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回房后发现丢了一枚耳钉,毕竟是旧情人送的,就想着出去找一找。”丁繁语气坦然道。
她说自已顺着白天去过的地方找了一圈,一直找到停车场,最后从湖边栈道回的木屋。
“耳钉没找到,也没遇到人。”丁繁摊摊手:“现在想想,如果从餐厅门廊看过来,应该能看到我在湖边栈道上。”
田旋花点点头:“我隐约看到个人影,从披肩判断是你。”
整个度假山庄的女性,只有丁繁带了一条颜色艳丽的民族风披肩。
“不知道你出去干什么,怕暴露你的隐私,所以不想说。”田旋花不好意思。
闵虹挑眉:“说得通,不过,小田你还是没说你去山庄后方做什么。”
“我去见一个人。”田旋花抿了抿嘴:“虹妈,我发誓和睿睿的事没关系。如果你一定要问,我能不能先跟那个人说一声,不是有意要破坏和他的约定。”
剩余几人都好奇地看着田旋花,丁繁也不免带上探究的心思。
这个田旋花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夜深相会的老相识吗?
闵虹微眯着眼睛,心思不知道转了几转,微微一笑道:“小田,我还是那句话,我相信你。”
她说完话锋一转:“不过这件事牵扯到于彤的孩子,所以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后,还是听她的意见。”
“她说报警,咱们马上打电话。到时候我们每个人的事,自已给警察交代就好。”
“如果不报警,你的私事,可以选择告诉我或者不告诉我,我都接受。”
闵虹的语气重新变得柔和又亲切:“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喜欢你,也很欣赏你。”
她说完又慈爱地看向丁繁:“丁小姐,麻烦你稍微等等,我去和于彤聊聊,确定一下她的想法,可以吗?”
丁繁心里一阵无语,脸上还要陪着笑。
闵虹的态度把她架上了火炉,似乎这一切后续麻烦都是她坚持报警造成的,在座各位如果有怨言,就冲她丁繁好了。
毕竟于彤一开始就没想报警,闵虹也是在中间调停,只有她丁繁追着赶着要报警。
谷延的这个妈,着实不简单啊!
她现在真的有点同情谷延了,有这样的一个妈妈,如果谷延不是一个隐藏极深的腹黑大boss,那就只能是个被母亲玩弄于股掌的傻白甜。
以她现在的阅历,想不出其他可能。
闵虹离开后,张寒影迅速给糖糖吃完早餐带她离开。
邬心怏怏的,好像有点发烧。田旋花先给她吃了点药让她睡觉,自已则前去找于彤和闵虹。
丁繁跟在她身边,不住地打量她:“小田同学,真没想到你是个有这么多秘密的女同学。”
田旋花苦笑:“真不是什么秘密……算了,一会儿反正也要给她们说,你听了就知道。”
于彤一见到田旋花,情绪就又激动起来,幸好杨君卓在旁边极力安抚。
田旋花叹口气,对闵虹解释了昨晚的行踪。
她说度假山庄有个负责清洁的员工是她老家村子里的大娘,昨天入住时候两人意外认出彼此。
“大娘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怕我给村里人报信儿。”田旋花语调沉着地解释:“入住那时候不好多说,她约我晚上到后山那里聊几句。”
“约的十点半,因为她十点才正式下班。”田旋花语调稳稳地讲述着:“她求我不要给老家人说见过她,我答应了。之后我们就聊起这几年村里的事情,还有大娘的经历。”
“大娘逃出来三年多了,过得也很坎坷,不知不觉就聊得久了点儿。”
“我刚问过她了,她说为了不让我被误会,愿意作证。您可以让经理通知大娘过来。”
田旋花说完这些,静静负着手站在旁边,仿佛在等待闵虹的“裁决”。
闵虹眼睛里有动容也有沉思,在她还未做出决定时,那位大娘由经理领着主动过来了。
这位大娘叫冯素芝,年龄五十岁左右,微微泛白的头发利落地束在脑后,眉眼长得柔和亲切,穿着山庄统一的工服,显得很是干净利落。
她的说法和田旋花讲的基本一致。
不过在她的角度,说找田旋花聊天其实更多是想听听自已离开后,家里人的事情。
她并不担心田旋花“通风报信”,因为她知道田旋花最是善良懂事的孩子。
“既然惦记家里,为什么又逃出来好几年不联系?”闵虹问道。
冯素芝眼眶瞬间就红了,眼角几道深深的皱纹盛不住她的悲伤。
“实在是被男人打怕了……我逃了,以后孩子们熬出来,说不定我这个没本事的妈还能挣点钱补贴他们。不逃出来,他们几年前就是没妈的孩子了……”
冯素芝没有详细讲述,只短短几句话,已经足够听者明白她的遭遇。
闵虹没再说什么,于彤也只是静静地坐着,眼睛里毫无生气。
屋子里一阵沉默,许久,于彤声音机械地说:“虹妈,睿睿怕冷,让他早点入土为安吧。”
丁繁动了动嘴唇,终于没再说话。
她知道,于彤不想报警,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殡仪馆的遗体运输车很快到了,接大家的中巴车却出了事故坏在半路,杨君卓抱歉的地说要等到傍晚。
因为邬心难受得厉害,田旋花决定带着邬心乘坐殡仪馆的车先回去。
厉桐悄悄问她不忌讳吗,田旋花说给邬心看病最重要。
最近病情才有起色,要是一场高烧退回原地就太不划算了。
丁繁原本想和她一起,但又不好丢下谷延。
送她们母女俩上车时,田旋花突然对丁繁说:“你不是想和我合作么。”
丁繁挑眉,田旋花轻声道:“我想看看睿睿的尸体,你有没有办法。”
她的眼神带着一点点从未有过的挑衅,像是在质疑丁繁曾经说过的“自已在宁市有些人脉”。
丁繁顾不得惊讶她的大胆和目的,沉思两秒:“我试试”。
车子平稳地开上盘山公路,这辆车分前后舱,前舱是双排座,后舱放着冰棺。
前排是司机和山庄经理——杨君卓请他帮忙,确保睿睿的尸体安全存放进殡仪馆。
田旋花搂着邬心坐在后排座位上,静静看着车窗外。
两个小时后快出山,路面逐渐降到低谷,殡仪车突然停了下来。
田旋花转头看向前方,两辆小汽车似乎发生了剐蹭,一正一斜的停在路中间。
两个看起来长相都不好惹的司机,红头赤脸,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始互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