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的时候,林书良急急忙忙赶回林宅,亲自接上沈清夏和清桅去往司徒公馆。
清桅一天都没有看见陆璟尧,此时林书良也只说他分不开身回来接她,让她跟着五姐她们一起过去,他在司徒公馆那里等她。
她知道他忙,来南京这几天,他每天都早出晚归,常常看不到人。所以她也没什么意见,很乖巧地跟着清夏她们一起过去。
此时司徒公馆灯火通明,清桅还没下车就看见了站在一处的陆璟尧、墨白和沈世诚夫妇。
见他们车到了跟前,墨白小跑着过来开了车门,朝她恭敬地喊了声,“四嫂,晚上好。”
清桅看着半伸的手,看了眼陆璟尧,得他一点头,她才将葱白的手扶在他的手臂上,微微一笑,“你好。”
清桅对墨白,没有太多印象,只成婚那几天,他去过家里找过陆璟尧几回,只觉得是个阳光活泼的男子。
清桅留心多看了他几眼,一身白色西服笔挺熨帖,温文尔雅地同她讲话,完全是个风度翩翩地贵公子模样,与往日大不相同。只那一双桃花笑眼,着实引人注目。
墨白见清桅只是看着他微笑,饶是平日里没人同女子打交道,这会儿也有不自在了,笑说,“四嫂如此看我,可是忘记我是谁了?”
清桅笑道,“没有,只是你这副模样,倒是第一次见。”
“不光你第一次见,我们就是同在一处,也少见呢,墨少这是有情况了啊。”清夏插话过来,看着墨白打趣道。
“三嫂哪里话,这莫不是怪小弟最近去请安少了?”墨白笑道。
“才到门口,就有说不完话,我们赶紧进去吧。”陆璟尧笑着牵过清桅的手放在自已的臂弯里,带着她率先往里走。
清夏挽着林书良也紧随其后,沈世诚带着刘芊芊,跟墨白说着话,也开始往里走。
入门处,司徒公馆的听差候在一边,纷纷替他们收了衣物。
清桅将大衣和披肩递过去,却被陆璟尧一手拦下,给了听差大衣,披肩又回到了清桅的肩上。陆璟尧一边帮她整理一边低声说,“披着吧,你最近身子弱。”
清桅在他的臂弯里低眉浅笑,狡黠目光与他对视,而后凑到他耳旁,不知说了句什么,惹着陆璟尧直接哼笑出声。
“只知道陆司令文武双全,竟不知对太太还这般体贴入微,真是难得啊。”一位略年长的金贵妇人扬声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司徒夫人。”陆璟尧对对方略点点头,指着清桅介绍道,“这是内子,沈清桅。”
“司徒夫人好。”清桅大方地同她打招呼,脸上是典雅矜贵的笑容。
司徒夫人上下打量着清桅,眼里是满是欣赏的光彩,之后又跟清夏还是刘芊芊等几位女眷热络的问好。
不一会儿,陆璟尧和林书良几人被司徒将军叫走了,司徒夫人带着清桅、清夏几人去认识在场的其他几个高级将领的夫人。
清桅很明显很感觉到大家对她都格外的注意,她与这些人虽然是初次见面,以前参加这类的应酬也不多,但她知道安分守已,多听少说总不会错。
她们的眼神里有客套、审视与探寻,她觉得自已像一个贴着‘陆璟尧’三个字的高级物件,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她从头到尾都表现的游刃有余。
清夏因着身子的关系,带了她一会儿,便坐在一旁欣赏。
她拿了杯桔子水,正要坐下,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有人喊她“清夏。”朝她走过来。
她朝那边看了看,又回头看一眼清桅,她正凝神与司徒夫人几人说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她这边。
她笑了笑,扬起手应道,“王双。”
一头短发的王双一身金色亮钻的长裙,单肩设计,雪白的肌肤亦是泛着晶莹的亮光,整个人珠光宝气,极具魅力。
清夏笑道,“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开始穿裙子了?”
“好看吗?”王双在清夏面前提着裙摆转了一圈,笑着问。
“你哪有不好看的时候。”说着,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一位男子,身形高大却气质儒雅。“不给介绍一下?”
“张逸飞。”王双廖廖说了下那位男子的名字,他好似也并不在意王双的态度,笑着跟清夏点头。
清夏微笑着略点头回礼。
王双从张逸飞手上拿过酒来,让他去找朋友,自已要和清夏说会儿话。张逸飞笑着离开,王双仰头喝一口酒,目光扫一圈,笑了。
清夏看出来,故意笑着说,“你这未婚夫还挺听话。”
王双闻言,斜着眼含笑说道,“玩玩儿嘛,大家都懂得。”
清夏知道她是什么都敢说的性子,跟着她的看过去,就看到人群里正在应酬的陆璟尧,谈笑风生,气度金贵,“你想跟谁玩,爱怎么玩怎么玩,但今天清桅在,她性子软,你收敛些,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王双大笑。
“我还没怎么着呢,你就先警告上了,清夏,你可真是尽心尽力地护犊子,以前护林三哥,如今还这般护沈家小九。”她说着,望向另一边的沈清桅。清桅也正好朝这边看,不过人影重重,似是没看清又很快转了回去。
她笑着问,“呐,你真正该担心的人来了。”
“什么该担心的人?”清夏有些不明所以,知道她一贯说话一惊一乍。
王双又斜她一眼,问,“你是在跟我装傻呢吗?”
“我同你何须如此,到底什么事?”清夏奇怪。
“现下财政大权谁家握着呢,顾家啊。”王双有些诧异清夏竟完全不知,“顾家与陶家可是亲家,一家人,我听说昨天陶家小姐到了,还跟长官……”王双附在清夏耳边低语道。
清夏闻言一怔,“此话当真?”
王双耸耸肩,抿了一口酒,笑而不语。
“陆璟尧都已经成婚了,她还这么放不下?”清夏皱眉,望着远处笑语晏晏的清桅,心有不忍。
“是她一个人放不了还是他她都放不下,怕是也只有四少自已知道,前段时间他们的事情在北平可闹的动静不小。”王双摇晃着酒杯,笑道,“你们家小九没跟你说?你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回了杭州。”
清夏听了淡声说,“她说她回来祭拜她娘。”
王双听着笑了笑,“还真是个报喜不报忧的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