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你为什么不让我下车去打死那个畜生!?”
回程车上,骆斐难得在白峥霖面前说话硬气了一次。
田七子失了魂似的瘫倚在座上,任由骆斐如何安慰她都无济于事。
白峥霖略有不悦:“你没发现他找的这地方很有预谋吗?”
骆斐这倒不懂了。
白峥霖:“虽然远离沈城市区,但不远处就是警局,如果刚才咱们真动粗了,勉强让他妥协了,他也能立马去报警。”
骆斐忽的有些懵,方才只顾着愤懑了,全然没注意周遭的环境。
白峥霖叹气:“报了警,立了案,哪怕是咱们上去动了手,他也会说七子是主使,一旦定罪,更不利于争取抚养权。”
听他说罢,骆斐这才泄了气。
回望田七子,魂不守舍,凄凄惨惨戚戚。
骆斐哀求:“老白……你就帮帮我最好的朋友吧……”
白峥霖回头望着她俩,许久后才定定说道:“别着急,先回家。”
车上又恢复了宁静。
令人窒息的宁静。
田七子手机响了,她条件反射般地立马接起来,原来,是陈凤堂律师。
“田女士,您和被告之间所有资产的评估报告我都已经拿到手了,您看看咱们约个地方详细聊聊?”
田七子有气无力地苦笑道:“好的,麻烦你们再来白总家里吧,我们现在在回去路上。”
电话那头利落爽快地答应完就挂断了。
骆斐听到了电话里的声响,兴奋道:“有了这些详尽的资料,不怕咱们没把握!”
白峥霖:“你们先回去吧,我回趟公司,有任何事随时联系我。”
骆斐应了一声,轻轻搂了搂田七子的肩膀。
数日不见小宝,田七子心里跟空了一块儿似的,痛得一直流血。
-
待到白峥霖回公司了,田七子这才急不可耐地追问骆斐当时进酒店后和薛景赫聊了什么。
骆斐有些为难,踯躅了好一会儿才堪堪道:“那个畜生说,小宝现在在白朗静那住的好好的……”
田七子五雷轰顶。
把自已的亲生女儿交到一个恶臭卑劣的小三手上,薛景赫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田七子瑟瑟抖着,强行摁住体内的怨怒:“那你们当时为什么没和我说……”
骆斐蹙眉:“老白私下和我说,千万不要过于刺激薛景赫,就怕他狗急跳墙,对小宝不利……”
这话倒是不假,毕竟孩子如今在薛景赫手上。
田七子冷然:“我本觉得,男女出轨这种事,只教训惩罚自家那个就行了,至于小三,无所谓。但如今,既然那个女人明知我离了小宝活不成,却还包揽下了这么个差事……”
她顿了顿,抬眸凝望着骆斐。
“我去杀了她,我去杀了他们俩!”
田七子歇斯底里地怒吼着,眼里的猩红直唬得骆斐都吓傻了。
骆斐上前紧紧抱住她,死命地在她耳侧宽慰着:“七子,七子你听我说,你冷静下!我们还有办法,还有办法的!你等律师们来,咱们再聊好不好?”
田七子额上青筋暴起,挣扎一会儿后,终于瘫软在地,没了声息。
“他太过分了……他太不把我当人了……”
酸楚痛心的泪水,比浓硫酸的伤害还大。
田七子低声闷哼着,骆斐也忍不住一直掉泪。
说话间,陈凤堂独自带着资料来了。
他将皮包里的文件一一展开,挨个给田七子和骆斐讲了个大概。
末了,陈凤堂蹙眉道:“你们这套房子购入时正处于市场繁荣期,高价入,如今,却跌到谷底了。”
他将房产评估报告往田七子面前推了推。
陈凤堂:“依照相关法律法规,仔细算下来的话,你如果参与分割财产,还不如要求对方提高抚养费来得划算。”
“他只肯给两千……”此话一出,田七子自已都忍不住想笑。
多讽刺,多可恶,多无情。
陈凤堂摇了摇头:“依照沈城当下的居民生活消费水平来衡量,也结合着被告这些年的收入进账,这个数目,着实太少。”
骆斐撇了撇嘴:“他就是没人性,打发要饭的都不带这样的。”
田七子:“那么,我们该怎么和他周旋这件事呢?”
陈凤堂:“只能起诉了,目前来看,协议离婚是不太可能了。”
田七子垂眸:“可是我女儿还在他手上……我……”
她说不下去了。
她恨自已无能,就这么拙劣的把戏都能被薛景赫玩得飞起,自已居然连保护女儿的能力都没有。
骆斐愤愤补充道:“那个畜生把孩子放到小三手里了!所以我们这几天才如此被动,要不然早就可以放开拳脚干一场了!”
陈凤堂眼神一亮:“放小三那里了?”
“对,叫白朗静,就是当时被我们捉奸在床的那个三儿。”骆斐每每提及这事,眼里还有化不开的鄙夷。
陈凤堂微笑道:“嗬,那咱们就反手告他们非法囚禁,拐卖儿童。”
田七子惊问:“可以这样操作?”
陈凤堂推了推眼镜:“当然可以。”
天瞬间亮了。
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希望的小火苗终于又燃起来了。
听罢陈凤堂的详细规划,骆斐兴奋拍掌:“陈律师,这案子办好的话,我再给你们加三成奖金!”
陈凤堂喜不自胜,但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委婉笑道:“本职工作而已,骆女士太客气了。”
田七子却沉默了,侧目定定地凝望着骆斐。
她深知自已欠这个姐妹太多太多了,如若不是她一直陪伴在自已身旁,陪着自已积极应对费心筹谋,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甚至是,她可能已经被那对奸夫淫妇折磨疯了。
“斐斐……”田七子堪堪开口,眼里波光微动。
骆斐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拍了拍她的手背,皱着鼻头嬉笑道:“怎么的啊?又要跟我腻歪个什么劲?我说过啦,想感谢我呢,很容易,一天三顿红烧肉,把我哄得服服帖帖的就行了。”
田七子被她逗笑了:“一天三顿红烧肉,胖不死你……”
气氛重归欢快轻松,陈凤堂也很开心。
说话间,保姆来敲门,问是否可以准备上菜了。
骆斐等人一看窗外,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陈律师,您今晚就在这吃吧。时间紧迫,没能留意到要请你和另外几位吃大餐,今日就先吃顿家宴,让我们聊表谢意吧。”骆斐很是客气。
陈凤堂推辞了一番,而后实在拗不过骆斐的盛情,只得同意留下就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