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夫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平日里总是温柔稳重的姿态,而此刻,她的面容却被惊恐和不可置信所取代。
她的衣裙随着奔跑的动作而翻飞,平日里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发髻此刻也略显凌乱。
她眸中的泪水涟涟而落,一步一步走了进来,脚步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回荡,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不,这不可能是真的!”
县令夫人的声音颤抖着,她的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和拒绝。
她听到了那个令人心碎的消息,便急忙赶来,心中怀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却在下一瞬,她的目光僵滞地落在倒在血泊中的县令大人身上时,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她的双眼睁得大大的,似乎想要否认眼前所见到的一切。
随后,她的视线转向了江稚鱼,以及她手中那柄沾满鲜血的剑,她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就像是一块石头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她的嘴唇微微张了张,发出了几个单调的音,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县令夫人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她的眼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此刻崩塌。
江稚鱼的眼神在看到县令夫人的那一刻闪过一丝清明,她的手颤抖着,似乎想要放下剑。
但那股控制她的力量并未消失,她的手再次抬起,剑尖直指县令夫人。
她死死挣扎地把剑放下,痛苦地捂住了脑袋,撕裂般的疼痛传来,那股力量又开始叫嚣,她用尽力气压下那股冲动。
随后,她缓缓抬起头,她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已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的手握着那柄剑,感觉到剑上的血迹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但她的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县令夫人的悲痛与愤怒在一瞬间爆发,她的手颤抖着捡起了地上那柄沾满血迹的剑,剑锋直指江稚鱼。
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而下,声音因悲痛而变得嘶哑。
“为什么!?”县令夫人的声音在庭院内回荡,充满了绝望与愤怒,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对你不好吗!!为什么啊!”
江稚鱼的心如被利刃穿透,她的眼中充满了痛苦,却没有躲避。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剑尖对准自已的胸口。
她知道,任何解释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当县令夫人的剑尖即将触及她的时候,江稚鱼却向前迈了一步,剑尖穿透了她的衣服,刺入了她的肌肤。
县令夫人的心在这一刻软了,她下意识地退后了一下,但剑已经造成了伤害。
江稚鱼仿佛没有感受到疼痛,她继续往前走,直到剑尖完全没入她的胸膛。
她看着县令夫人,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深深的哀伤。
“夫人,我无法解释,也无法弥补。”
江稚鱼的声音平静而决绝,“我确实该死,您动手吧。”
县令夫人的手颤抖着,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她的心在这一刻充满了矛盾,她看着跪在面前的江稚鱼,那个曾经充满生机温暖的少女,如今却满身是血,等待着她的裁决。
“你……到底是为什么?”
县令夫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的剑尖在江稚鱼的胸口上颤抖着,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江稚鱼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的眼中没有恐惧,泪水顺着双颊不断滚落,她的面上透着深深的宁静。
“夫人,动手吧。”
她的声音低沉而无力,
“这是我应得的。”
县令夫人的眼泪再次涌出,她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她猛地将剑拔出,剑锋上沾满了江稚鱼的血。
她后退了几步,看着江稚鱼的身体缓缓倒下,她的心如刀割。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县令夫人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不解。
她看着江稚鱼倒在地上,不住地后退,摇了摇头,捂着嘴痛苦地啜泣。
江稚鱼的意识逐渐模糊,她感到自已的身体无力而疲惫。
“对不起……”江稚鱼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在诉说着她最后的歉意。
然后,她的眼睛缓缓闭上,她的身体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最后裁决。
瞬忽,江稚鱼感到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在她的体内流转,那力量带着淡淡的金辉,如同春日的暖流,修复着她身体上的伤痕。
然而,她并没有因此感到安心,反而心中涌起了深深的恐惧。
因为她意识到,这股力量并非来自她自已,并且随着力量复苏的还有那股无形的控制,力量在修复她的身体的同时,她的意识也在一点一点被吞噬。
她的大脑在疯狂地挣扎,试图夺回对自已身体的控制权。
她不想成为傀儡,不想再伤害任何人了,尤其是县令夫人。
“不,不要!”
江稚鱼在心中呐喊,她感到那股力量在她的体内肆虐,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剑柄,剑尖缓缓抬起。
她的心跳在胸腔中猛烈地撞击着,她的意识在疯狂地挣扎,在绝望中,她用尽力气,突然用力,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角度折向自已的手腕,骨骼断裂的声音在静谧的庭院中异常清晰。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她的额头瞬间布满了冷汗,但她的眼中却闪过一丝解脱的光芒。
在她身旁,县令夫人却已经恍惚,她颤抖着一步一步走向躺倒在地上的县令,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她蹲下身,脸上滑落了一滴泪,她的视线模糊了,但仍然能够辨认出丈夫那熟悉而安详的面容。
县令夫人的手指轻柔地滑过县令冰冷的面颊,她的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老头子,你总是一个人把事情都扛了,但是我也想和你一起,你敢不等我,我打断你的腿。”
她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阳光渐渐被乌云遮罩,她的手紧握着剑柄,剑尖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着寒光。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们曾誓言生死与共,如今,就让我来兑现这个承诺。”
她的语气坚定而平静,透露出一种深深的释然。
随后,她的手猛地一用力,剑尖穿透了她的胸膛,鲜血顺着剑刃缓缓流下,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
江稚鱼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她的心如刀割。
她想要冲上去,但她的身体被那股无形的力量牢牢控制。
她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的喉咙中发出了嘶哑的呼喊:“不要!”
县令夫人的身体缓缓倒下,她的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
她的手轻轻地滑落,落在了县令的手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抓住了县令的手。
江稚鱼吐出一口鲜血,冲破身体的束缚,她踉跄地冲到县令夫人的身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她的眼泪无声地滑落,落在县令夫人的脸上,她的眸中渐渐模糊了那张曾经温柔的面庞。
少女的喉咙里发出了微弱而绝望的呢喃:“不…不要……”
天空中的乌云翻滚着,像是一幅泼墨的画卷,浓重的墨迹在天幕上蔓延,将白日的光明吞噬殆尽。
雨点如鞭子一般抽打着大地,四周的景象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得朦胧不清。
雨水无情地击打在她的身上,顺着她的发梢滴落,与她的泪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只能隐约看到县令夫人那安详而苍白的脸庞,以及那紧握着县令的手,依旧不肯松开。
狂风在耳边呼啸,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悲伤和愤怒。
江稚鱼的身体在风雨中颤抖,她的心也在剧烈地颤抖。
她想要呼救,却发现自已的声音被风雨吞噬,只剩下雨声和风声在耳边回响。
风雨中,少女紧紧抱着怀中的夫人,她的眼泪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她的心在这一刻彻底破碎。
倏忽,嘈杂声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打破了雨中的宁静,一时间,衙门外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和喧嚣的人声。
她侧眸缓缓看去,轻轻将县令夫人放在地上,转身面朝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