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在脑海中晃晃荡荡,伴随着滴答的水声,仿佛有一滴水珠落在了她的脸庞上。
昏昏沉沉中仿佛有很多声音传来,但是眸子异常沉重,怎么也睁不开。
是谁在说话?
脑海里的记忆混乱交织,江稚鱼感觉脑中刺痛一片,又昏了过去。
可是脑海中的记忆却在昏沉中慢慢浮现而来。
三天前。
江稚鱼踏入衙门的大厅,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洒在她的身上,给她娇小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她的外表虽然娇小可爱,但衙门里的捕快大哥们却没敢因此小瞧她。
相反,这几个大块头们的眸里总是鼓励和赞赏。
"呦,小鱼儿,又来了!"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迎上前来,他的声音洪亮而友好,
"今天又来接什么任务?"
李鹤,一个胡子粗犷得如同荒野中的老橡树,却总是自信满满地宣称这是真汉子的标志,他特别瞧不起那些没胡子的小白脸们。
江稚鱼踮起脚尖,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眸子弯弯,道:
"李大哥,今天我来接那个追捕山贼的任务,顺便和县令汇报一下上次的任务。"
李鹤哈哈大笑,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样的,小鱼儿!那帮山贼可不好对付,但你一定能行。"
江稚鱼拍开他的手,恶狠狠地说,”欸打住!你上次给我揉成鸡窝了都!”
李鹤似乎是想起了那个场面,又看着面前奶凶奶凶的少女,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江稚鱼气鼓鼓地环抱着手臂,瞥向别处,不过这也不是李鹤第一次笑她了。
还记得第一次来到衙门,她那娇小的身躯和甜美的外表让这一群肌肉发达的捕快们忍不住窃笑。
他们上下打量着这个看起来像邻家小妹的少女,怎么可能有能力完成衙门的任务。
"小姑娘,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捕快调侃道,"这里可不是卖花的地方。"
江稚鱼眨巴着大眼睛,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卖花?不不不,我是来卖力的。"
捕快们哄堂大笑,以为她在开玩笑。
另一个瘦高一点的捕快大哥忍着笑意走到她面前,微微挽起袖子露出了一手肌肉健硕的手臂,他微微仰头,眸里的骄傲难以遮掩,
王越,一个头脑灵活得像条狐狸,却总是被肌肉抢了风头,让人误以为他只是一介武夫。
“小姑娘看见没,早点回家找妈妈吧,就你这小身板,哥哥我一拳打哭你。”
捕快大哥们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江稚鱼也跟着轻轻笑了一下,手指轻轻运力,煞气轻微波动,往前轻轻戳了一下男人的肌肉。
王越忽感觉一阵气攻来,还没反应过来,便飞了出去,他急忙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掉落在地时才堪堪稳住步伐,没有摔个狗啃泥。
其他捕快纷纷鸦雀无声,一群大汉目瞪口呆,口张的能吞下好几个鸡蛋。
江稚鱼又看向四周,注意到衙门角落里放着一根巨大的铁棒,好像是衙门用来测试新捕快力量的。
江稚鱼漫不经心地走上前去,围着铁棒转了几圈,然后突然一脚踩在铁棒的一端,微微凝聚煞气用力一蹬,整个铁棒竟然像弹簧一样飞了起来,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然后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手中。
捕快们还没从刚刚的冲击中缓过神又见这一遭,纷纷动作一致地揉了揉眼睛,努力闭上再睁眼往前看去。
就见少女惊讶地抬眸看来,她歪了歪脑袋,说道:
"哎呀,这铁棒怎么这么轻?我还以为至少能有点重量呢。"
一个坐在桌边刚刚拿起茶壶的捕快惊得下意识松了手里的茶壶。
江稚鱼眼疾手快,用手中的铁棒轻轻一挑,茶壶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了另一个捕快的帽上,而茶水一滴未洒。
整个衙门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那个捕快拿下茶壶,哭笑不得地说:
"小姑娘,你这招'铁棒挑茶壶'真是神乎其技,我们服了!"
就在这时,王越忍不住上前拍了她一下,半开玩笑地说:"小姑娘,你这力气,是不是把早餐的包子都吃成了石头啊?"
江稚鱼大大的眸子轻眨,一本正经地回答:"没错,我吃的可是特制的铁石心肠包子,专门用来对付你们这些硬骨头的。"
这话一出,整个衙门里又爆发出一阵哄笑。
就连开始那个络腮胡的李鹤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拍了拍江稚鱼的肩膀,笑着说:"好,好,你这小姑娘,不仅力气大,连嘴巴都这么厉害,看来我们衙门以后可有得热闹了。"
江稚鱼眸子一弯,勾唇浅笑。
“好了,我叫李鹤,叫声李哥听听。”李鹤说道。
“诶你这人咋这样,哥哥我叫王越,先叫声王哥听听。”王越挤开李鹤,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其他捕快也不乐意了纷纷上前介绍自已,一瞬间衙门内嘈杂无比,大家你一嘴我一嘴,倒是格外热闹。
从初次见面的回忆里出来,江稚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看着面前还在傻笑地李鹤,她挥了挥手,说了声“回见”,便向后厅走去。
"稚鱼,你上次对付那个江洋大盗的招数真不错,厉害啊!下次和哥们说说哈。"
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捕快小张见她又来了从一旁小道凑了过来,眼中满是敬佩。
江稚鱼点点头,笑道:"好呀,还可以一起研究一下新的战术。"
"稚鱼,别忘了,今天晚上咱们去酒楼,你一定要来啊!"
王越笑着走了过来,递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酒楼的地点和时间。
江稚鱼接过纸条,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放心吧,王大哥,我一定准时到。"
倏忽,她耳边传来小西的声音,“姐姐,姐姐醒醒!”
小西?
江稚鱼扫向四处,没有看到小西,什么醒醒?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蓦地,周围人的样子都变成了没有脸的人偶,场景也朦胧扭曲起来。
是了,江稚鱼突然讽刺地勾起唇角,她怎么会在一个月前呢,她分明是吃了小西的桃子,晕了过去。
面前场景破裂开来,她缓缓从回忆中醒来,意识也在逐渐清晰。
骤然,刺痛感浓烈地传来,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刀尖上,她的身躯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