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天过去了,事情并未像贺竹颜料想的一般,裴南宸不为所动,并未来找她。
贺竹颜反应倒没有多强烈,可身边的柳笙却是急得团团转,她真希望小主能有补救措施。
如柳笙心中所想,贺竹颜突然道“后宫之中可有栽种木棉树?”
柳笙一时间想不起来,沉思片刻,“柳笙记得宫门口处似有木棉树,小主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去看看”贺竹颜说着就起身往外走。
“是”柳笙忙跟了上去。
宫门口果然有一棵木棉树,只是这树长的很高,将将有四十五尺高,贺竹颜上下打量这棵树,思绪被拉到回忆。
她还记得小时候还在乡下时,那里也有一棵这般高的木棉树,木棉树高大,花色鲜艳,在初春时节开放,象征着希望。村子里唯有此木棉树最为特别,受村民的喜爱。
小孩子们调皮,搭着梯子爬上去摘,贺竹颜当时小,被身边小朋友感染,就也大着胆子往梯子上爬,在贺竹颜上面的小女孩,转头看到贺竹颜,一脸嫌弃,恶狠狠道:“谁让你上来的,你给我下去!你这个被家里抛弃的孩子,不配和我们玩!”
贺竹颜小脸委屈极了,瘪着小樱桃嘴,涨红了脸,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那小女孩还没打算放过小贺竹颜,往下爬了一点儿,蹬着小腿,想把贺竹颜赶下去。贺竹颜哭归哭,小手死死抓住梯子。
那小女孩见此来劲了,加重了力道踩着贺竹颜小手,嘴里还不忘念叨“滚下去!我们不欢迎你!你不配采摘木棉花!”
回忆戛然而止,柳笙小声提醒贺竹颜“小主,有人来了。”
贺竹颜才恍然回过神,侧头望去,是温舒延。
温舒延也恰巧注意到这边,上前招呼“微臣参见贺嫔。”
贺竹颜点点头,算是回应了,“真巧,在此遇见温太医。”
“是,皇上召见微臣,不敢耽误,先行告退了。”温舒延并未多逗留就走了。
真奇怪,温太医为何要向小主汇报去向,不是问过好就可退下了吗?柳笙心里疑惑。
贺竹颜转头继续看向木棉树,这个季节并非木棉的花期,树木并不多么引人注意。
站了一会儿贺竹颜就回披香殿了。
养心殿内,温舒延已经退下,一边的李公公小声道“今天温太医来时,在宫门口的遇见了贺嫔娘娘站在木棉树下,似乎是不太开心”
当时是李公公也在温舒延旁边。
裴南宸并未回应。
贺竹颜自从回来之后,就开始作画。近看,画中正是她记忆中的木棉树,画中小女孩站在木棉树上摘花,一个小男孩在下面张望,细看似是在哭泣,只是不明显。
柳笙看着画,发问“为什么是小女孩摘花,怎么不是是小男孩给小女孩摘花,小女孩多危险啊”
“小女孩怎么就没有资格摘花?”贺竹颜反问,不知是在回答还是反问。
“柳笙不是这个意思”柳笙怕贺竹颜会错意,忙解释道。
贺竹颜笑而不语。
“柳笙,去打听一下,皇上何时不在养心殿。”柳笙没有问贺竹颜要干什么,只是照做。
现下话本子的招数太过费时,况且,贺竹颜还摸不清裴南宸的想法,太过被动,她想试试主动出击是否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皇上,如今朝堂上知道您许久未曾宠幸后宫了,都替皇上着急。”李公公适时提醒裴南宸朝堂的意见。
裴南宸扶了扶额未言。
李公公见此领悟“明日去皇后处。”裴南宸每每如此都是这样处理的。
柳笙办事很麻利,“小主,打听到了,皇上明日晚膳时会到皇后处。”
“明日吩咐厨房做糖蒸酥酪,我要亲自送到养心殿”贺竹颜合上手中的书说道。
次日黄昏,贺竹颜端着糖蒸酥酪行至养心殿,守卫士兵见贺竹颜手中的食物并未阻拦,因为贺竹颜前些日子天天来,皇上也并未有不满。
这是贺竹颜结合话本子想到的方法,叫刚柔并济。
贺竹颜的表现未与平常不同,她今日未让柳笙跟着,贺竹颜进入养心殿后小心翼翼放下糖蒸酥酪,蹑手蹑脚地开始翻找起来。
此刻的裴南宸正去往宁皇后宫中。
“皇上,奴才忘了,今儿是温太医请平安脉的日子,还望皇上恕罪”李公公突然说道
“知道了,回养心殿。”裴南宸淡淡开口。
李公公捏了一把冷汗,他怎么会忘记此事,都是皇上让这么做的。李公公暗暗叫苦,这做奴才的真不容易。
此时,贺竹颜不知道的是,裴南宸与温舒延都在往养心殿方向来。
贺竹颜连宫防图的影子也没找到。
温舒延先行到养心殿,他临时听李公公说皇上召他把脉,他赶紧赶了过来。
门外守卫也接到李公公吩咐过,就放了温舒延进养心殿等候。
此时,贺竹颜猫着腰正在搜寻案桌上上下下。听到动静,她赶紧站起来呈站好姿势。
温舒延进来见到的情况就是,贺竹颜笔直站在案桌边,目不斜视,板板正正,更像是罚站。
两人目光相撞,尴尬对视。贺竹颜率先打破气氛,冲温舒延挤出笑,点点头。
温舒延这才反应“见过贺嫔娘娘。”
两人都未再言语。
直到裴南宸来到养心殿,见到的就是贺竹颜与温舒延分别站在桌案两侧的场景。
裴南宸鲜少有些不自在,咳了两声。
两人同时回神“臣妾参见皇上”“微臣参见皇上”两人异口同声。
“既然皇上回来了,臣妾就先行告退了。”裴南宸刚点了点头,贺竹颜逃似的退了下去。
“微臣为皇上把脉。”温舒延上前,“皇上身体康健,微臣可再开些滋养的方子给皇上。”温舒延开口。
“嗯”裴南宸淡淡回道。
反倒是李公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温舒延送出去。
贺竹颜一路快走回披香殿。
柳笙出门迎接“小主可算是回来了,吓死奴婢了。”说着接过贺竹颜解下的披风搭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