦晋阳恢复了以往的温柔,男性魅力昭然可见。
处之泰然地跟电话里的女人周旋,笑声沉稳,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端详他,都绝对有让女人倾倒与迷恋的能力。
挂断电话,加速引擎,朝前方驶去。
……
云海居的别墅区。
Benz车停靠在一幢罗马风格的别墅前,车刚停稳,别墅的二楼阳台,走出一个穿着大V领丝质长裙的女人。
柔亮的长发,被全部拢到了胸前,遮盖了那一片大好风光。
长裙随着风的轻拂,荡起涟漪,就像是深藏于海底的美人鱼那一阙尾巴。
秦晋阳微微弯身,笔直地腿随后跨出,反手关上车门。却没有急于走进别墅,整个人靠着车身,抬起头对上二楼的女人。
“今天怎么想到来找我了?”于芮单手支着下巴,目光对上他时,忍不住心里颤动。
她曾经也是他的情人之一,就像外界的传言那般,他们之间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之后,她成为少有的与他仍旧保持联络的“旧情人”。
但是,再也没有任何肉体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