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红线终于缓缓开口,但与其开口,在蝶枯心中认为,还不如不要开口。
“蜂上呢?”
从她来到灵界,问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蜂上呢?
不知为何,每次听到这软软糯糯的声音嘴里喊得都是他的名字,自己心里边有千万个不满意。
酸酸涩涩的,像是那没有成熟的果子,咬上一口便能够将自己的牙齿给酸掉。
蝶枯认为自己病了,怎么会在乎起这件事来。
他们其实很相配,不是么?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蝶枯心一横,豪言壮志如壮士临行前的模样,倒是让红线有些意外。
“我何时要你的命了?。”红线冷笑一声,见着蝶枯惊喜的睁开眼睛,又说道,“你的命又不值钱。”
哦,给一块糖,打一个巴掌,这种事情仙界也经常做?
不然怎么能够将这小女孩教唆成这样?
蝶枯忽然很后悔,当年没有将她带到好一点的地方,让霜降将她捡了回去。
想起霜降,蝶枯的心中有一丝的冷意。
突如其来的情绪让红线有些哑然,一时间猜不透蝶枯的用意。
她将自己磨好的刀轻轻的架在了蝶枯的脖子上,因着他那脖子太过白皙,像是软绵绵的糯米团子,红线咽下口水,小心的讲话刀子远离了三分。
万一这么漂亮的脖子被自己划破了,有罪有罪。
“红线,你就这么将自己送上门来,倒是一点都不害怕。”蝶枯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红线还有些摸不到头脑,那架在蝶枯脖子上的到了已经落在了自己身上。
光亮的刀身没有半点纰漏,倒影出蝶枯反手抓住她的场景。
“你?”红线被这反差惊的一点都不敢动,心里自然也是不懂自己已经做了万分的防备,却还是被蝶枯给掏出来了。
捆仙绳还能够是坏的?
红线的眼睛努力往蝶枯身上瞧去,后者像是明白她的用意,空余的手将丢在一旁的捆仙绳拿到了她的眼前,并晃了几晃,说道:“就这东西妄想困住我?帝俊打的一手好算盘,你就没想过这东西是我玩剩下的?”
剩下的?
剩下的?
这三个字在红线的脑袋中旋转,旋转,只需要一点火星便能够将她点燃。
红线怎么也没有想到,天帝竟然还留了一手!
说好的蝶枯任凭她处置呢?
这会儿都已经是处在了对立面,自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哦,自己磨的刀,最后用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种事情,她是一点都不想做的。
现在说软话,还来的及?
瞅着蝶枯那生气的模样,红线就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估计是真将他惹到了。
“蝶枯......”红线又恢复成小女孩的样子,声音中还带着一点颤意。
无奈蝶枯叶算是见识过她的变脸了,若是再相信他,那他真的脑袋里进了水。
原本以为是一朵娇滴滴的小野花,谁曾想,还是一朵能够将人吞噬的食人花。
要是自己没有留一手,估计小命就已经搭在了她的手上。
“叫什么?”
蝶枯越是靠近她,越能够感受到哪冰冷的凉意直达心底。
男子炽热喷洒的气息在她的耳边萦绕,红线不自在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蝶枯哥哥。”
红线没胆量的喊着,却是在自己话音刚落的一瞬间,脖子上的重量瞬间消失。
“若是没事,你便走吧,我不为难你。”
将手上的刀一点一点的化为灰烬,蝶枯甚至能够感受到身边的小姑娘有些害怕,即便是在自己讲出这句话的时候,依旧是没有意思离开的意思。
于是他问:“你还有事?”
红线见着他已经收敛了情绪,想着应该气已经消了,胆子又开始肥了起来。
“蝶枯哥哥。”
蝶枯虎躯一震,搞不清楚她又玩的是什么花样。
这小姑娘真的是花样太多,令人防不胜防就要掉进她的诡计中去。
小红线这一招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大约是——
大约是作媒作的多了,见过那种撒娇妩媚的女子,被心爱的男子好好的垂怜吧。
“你离我远点。”蝶枯现在没有心情同她开玩笑,一点都不想与她有太多的瓜葛。
被称作“蝶枯哥哥”又能够如何?
不过就是她服软的一招罢了。
在她心中,依旧是蜂上要重要的多。
蝶枯哥哥,真是个笑话。
“哎呀,你就告诉我嘛,我真的找他有事!”红线见着蝶枯已经不想理自己,一旦自己靠近就将目光看向边上那捆仙绳,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红线吓得一哆嗦。
虽然她没有将蝶枯成功的抓住,但并不代表自己也不怕了。
反之,她也是怕捆仙绳的。
“好气哦,你们都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作什么事情?你也是,蜂上也是,拿了我的东西就跑的无踪无影,要是我能够知道他在哪里,才不会动了绑架你的心思。”
红线见着自己也已经没什么招数了,也就泄了气,一想到心中空落落的,便来气。
蜂上那家伙腿脚还是挺利索的,一点都不像是年长许久的样子。
凡间老话怎么说来着——
老当益壮。
应该是极其适合他的。
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蝶枯忽然笑了,将还在自言自语的红线吓了一大跳。
反常必有妖,蝶枯这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可能也是参与其中?
红线危险的视线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蝶枯倒是一点都不避讳,反而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脑子不好使么?”红线开始怀疑这笑的一朵花似的蝶枯,哪里有什么不对了,本想着再多损几句,忽然想起来这里的本意,于是蹦跳到蝶枯的边上,也不管这捆仙绳隐隐散发的寒气将自己周身冻成了冰。
她扬起笑容,一脸的灿烂,说着:“你帮我去蜂上那里抢东西吧,他偷了我的东西。”
“嗯?”蝶枯终于有点反应了。
他方才是听错了?
于是他晃晃脑袋,伸了一记懒腰,说道:“你再说一遍?蜂上偷你什么了?”
“我随身挂的璎珞。”
蝶枯忽然将自己的身体往边上挪一挪,让自己离她远些,嘶哑的声音像是被尖锐的刀挫过一般,说着不达心底的话。
“我......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