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竹颜心不在焉回到披香殿。
用晚膳时都显得魂不守舍,裴南宸未让人通报,独自走进屋内,柳笙站在一旁侍奉贺竹颜用膳,见皇上进来,正欲行礼,裴南宸摆手示意柳笙退下。
柳笙下意识看了眼贺竹颜,见她出神,也不好出言提醒,只好退下去。
裴南宸注意到贺竹颜在发愣,就悄悄将手搭在贺竹颜肩上,贺竹颜吓了一个激灵。
此时贺竹颜猛然从梦中惊醒,身上一身冷汗。
她觉得身体飘飘然,脑海已然分不清刚刚的事情是现实还是梦境,她摆了摆头,试图让自已清醒。
贺竹颜披上外衣,走到门外,晚风徐徐吹来,风轻抚她的脸颊,只有这一刻她觉着自已是真正活在人世间,她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的生命。
不管先皇妃子死于冷宫的事情是现实亦或是梦境,都给贺竹颜带来思考。贺欢愉杀她固然罪不容诛,但她报仇的手段真的对吗,即使这个孩子本不存在,但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私人恩怨本与第三者无关,更何况还扯出一个毫不存在的孩子。思及此,贺竹颜微微叹了口气。提及孩子,似是触到了贺竹颜内心柔软处。
贺竹颜现在只想将这个所谓的孩子流掉。‘就算不使这手段,我也会大仇得报。’贺竹颜眼神顿时变得凌厉。
贺竹颜转身跑进屋内,拿出药丸,吞了下去。
一连几天过去,贺竹颜吃完那个药丸后身体并没有变化。一个猜测在贺竹颜心里慢慢发芽,她内心忐忑不安。
‘柳笙,再去请一趟太医。’贺竹颜吩咐道。柳笙没多想就去了,这次太医来的很快,是个老太医。现下贺竹颜身孕六宫皆知,宫内现下对披香殿的事宜格外上心。
‘最近身子不舒服,还请太医给把把脉。’贺竹颜想看看怀孕的脉象有没有消失,自是不能说的太过直白,平白引得人怀疑。老太医惶恐道‘这是微臣的职责,万万担不起小主的请字。’老太医替贺竹颜把脉时的神情贺竹颜一点也不敢放过,但她却并未看出老太医神情的不对。
‘怎么样’贺竹颜心下紧张忍不住先发问。‘小主脉象平稳,恕微臣并未看出不妥之处。’老太医声音有些紧张。
‘那腹中胎儿可还好’贺竹颜又道。‘这个小主不用担心,胎象一切正常。’老太医笑着说。
贺竹颜接受这个结果的准备,但内心仍旧有些讶然。贺竹颜表情似平常,招手让老太医退了下去。
贺竹颜不知道是庆幸自已没有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还是该怅然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或许可以说贺竹颜此生没打算有孩子,从她进宫来她就没得选,她不想在勾心斗角的地方诞下生命,或者是她根本没有能力保护一个孩子,她连自已也护不住,何况一个孩子。
此时系统小九突然出现,小九自从有了如此积极的宿主后,它已经提前进入老年生活,只需要时不时来看看宿主的进度。‘宿主,事情进展怎么样’
贺竹颜将事情都告诉了小九。小九大吃一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宿主是不可能怀孕的。’贺竹颜瞳孔骤缩,试探开口‘你确定’小九笃定,‘确确实实是这样。’小九并没有解释。
贺竹颜没有刨根问底,此事应是系统的机密,小九能告诉她如此重要的信息,贺竹颜已经知足了,她只若有所思点点头。小九有些纠结,最终只是沉默。
贺竹颜意外得知此事,只能说明有人要置她于死地,棘手的是她现在还不知此人是谁。
老太医出了披香殿,身旁老太医的徒弟小声在老太医耳畔说‘师父,那贺贵人的身孕是不是有问题’老太医摸摸胡须‘没错,为师行医半生,那贺贵人定是假孕,只是贺贵人有孕是温太医亲手诊出,温太医天赋异禀,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为师若说贺贵人假孕,定要招来皇上猜忌。若是不说出,到时候如果东窗事发,将全部责任推到温太医身上自可明哲保身。’
那徒弟眸光闪了闪,奉承道‘师父还得是师父。’老太医笑而不语,在偌大皇宫自是明哲保身要紧。
亥时,坤宁宫内有悉悉窣窣的声音。贺欢愉假借睡觉,屏退众人,紧张地坐在桌边等待着什么。突然,一个人影从窗子钻到屋内。贺欢愉内心烦躁,没好气道‘有什么事快说。’那人脸上堆满笑,上来就要抱住贺欢愉,贺欢愉嫌恶地躲开。那人也不恼‘娘娘真是绝情,那一夜过后就如此薄情。’
一提这话,贺欢愉就要炸毛,厉声道‘说正事’那人见此才不紧不慢道‘这件事告诉娘娘自是可以,不过,微臣可是要酬劳的。’贺欢愉耐着性子道‘自是少不了你的。’
那人见得到承诺,这才开口‘贺贵人是假孕,微臣亲眼所见,是师父亲口所说。’
贺欢愉一脸不可置信,试探开口‘不可能,这可是欺君之罪’那人像是料到贺欢愉不会信,就又道‘千真万确,微臣拿性命担保,这消息绝对真切,微臣师父断不会诊错脉。’
贺欢愉只见听到了自已想要的答案,就不再追问,拿出一个木制箱子打开,推到那男人面前,男人两眼放光,仔细看,不正是那老太医的徒弟吗。贺欢愉见他两眼放光,内心不禁鄙夷,脑海里忍不住浮现起那一夜
皇上来坤宁宫用晚膳,贺欢愉特意找来迷情药,少量放在熏香里,没成想,此香对皇上完全无用,皇上照常以公务繁忙理由回到养心殿。倒是贺欢愉自已中了迷香,春桃不知贺欢愉怎么了,直接去找太医。
来的正是这位老太医的徒弟钱章,贺欢愉见着钱章,恰好屋内灯光昏暗,贺欢愉已是迷迷糊糊,错将钱章认成裴南宸,与此人一夜荒唐。钱章生性却是贪财好色,也未拒绝,反主动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