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谦看着上官盾,陷入短暂沉默,两人虽未言语,但似乎已做出某种决定。
“我是个武人,能做地、想到地就这么多。至于南华城皇宫那边,便只能交予你去周旋了。”
孟谦顿了顿道:“当下必须在消息未传开前,将整个局面控制住。”
立时,疾风掠过,如同人力般将殿门推开。庭院中的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
上官盾望着殿外,喃喃自语道:“起风了。”
“我已让人备车,今夜便赶往南华城,笙笙就交予你看护。”孟谦郑重其事道。
此时门外一护卫来报。
“孟先生,马车已备好了。”
孟谦转身回望,眼神坚定但又充满了忧愁,他深知此次前往南华城皇宫的任务艰巨,但他别无选择。他迈步而出,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雨之中。
上官盾望着孟谦离去的方向,心中暗自祈祷。他不惧死,但此事关乎沐笙笙,更关系到昆州安危。此刻,他只能相信孟谦的能力和智慧,希望他能在南华城皇宫中化险为夷,掌控局势。
南华城皇宫。
“你说什么!北原两万降兵已经被处决了?”皇帝听到消息先是震惊,后勃然大怒。
中书令何绍,脸色慌张道:“是啊!圣上。如今北原也知晓了此事,欲起兵攻打我朝。”
“好个永承王!好啊!”皇帝怒容满面,咬牙切齿的说着。
话音刚落,案桌上的琉璃莲花托盏便被砸在地上,摔得个粉碎。
“圣上,息怒啊。”何绍被吓得一哆嗦,屈膝跪在地上。
“她不把朕的放眼里,无视朕的旨意。朕要废了她!”
何绍支支吾吾地低声道:“圣上......此时恐怕废不成了。”
皇帝满脸疑惑地看着何绍。
“不知是谁将消息传出去,说永承王小小年纪就有勇有谋,使得北原军大败,是天上仙人派来保护大舜百姓的,不必再惧怕北原......而且......。”
“接着说!”皇帝涨红着脸。
“还说当时下令斩杀北原军的并不是永承王,是......车骑将军上官盾,现在连朝堂上都有不少大臣帮永承王说话。”
话刚说完,只见殿外宦官来报。
“圣上,孟先生在外求见。”
“传。”
宫殿内,皇帝端坐在龙椅上,威严庄重。孟谦行礼后,直截了当地阐明来意。
“圣上,在下此次前来,是为了昆州之事。不知中书令可已告知?”孟谦声音庄重,淡定从容道。
中书令听此,沉默半晌,抿唇不言。
皇帝眉头紧皱道:“朕自然知晓。此事牵扯众多,朕需要时间去调查清楚。”
“此事已然明了,何须调查。”孟谦语气平静道。
“朕的旨意是暂押降兵,如今降兵却被处决了,这抗旨的罪,永承王作何辩解。”皇帝沉声道。
“何大人未与圣上说吗?圣上的旨意未曾下达到昆州。”
皇帝听后将信将疑地看向何绍。
“看来是未说了。那位传旨地大人听说路遇劫匪,至今未寻到人。”
皇帝闻言,眉头拧得更深,强压心中怒火,衣袖下双拳紧握,咯咯作响。
“何绍这里没你的事了,你退下!”皇帝冷声道。
“臣告退。”
大殿内忽然陷入了安静。
“擅自斩杀降兵的事,朕一定要严惩!”
孟谦听后,试探性问道:“不知圣上如何严惩。”
“永承王治下不严,当废!将不听旨,当杀!”
“永承王擒敌有功,可功过相抵。上官盾旨意未到,擅自下令,当罚。”孟谦声音洪亮,目光如炬。
“孟谦!”皇帝的声音变得尖锐而刺耳,满脸怒意。
“你是当朕不敢杀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朕的底线!”
“你当然可以杀我,亦可以杀了上官盾,甚至杀了永承王!但你能杀了这数万将士?朝堂上地大臣?还有这天下为永承王说话地百姓吗!”孟谦严辞质问,毫无畏惧道。
孟谦面不改色接着道:“此旨意若下,昆州若反,大舜危矣。望圣上三思!”
皇帝气结,愤怒地拍案而起,指着孟谦说不出一句话,张口便是:“你......你......”
“真不愧是宣安帝钦赐地,天下第一书生,能言善辩。”皇帝面含怒气,阴沉沉地站在案桌后,双眼死死盯着孟谦。
“多谢圣上夸奖。”
“你想解永承王的困,又想保住上官盾,凭什么!”
“凭我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让北原不起兵。”
“好。”
皇帝沉默片刻道:“朕会下道密旨,上官盾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撤去他车骑将军的官职,降为中郎将,领五十军棍,与其参与此事的两千士兵,终身镇守呈阳关,无旨不得离开。”
孟谦听后并未多言,他知道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在下领旨谢恩!”
孟谦一路快马加鞭回到昆州,皇帝的密旨随着也到。众将士听到旨意后坦然面对,似乎早有所料般,并未有任何言语。
沐笙笙听到旨意后,骑着马便要赶去呈阳关,却在路上遇见前往王宫的孟谦。
“老师,你不该拦我。”
孟谦看了眼并未言语,而是直接下了马车,挡在她马前。
“下马!”孟谦肃声道。
孟谦带着沐笙笙回到王宫。
“你要赶去做什么?”
“这一切皆是我的决定,我无需上官叔代我受过。”沐笙笙自责道。
“笙笙!你给我听好了,如今你已不是几岁孩童,而是昆州的永承王!你要担地,比他们都要重,这不仅仅关乎你一人,还有昆州的百姓。”
“老师,我明白自已身上地责任,可我......”沐笙笙声音轻颤。
“笙笙,老师明白你,但这是你人生必走地历程,取舍就是如此。”
此时孟海棠在殿外看着这一幕,眉心皱地更厉害,心底泛出一丝心疼。
入夜,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夜风轻拂而过翠竹随风摇曳。
沐笙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她只要一闭眼,无数北原军满身是血的样子就会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