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繁是个实干派,而且精力好得出奇。
她当即联系人,叫来了一台小型挖掘机。
但问题在于,前院和后院中间隔了几个门厅,挖掘机进不去。
就在她撸着袖子发愁时,谷延坐着出租车又回来了。
他知道丁繁和田旋花还在山上,于是带了早餐和咖啡过来。
听说挖掘机进不去,他看了看四周,提议挖掘机从围墙边缘开到后院,破墙而入。
这样只需要毁坏一些花坛和一堵墙。
芳姨和琴姨面面相觑,丁繁道:“他是你们老板的儿子,以后谷家的产业也是交给他的。”
谷延点点头道:“灵醒居的房产证上写的也是我的名字。”
这还是当初丁繁告诉他的。
主人发话,两位阿姨也不敢阻拦。
挖掘机轰隆隆破墙开进后院,挖开了摇摇欲坠的平房。
那些烧焦的杂物被清理开,琴姨拉了一根水管冲洗地面。
田旋花和丁繁拿着棍子左敲敲右打打,找寻那个“推测”出来的地下室。
田旋花十分紧张,要是找不到,还毁了人家的院墙,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突然,她停住了,往后退了两步,用棍子又使劲儿敲了几下。
“丁繁,你来听听。”田旋花声音都有一丝颤抖。
“笃笃”的声音和其他地方的“咚咚”声不太一样,像是空心的。
挖掘机的司机一起帮忙,撬开了那块地面。
一个三尺见方、垂直向下的地洞出现在眼前,像一张黑黝黝的嘴,无声地咧开。
洞壁上有梯子,并不深,两米就到了洞底。
下面像个地窖,但有通道延伸。
丁繁正用手电筒照路,田旋花摸到墙壁上有个开关,按了一下,灯亮了。
明亮的通道四四方方,用瓷砖砌得光滑平整。
脚下的路面居然铺的还是木地板,一直延伸到十米开外。
两人对视一眼,看看手机,信号很微弱,于是先给谷延发消息汇报了一下情况,让他守好洞口,十分钟后两人还没出来,就让司机下来帮忙。
她俩也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但莫名的感觉并不危险。
通道每每隔两米有一盏灯,大约走过二十盏灯,她们眼前出现了一个房间。
房间挺方正,大约十几个平方,摆放了桌椅板凳和床,还有一个铁皮书架。
房间还装的有新风系统,地板上铺了一层地毯。
只是地毯没盖住的地方,露出来的却是粗糙的水泥地面。
“什么情况,有人在这儿住吗?”丁繁自言自语道。
田旋花一边打量一边说:“我猜谭清泉当时是住在这里,只有取饭菜、扔垃圾的时候才出去。”
“刚才那个入口的位置,好像是在卧室。”田旋花闭着眼回忆了一下,感觉是在摆放衣柜的地方。
可能从里面打开后出来,正好在衣柜旁边的空地。
“那现在呢,我们走了这么远,地面上大概在哪儿?”丁繁问。
田旋花又想了想,肯定道:“咱们下来后是向左手边走,走了不到五十米,那应该就是……”
“那座塔下面!”两人异口同声道。
“你看,这里还有个窗户。”丁繁指了指对面墙,深红色的丝绒窗帘挂在墙上。
“在地下干嘛还做窗户……”她说着走过去,从中间扯开窗帘。
“啊——”丁繁后退一步,脸色煞白。
随着她的惊叫,田旋花看清了窗帘背后,不自觉也瞪大眼睛,牙齿颤抖得咯咯作响。
她们两人都已经是胆子比较大的,但对于窗帘后的景象没有做心理预期,着实是结结实实被吓到了。
窗帘后确实是一扇窗户,却没有外部的风景,而是一整面玻璃窗。
玻璃窗后是另一个房间,没有开灯,但这个房间的灯光透过去,使她们也能看清里面的场景。
一面通到顶的架子,上面摆放了一些长方形木盒。
一张手术床,盖着蓝色的一次性无纺布。
一把普通的木头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人。
那人应该已经死去多时,冲着玻璃窗的脸部呈现高度腐败状态。
田旋花看过一眼就别开头,冲击力太大,她作为普通人实在难以鼓起勇气再看第二遍。
丁繁比她冷静的快一些,她果断重新拉好窗帘,在房间里找门。
可惜无论她怎么敲,在这个房间里都没有发现能通往玻璃窗后的暗门。
“你们还好吗?”谷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吓得立刻转身。
谷延抱歉道:“看你们一直没上来,我担心就下来了。”
丁繁拍拍胸脯道:“吓死我了……不是说你。”
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让谷延看玻璃窗后的人。
“那你被什么吓到了?”谷延追问。
田旋花道:“我们发现了一些东西,谷延你出去报警吧。”
“是什么?”谷延向前走了几步。
“我劝你还是别看了,等警察来了你就知道。”丁繁一把搂住他肩膀,把他转了个方向:“上去吧,立刻报警。”
田旋花转过身也往外走,她有预感,玻璃窗后面那个人,可能就是一直活在他们昨晚讲得那些故事里的人——谭清泉。
不对,是真正的谷宗良。
警察来的很快,欧莱带的队,一见丁繁就板着脸道:“你这胆子真是越来越大。”
“哎呀我这是立功了,还不夸我。”丁繁好奇道:“谷宗贤在里面交代了吗?都交代了什么?”
欧莱看看她:“他不是谷宗良吗?”
“这是个说来话长的故事,你们带出底下那个就知道了。他才是谷宗良,你们警局里那个是哥哥,叫谷宗贤。”
欧莱点点头道:“知道了,这件案子牵扯比较广,还需要查证。接下来你们要回避了,这边我们的人会接管。”
“姐……”丁繁收起调侃的神情,正色道:“如果下面的尸体是谷宗良,谷宗贤能不能判刑?”
欧莱停顿了两秒:“尸体的身份不能给谷宗良……谷宗贤判刑,因为并不能确定是他杀还是自杀,或者自然死亡,一切都得我们查清楚才行。”
丁繁点点头道:“我知道……主要是这个人太可恶了。他骗了好多人,他自已的老婆孩子,还有小佳那样的年轻女孩……”
欧莱拍拍她的肩膀:“我明白。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放心,只要他罪行明确,法律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