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延此时匆匆赶路,正路过见到柳笙,这姑娘他有些印象,下车见柳笙着急忙慌的样子,便上前询问。
温舒延太医院有事,路程耽误了几日,这才赶路追上车队,所以并不知出了何事。
“柳笙姑娘,在下温太医,不知发生何事?”温舒延开口问道。柳笙内心纠结,但看太医或许可以帮忙,便将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温舒延面露难色,“在下可以帮忙寻找”柳笙面露喜色,未曾想温太医会主动提出帮忙“多谢温太医。”
“皇上,臣妾见你面色发红,可是哪里不舒服?”贺竹颜见裴南宸面色异常,主动询问。裴南宸摆摆手“朕没事,恐是柴火的缘故。”贺竹颜见此也并未多说,两人静默无言。
贺竹颜很想问这刺客的由来,但想到后宫不得干政,多说多错,还是闭嘴地好。“皇上!皇上!”贺竹颜刚回过神,便见裴南宸倒在地上。
贺竹颜不敢轻举妄动,东看西看找裴南宸昏倒的缘由,“臣妾冒犯”她伸手探了探裴南宸额头,脸颊,“好烫,应是发烧”
‘救还是不救,皇上坠崖也不全是由我引起,那刺客明显冲裴南宸来的,抓我也只是为了威胁他束手就擒,没成想阴差阳错,造成此局面,可他死在这里,我的宠妃皇后梦全部破碎,就算安然无恙回去了,也解释不了一个弱女子活下来,而九五之尊却死于此,不救,就是殉葬。’
贺竹颜蹙着眉,又扯下裙摆,在裙摆里包上雪,放在裴南宸额头降温,又将另一块裙摆上的雪融化,拧干,替他擦拭身体。
做完这些贺竹颜终于可以歇息一下,她瞥了一眼肩膀上的伤,混混沌沌晕睡了过去。
淩王裴衍冒雪连夜赶到,此时却不能出动,连夜的大雪累积在悬崖底,完全找不到路,都很焦急却毫无办法。
贺竹颜迷迷糊糊,意识混沌,感觉裴南宸醒来,她想睁开眼睛可是做不到,她全身瘫软,使不上劲,却感觉身边的人径直出了洞口。‘这是要抛弃我了吗,果然,正常人都知道怎么选,可她别无选择,只有走向死这一条路,再一次……死。’
她又一次见的了自已,重生后的自已,处心积虑,终于打败上一世的宿敌,她还未来得及高兴,却又走向另一个灭亡之路,‘我若是不抽出匕首,那被刺客抓住会不会就不是她,也就没有坠崖,没有无奈救下裴南宸这件事,没有再一次被抛弃的绝望,无奈。’她不甘,她又一次走岔了路,因为那可笑的仗义之举吗。‘真是自作自受’贺竹颜紧闭双眼,眼角一滴泪无声滑落。
混混沌沌不知过了多久,贺竹颜猛地睁开眼,“我……我没死”她环顾四周,一眼看见火堆边的裴南宸“他不是走了吗,这里是梦……还是天堂?”
“醒了?”裴南宸抬起头,淡淡道。“皇上不是走了吗?为何在此?”贺竹颜发懵。“哦?你如何得知朕出去了?贺嫔莫不是故意装晕?”裴南宸嘴角带笑,漫不经心道。
“是臣妾有些分不清现实梦境了,唐突了,皇上恕罪”贺竹颜自觉有口难辩,索性寥寥数语,信与不信,全凭裴南宸自已,无关紧要。
裴南宸也没继续,“醒了就来吃些东西吧”贺竹颜依言吃起食物,未再多说。
“臣妾多谢皇上”贺竹颜严肃开口。“为何?”明显是明知故问。“皇上在臣妾昏迷时照顾臣妾,自是要感谢。”
裴南宸摆摆手“朕知道朕昏迷时多亏你照顾,朕也算是报答了,不必言谢。”贺竹颜坐下继续吃果子“这是臣妾的本分,并非出于本心”她忍不住呢喃。
贺竹颜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坐在温暖的火边迷迷糊糊靠在石壁边睡着了,裴南宸感受到有序的呼吸,嘴角浅笑,用树枝拨弄着火堆。
此幕说是岁月静好也不为过,若是忽略刺客追杀,坠崖的话。“嘶”裴南宸的伤口被牵动,到抽一口凉气,原来是贺竹颜倒在裴南宸身上,带动了伤口。
贺竹颜睡得恬静,全然不知,也未有醒来的迹象,裴南宸无奈摇摇头,轻轻将贺竹颜移到舒服的位置。
大雪一连下了数日,贺竹颜也一连睡了几日,裴南宸察觉事情不对,查看贺竹颜的伤口,才发现伤口溃烂,箭上的毒浸入体内。裴南宸从小习武,受伤不少,对这些毒抵抗能力强,所以并未不妥。
可贺竹颜不同,身体抵抗能力本就弱,一直靠着毅力忍着。“必须要出去找太医诊治,否则危及性命”裴南宸恢复的差不多,也顾不得外面鹅毛大雪,将自已的大氅给贺竹颜披上就背着她出去。
裴南宸一步一步踏在雪地上,贺竹颜在裴南宸背上有所反应,勉强睁开眼,见眼前白茫茫一片,有些茫然“这是哪里?”
裴南宸淡声回应道“箭上有毒,你现在中毒太久,导致昏睡不醒,必须要上药”风雪将贺竹颜吹的有些清醒“现在下了几日雪,不是出去的最好时机,况且皇上身上有伤”裴南宸嗓音低沉,辨不出喜怒“你等不了那么久”
“放臣妾下来吧,臣妾可以自已走”贺竹颜挣扎下来,想要给裴南宸减轻负担。“别动!你想死在这儿吗?”裴南宸似有不耐,贺竹颜不敢说话,她的确还不想死。
两人为保持体力,一路未再说话,白茫茫草丛中一道黑影闪过。
“娘娘会不会遇到危险,山崖下若是有野兽怎么办”柳笙焦急四处踱步。“不用担心,现下大雪,野兽应是不会出没”温舒延开口。“也不知娘娘现下如何”柳笙垂丧着脑袋“姑娘不必担心,有皇上在,娘娘定会无虞”温舒延开口安慰。
“但愿如此,希望上天保佑娘娘平安度过此劫难”柳笙双手合十,向上天祈祷。
“皇上,我会不会丧命于此”贺竹颜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