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去景仁宫请安的日子,一众妃嫔按规矩往景仁宫去,路上不免偶遇。
萧贵人与贺竹颜刚好打了照面。萧贵人远远见着贺竹颜,面上挂上温和的笑意,上前就拉着贺竹颜的手“好久未见,姐姐又怕打扰你,不敢贸然前来。”
贺竹颜笑着“亏着姐姐记挂着妹妹了。”
“妹妹身子可好些?”说着萧贵人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贺竹颜。
贺竹颜虚扶着萧贵人“姐姐不用这般看了,妹妹好着呢”
萧贵人捂嘴轻笑“是姐姐鲁莽了,妹妹莫怪。”
“你可是好福气,皇上可是将你放在心尖尖上,那天情况如此危急,仍不顾安危救你,姐姐可是羡慕得紧。”萧贵人调侃道。
贺竹颜若有所思,面上确是不显,笑着搪塞了过去。
景仁宫,宁皇后端坐后位,华服上绣绘着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凤凰,衬得佳人端庄高贵。全然瞧不出经历宴会一事后的忧心,不知是故意掩饰或是其它,贺竹颜垂首,暗自在心中疑惑。
嚣张跋扈的愉贵妃未在倒显得安静如斯,众嫔妃齐齐向宁皇后问安后缓缓坐下。
“贺嫔,皇上为护你而负伤,如今本宫见你安好,也没算辜负圣恩。”宁皇后似是不经意间有感而发。
众妃嫔听此,脸色反倒难看起来,一方面嫉妒皇上不顾性命护着贺竹颜,另一方面又因着贺竹颜让皇上受伤而感到怨恨。
一双双眼睛不自觉瞥向贺竹颜。
贺竹颜显然领会其中深意,却也不好出言,这是进退两难的话,不管回答与否,都会被记恨,索性就不白费口舌了。
贺竹颜只静默地点点头,算是回了话。
宁皇后显然未想放过她,接着道“可惜你的孩子仍未保住,本宫身为一国之母也甚是痛心。”说着露出伤痛的表情。
贺竹颜垂下眼帘“臣妾多谢皇后娘娘记挂,臣妾也甚是悲痛,但相信孩子以后定会有的。”说着抬眸唇角牵起一抹弧度。
这无异于是向众人炫耀自已得宠,以后孩子定会怀上,这果不其然拉高了仇恨值,但贺竹颜不在乎,后宫之中她不奢求别人的喜欢。
宁皇后一心想让妃嫔厌恶她,躲也躲不过,那就顺了她的意,隔应别人,也隔应隔应她。
宁皇后仍秉着端庄自持,但贺竹颜明显感觉到宁皇后脸色波动一瞬。
“贺嫔所言极是,是本宫眼界小了。”宁皇后没有温度地勾唇笑道。
“皇后娘娘,愉贵妃是臣妾的姐姐,如今还昏迷不醒,臣妾想去坤宁宫看望,还请皇后娘娘准许臣妾先行告退。”贺竹颜起身,言语挑不出一丝错处。
宁皇后哪里还有理由拘着贺竹颜询问,只招招手让她退下。
贺竹颜在幽怨目光中全身而退。想将我当做靶子,以前的贺竹颜可能会受着,可如今那个爱当受气包的贺竹颜已经死了,现在的贺竹颜没闲心受那些气。贺竹颜心里这样想着。
“小主,咱们真的要去看愉贵妃吗?”柳笙疑惑地问。
“刚才我都那么说了,你觉得现在我们能不去吗?”贺竹颜淡笑道。
春桃蹲在贺欢愉床榻边,脸上满是不甘“娘娘,奴婢知道定是贺嫔在背后搞鬼,是她害的娘娘昏迷不醒,都是她,她就是恶鬼!想要索娘娘的命!春桃要替娘娘报仇!”
春桃义愤填膺说了一气,瞥见门外人影晃动,定睛一看却见正是她刚说的敌人贺嫔。
春桃许是被自已刚刚一番话说得头脑发热,直接上去,一巴掌扇在贺竹颜侧脸,打得贺竹颜身形不稳,差点摔倒。
“你个毒妇!是你害了我家娘娘!都是因为你!我要替娘娘报仇!”春桃大声叫嚣着又要上来撕扯贺竹颜。
贺竹颜侧身一躲,“来人!春桃以下犯上,拉下去,杖责二十。”
门外太监很快赶来,将春桃拖了出去。“小主,奴婢心疼你,小主的脸都红了。刚刚春桃说得大逆不道的话就足以治她的罪了,小主何苦受这气。”
柳笙替贺竹颜感到不值,伸出手,想要替贺竹颜吹吹,但想到尊卑有别,又将手堪堪停在半空中不敢有所越界。
贺竹颜露出宽慰的笑拉住柳笙的手,摇了摇头。这本是我上一世该受的,是柳笙替我挡了那巴掌,维护了我可怜的尊严,如今我才真真感受到,这一巴掌是警醒,贺竹颜!莫忘‘来时路’。贺竹颜心里这般想着。
贺竹颜又冷眼望向榻上的贺欢愉,转身离去。
贺竹颜刚回到披香殿,李公公就来了,看到贺竹颜脸上的红印心下虽疑惑却仍开口道“贺小主,皇上请您到养心殿一趟。”
贺竹颜未来得及处理脸就去了养心殿。
裴南宸平常都是在处理奏折,此刻却在案桌上作画。
贺竹颜俯身行礼后,裴南宸示意贺竹颜上前来,贺竹颜余光瞥见画上是一女子,吸引贺竹颜注意的是那女子发鬓间的簪子,是贺竹颜经常戴的木棉花簪。
“贺嫔看看此画如何?”裴南宸挑眉问道。
“皇上所做之画,哪里轮得到臣妾评判,自是上品。只是臣妾好奇,此女子是皇上心爱的女子吗?”贺竹颜忍不住好奇。
裴南宸含笑“此女子朕印象深刻罢了。”“原是如此。”贺竹颜应声道。
“贺嫔可知朕今日召你前来所为何事?”裴南宸侧脸观察贺竹颜。贺竹颜神色平静“臣妾愚钝,并不知晓。”
“哦?是嘛?”裴南宸话里满是怀疑。贺竹颜心中猜测,不禁攥紧手心。“是。”
“贺嫔,你真是令朕惊喜,愉贵妃昏迷是你做了手脚?你可知罪?!”裴南宸故意提高音量。
贺竹颜美眸含泪,双膝跪地“臣妾知罪,是臣妾害了姐姐”贺竹颜言语里满是哽咽。
旋即露出倔强小白花模样“臣……臣妾有苦难言,娘娘位高权重,臣妾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皇上若觉得臣妾有罪,就赐死臣妾吧!”
裴南宸见状将手轻轻放在贺竹颜脸上,慢慢擦拭泪水“别哭,这样脸上会痛的,朕知道你委屈,其实,朕是想吓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