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来的小喽啰亲眼见识到了这一幕，痴的痴，傻的傻，连同那只不敢回来的狗都倒在了远处的沟壑里。
“你是谁？”沙哑的声音从她她的嘴里说出，像是被研磨过，嘶哑而又难听。
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没有将她吓到，反而是冷静的问着霜降。
如此女子，将来必能堪当大任。
常曦忽然笑了，“方才你记着护着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是坏人？”
凡间有凡界的规矩，即便是她也不能随意动用仙术。
但今日，她破例了。
为了眼前这个不顾自己，还要护着她的小女孩。
“他们说的也没有错，我从小就容易招惹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小女孩暗自紧锁眉头，忽然抬头冲着常曦笑了，连语气都变得轻松起来，“快了，就快了。”
话语中带着释然，似乎刚刚所发生的都不过是错觉。
常曦看了看四周，暗流涌动的并不明显，但她还是看出了点什么。
“谢谢遇见你。”小女孩脸上血色尽失，同那泛白的骨头一般颜色，方才不过是常曦的障眼法，吓退了那班人也就恢复成了最初始的模样。
时间在常曦的眼中已经是并不能算是什么，可如今她却觉得度日如年。
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你可愿意跟我一起？”常曦极快的将她拦着，制止了即将要施展的动作。
她瞧了一眼小女孩身下，终于是明白了隐隐不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她这是想用自身作为阵眼，牺牲自己，成就这蛮荒之乱，真的是最后的归宿么？
大爱无言，常曦觉得她不应该这般将毁了。
“我愿意。”听着常曦的话，点点头。
原本已经失了血色的唇色忽然便有一抹鲜红涌上，整个人便鲜活了起来。
她怔怔的有些不明白，将视线落到了常曦的身上。
常曦蹲下身来，将自己的视线与她平齐，笑着说：“你这胆子倒是挺大，不怕我也是坏人？这凡间呐，有一个叫做......什么的说法来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小女孩并不胆怯，问题回答的一板一眼，很是认真。
“对，你真的不怕？”常曦又问了一遍，倒像是想让她表现出一丝的害怕，便能够心中平衡些。
这样倔强的小孩子，她还从来没遇到过，甚是有趣。
那小女孩嘶哑的声音伴随着着回答，永远的停留在了常曦的脑海中，直到后来——
“你长了一双正直的眼睛。”常曦将话原封不动的说出来，不过当时的斩钉截铁，换做了如今的无限温柔。
帝俊也是第一次听见常曦讲起霜降的是事情，虽然曾经虽霜降的到来也有了一些了解，那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即便是常曦也没有主动与他提过。
唯一说的就是“我将二十四时令主最后一个位置，留给了她。”
霜降啊霜降，你们还真的能惹事。
帝俊哪里敢发出什么疑问来，若是再说下去，恐怕是连自己喝茶的机会都要被剥夺。
认怂的帝俊只好另外找了话题，使得自己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的——烦人。
谁知，才刚一说出口，便踢到了铁板上。
“天帝今日倒是很是悠闲，似乎政务并不算繁忙，还请您多加珍重。”
常曦话里话外都挤兑着帝俊，连着他想要诉苦的心都吞回了肚子中。
帝俊又抿了一口茶，按压住自己最狂躁的心，才将心中想了很久的话给问了出来：“红线那孩子，也是你指引霜降收留得吧？”
仙界有两事情是比那烟雾还要迷茫，即便是最无聊的仙人，也没有查到红线的一点一滴。
这其中，必定就诈。
可问题是——
帝俊口里的茶水都已经凉透了，但是他还是不自觉地喝完了。
都说帝俊是雷厉风行的，那月神常曦便是温文尔雅。
世事无常，谁有能知晓，堂堂月神还管起小孩纸的事情来。
红线，这个比蝶枯的身世还成迷的，一开始便是有月神常曦指引着进入仙界的。
至于后来那些阴阳交错的事情，众说纷纭的日子里总有那么几个编排事情的，因着霜降的动作，皆是点点星光可以燎原。
“常曦，你瞒了我多少事？”帝俊有些说不好心中以后有些怎么样的情绪，但他是明白的，常曦从来都不是什么母爱泛滥，她所搭救的，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帝俊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原以为常曦是最后知道的那个，但这么看来，其实所有人除了常曦，皆是被迷惑了。
“‘瞒’这个字，天帝还是不要怕乱说为好， 会惹事的。”常曦耳朵还是很管用的，很快就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没好气，“若当年不是我出手相救，恐怕你这仙界早就沦为废墟了。”
帝俊表示，自己的仙界早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连汇报都并不需要。
哎，天帝难当。
“要不我将天帝之位让给你好了？我来当个月神，这笔买卖......”忽然帝俊的脑子闪过一道亮光，紧接着便是随意说出口了。
当然这个随意也不能叫做随意。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
这可不就是朝思暮想的事情么？
帝俊眼中闪着亮光，很希望常曦就此答应下来，那么他——
不就能够当个闲散仙人了？
这事情想想都很激动呢！
“天帝的位置，还是由您好生坐着。”常曦想都没想的直接拒绝了，连带着一个眼神都吝啬于他，使得帝俊心中一阵空落落的。
这点心中的小九九都被猜的一清二楚，实在是有辱威严。
“不然你就娶我好了，我入赘你们月神宫。”帝俊想也没想的说道，似乎又想起什么，凭空而出现的东西还是将常曦给吓了一大跳。
这家伙，是随时就想将自己嫁了么？
“好了，天帝陛下。”常曦叹息，感觉他同自家的熊孩子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说起那个熊孩子，常曦真的想一锤子锤死得了。
据说他欺负了红线那小丫头！
哎，若是两人打起来，自己帮哪一头比较好呢？
就红线的战斗力，蝶枯即使不输也落得个残血。
常曦全身心的都落在了霜降与红线的身上，谁也不会想到，伟大的天帝帝俊初次求婚，就被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