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子将小宝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又扒拉了好久她的头发和衣袖,这才终于放下心来了。
“妈妈你在看什么呀?”
小宝很是不解,被田七子鼓捣得咯咯直笑。
骆斐笑道:“你妈妈呀,这几天都快成精神病人了,唯恐你在你爸爸那受了什么委屈。”
小宝嘟嘴:“不是呀,我这几天和白阿姨住在一起玩呢,爸爸没来找我们。”
田七子心头遭了重重一击,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骆斐心里酸楚,正要张口圆场,被白峥霖眼疾手快地拉走了。
偌大的豪华客厅里,只剩下了田七子母女两人。
田七子柔声道:“这几天你吃得好吗,睡得好吗?”
小宝:“挺好的呀,白阿姨可喜欢我了。”
童言无忌,但是,也能狠狠戳心。
田七子:“爸爸把你送到那以后,就没再去找你们?”
小宝点头:“嗯!爸爸说自已工作忙,说你最近出差了,就让我在白阿姨家住下啦。白阿姨每天都给我做好吃的,还给我买了好多玩具呢。”
田七子抚摸着孩子的头发,眼底的红血丝如雾气般升腾起来,丝丝缕缕地攀爬啃咬着她的心扉。
“算了,妈妈不问了……好几天没上幼儿园了,明天是周六,妈妈带你去游乐场好好玩玩,再去洗浴中心好好泡个澡,下周一咱们回去上学好吗?”
小宝笑得跳起来:“太好啦,我就喜欢游乐园!以后等弟弟长大了,我也要带弟弟去游乐园!”
田七子诧然:“弟弟?哪个弟弟?”
小宝:“就是白阿姨家的弟弟呀,白阿姨说她已经怀孕了,要给我生个小弟弟呢!”
话毕,她又垂下头:“唉,如果是个小妹妹就更好了,我喜欢和小女孩玩……”
田七子闻声,犹如五雷轰顶。
薛景赫!
这个和自已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男人,偷腥就不提了,居然已经搞出来私生子了!
小宝见妈妈神色大变,亦是有些惊恐,弱弱问:“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田七子头脑肿胀着,已然听不进任何声音,只是呆愣地坐着,任由小宝如何晃动她的臂膀都无济于事。
末了,她胸口一阵闷痛,本以为是情绪太过激动产生了错觉,谁知,一个不备,“哇”的一声吐出血来。
小宝吓坏了,尖叫着狂奔出去找骆斐。
片刻后,骆斐和白峥霖急匆匆地赶来,见田七子已经不省人事,瘫在了沙发上。
“快叫救护车!”
白峥霖朝楼下一声怒喝。
骆斐顺声倒地,凄厉喊道:“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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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田七子再次醒来时,身边已经围满了人。
除了骆斐白峥霖,还有一众沈城最顶尖的大夫。
田七子唇角干裂成了旱季的土地,气若游丝地问道:“小宝呢……”
骆斐紧紧握住她的手,柔声道:“老白差人去你老家把阿姨请来了,小宝这会儿正和姥姥在我们家呢,你放心吧。”
白峥霖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大夫。
一个头发灰白的女大夫和颜悦色道:“田女士,放宽心,你这就是经年劳累操心落下的气血两虚,情绪不佳时恰好又触碰了一些身体里比较脆弱的器官,造成了毛细血管破裂。以后务必凡事放宽心,别着急,好好养养。”
田七子对医学不甚了解,只是礼貌回道:“谢谢你们了。”
转而,她又抬眸,对白峥霖道谢:“白总,真的谢谢您。”
白峥霖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了,继而又轻轻拍了拍几位大夫的肩膀,和他们一并出门了。
田七子见房里只剩下了自已和骆斐两个人,赧然一笑:“真是让你家男人看笑话了……我这不过是场婚变而已,又是吐血又是要死的……”
骆斐摇摇头:“说什么呢你?婚变哎,又不是小事。你这么难受这么煎熬,也是正常反应。”
田七子往窗外望了望,见夜已擦黑,悲从中来,缓缓道:“那份文件,给他送过去了吗?”
骆斐道:“老白一早就差人送过去了,上面你俩的手印签名一应俱全,所有名下资产的资料也都备好了,只等你康复后,和他一起去趟民政局了。”
“民政局……”田七子喃喃道,“上一次去民政局,还是领证结婚,这一次,也是领证……”
骆斐蹙眉:“七子……忘了他吧,不值得你对他挂念了。”
田七子落泪,哽咽着:“结婚七年多了,就算是养条狗也该养熟了,怎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却越来越冷血了呢?等那个叫白朗静的给他生完孩子,他也会再重走一次这条路吗?”
骆斐惊问:“什么?给他生孩子?”
田七子将小宝的话一五一十地转述给骆斐。
骆斐一蹦三尺高,将床板拍得“咚咚”直响,沉声怒吼着:“七子!田七子啊!你让他们那对狗男女骑头上拉屎了!不行,绝不能便宜了这俩畜牲!”
田七子用尽全力拉住她的手,弱弱道:“你要干什么啊?”
骆斐用食指狠狠点着床边,咬牙切齿道:“那贱人都怀孕了是吧?那他薛景赫这得是从啥时候就开始背着你出去偷吃了?这口气,你能忍?”
田七子苦笑:“忍不了,又能如何?他们随时会把小宝从我眼皮子底下抢走……”
骆斐挑眉冷笑:“哦,所以你就屈服了,是吧?”
田七子别过脸去。
骆斐将她脸掰过来,沉声道:“七子,听我说,你这么多年对他什么样,我这个外人都能看在眼里。如今,他不把你当人了,你也别再顾念什么仁义礼智信了,你也别再想着得饶人处且饶人了!弄他,往死里弄他!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话毕,她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眼珠一转,阴恻恻笑道:“还有那个女的,叫什么,白朗静,对吧?”
田七子蹙眉:“斐斐,你别冲动……别因为我这点破事搭上了自已……”
骆斐咬了咬唇边,嬉笑道:“嗬,你真当我花瓶一个脑袋空空呢?本大小姐能顺顺当当嫁入豪门,也不是白得了这份富贵。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动了多少脑子吗?对付姓薛的和那姘头,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若说田七子对此不感兴趣,那倒是假的,虽然,她从小就不似骆斐这般爱恨浓烈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