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轩还没说话呢,埙就说:“不借。”
张佳旺就不高兴了,摔筷子就说:“你们两个赚钱每天至少两百块,生意这么好,赚个五天就能存到这一千块钱,借出去人家又不是不还。”
埙固执的说:“借谁都行,但是他家我就是不借。”
张佳旺还以为是李明轩让自已儿子这么说的,便又提起了那句口头禅:“我真是养了你一个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娘。”
随即拍桌又说:“我都答应好人家了,说今天就借,而且人家明天就要去提亲了,你们说不借,这让我面子往哪里挂?是不是李明轩不让你借,一个大男人,竟然怕老婆,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埙快被逼疯了,“这关轩轩什么事?都是我自已的个人想法。”
说完,他饭也不吃,放下碗筷就往楼上走,把自已关在房门,什么话也不想说。
李明轩也放下碗筷跟了上去,一进屋,便看到埙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屋外。
她走过去,手放在他肩上,并问:“怎么了?张伯家是不是和你有什么过节。”
埙一脸委屈的抱着她的腰,耳朵贴在她的腰间轻轻蹭了两下,长睫垂钓,眼眸轻眨,像个小孩一样扶在李明轩的腰间。
开口便十分落寞低沉,“他家根本就不尊重我妈,更不值得借钱给那个号子。”
李明轩的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好了,过去已成往事,我们要向前看,不是吗?也许这次借钱出去,妈对我们的态度会好一点呢,以后你就不用夹在中间,活得也轻松点。”
埙叹了口气,声音压得巨低:“唉,听你的吧。”
李明轩松开手坐在他腿上,捧着他的脸便吻上他的唇。
埙黯淡的眸子里瞬间多了一束光。
那是李明轩第一次主动亲他,全身一阵轻颤,犹如触电一般。
耳畔传来妻子温柔的声音,“好了,开心点,好吗?”
他抱紧李明轩,把头埋进她的柔软与芬芳里,磁性音色传来:“轩轩,余生有你,余生短暂。以前我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漫长,遇到你之后,一晃一年,一晃一年的,我多想让时间过得慢一点,这样就可以多和你待久一些。”
李明轩说:“放心吧,我们都会长命百岁的。”
下午。
埙带着一千块钱去张伯家,走的时候妻子午睡睡得正熟。
张伯家的儿子号子在家。
埙一进门,号子就用挑衅的眼神看着他。
“呦,来我家了啊,钱带了吗?”
埙将钱砸在桌上,转身就准备回去。
号子看了一眼桌上的钱,“噗!”的一声吐了口中杨梅籽,疯癫挑衅又来一句:
“果然还是你家那条好狗好说话,小时候你被我欺负回家反倒被你妈打,长大了还亲自给我送钱,你妈可真好使唤。”
埙转头就将钱拿回来,指着号子说:“这钱,你别借了。”
号子站起来,埙高他半个个头。
打架肯定打不过他。
只好凭一张嘴图个口舌之快。
“这是你妈说要借的,我家就指望着钱去娶媳妇,要是你不借,我家全赖你家身上!”
埙不擅长吵架,一般这种情况他都直接动手的。
抬手就准备给他一拳。
号子捂着头就跑到外面大喊。
“打人了!打人了!埙仗着自已有钱欺负人!”
边跑边喊着出门。
这一出门就遇到了提着个杀猪刀顶着凸起小腹的李明轩。
李明轩大吼:“喊啊,你在喊一声试试!”
号子表示试试就逝世。
他又吓得赶紧跑回屋子里去。
李明轩跟着进去,将杀猪刀“哐”的一声定在四方形木桌上。
埙很担心的问她:“轩轩,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午休么?”
李明轩站在埙旁边,“我总该要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借给他的,现在倒是了解了。”
号子站在原地还在用张佳旺压他俩,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我家可是因为你妈答应借钱,我家才,才不去别家借的,你别忘了,以前我家开小卖部,我小时候可是免费给你老公吃零食的。”
埙无语了。
小时候他不懂。
号子经常拿过期的东西给他吃,还讹他钱。
他从小就到处吹芦笙,也攒了不少钱,却也被别人坑了不少钱。
李明轩伸手,“阿埙,钱给我。”
埙把那一千块钱交到她手上,两夫妻一唱一和的说:“借不借,看老婆心情来。”
号子看着钱被李明轩收着,直喊:“哎呦!”
李明轩注视着他,并说:“你想要借钱,想清楚自已错哪了再亲自来我家找我,我家我管钱,你找埙或者找我婆婆,都没用,我不让借,这钱谁也借不到。”
说完,她拉着埙的手就往回走,转身时,发丝在空中荡漾,留下一抹霸道气息。
次日清晨。
埙起床做早餐。
李明轩也接着起床,埙问她:“怎么起这么早。”
她说:“我总感觉陪你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心里空落落的,就想一直粘着你,想和你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埙回着她:“那就永远粘着我吧。”
她从后面抱系着围裙的埙,脸贴在他的后背,温柔的说了声:“好~”
埙一直嘴角都勾起幸福的笑意。
他突然想到昨天的事,便说:“这号子,应该不会来借钱了,以前他家开小卖部的,应该是有钱的。”
正说完。
号子就来了。
一来就跪在院里哀嚎咆哮。
“张伯娘啊,你儿媳妇她不借钱给我啊。”
张佳旺拉他起身:“哎呦,你这是跪什么?快起来。”
李明轩和埙说:“走,出去看热闹去。”
一出门就看到张佳旺一直拉着他,他就是不起身。
村里很多人都来看热闹。
李明轩不买账,直接说:“没事,妈,让他跪。”
站在号子面前,她问他:“知道错了哪吗?”
号子边跪边磕头,“哎呀,我错了,我来道歉的,我对不起你的全家。”
李明轩不买账,像在训一个小孩:“说具体点!”
号子有些不情愿跪在原地,像念诗一样字正腔圆。
“抱歉啊,我着实不该在幼时就给埙过期货,也不该将张伯娘称作一条好狗。然而,我着实急需这笔钱财啊,仿若涸辙之鱼急需甘霖那般。我又哪能像埙那样拥有卓越的才华呢,仅凭吹芦笙之技便能赚取足够的钱财,进而娶妻成家。故而,求求你了!轩嫂嫂!”
李明轩拿着那一千块钱递给号子。
“借你了,看在你背书背得不错的份上,以后还我999就行,那其中一块钱,就当稿费吧,赏你了。”
随即,她和张佳旺说:“妈,埙不愿意借钱不是因为我,是因为这个号子从小就不尊重你,还经常给埙卖过期货,所以他讨厌号子。”
“但是,既然你说要借,那我们就不能不讲信用。”
说完,李明轩在大家面前说:“从今天开始,我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欺负我的家人,你们也别叫我婆婆的绰号了,如果我再听到,不管男女老少,立马翻脸不认人。”
埙站在一旁看着她,心里欣慰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