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你们!活着的人我都不怕,如今成了鬼,我亦不惧!”
“我不怕......”
月光下,沐笙笙披散头发,蜷缩着身子蹲在床边地上,眼眸中满是无尽的哀伤与孤独,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手中拿着短刃,仿佛随时会崩溃,过往的笑容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令人心碎的破碎感。
孟海棠于不远处闻声赶来,推开门寻着她的身影。
“笙笙!”
“谁!”沐笙笙闻声警觉,手拿短刃指向他。
“是我,孟海棠!”
他缓缓走到沐笙笙面前,只见她满是泪痕的双眸被血丝填满。神情如癫如狂。
“你也是来责问我的吗?如他们一样。”
“不是的,笙笙,我与他们不同!”
“孟海棠......他们说我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错了吗?”
“不!我没错,是他们该死!哪怕重来一次,我依旧会这般做......可我害了上官叔他们。”
“笙笙,这无关对错,战争本就是残酷的,我们并非圣人,无法做到斩断所有私欲,身为永承王,你为昆州死去地将士和百姓报仇,实属情理之中。”
孟海棠握着她纤细的手,轻轻拿过短刃,放到远处,温声道。
沐笙笙听过他关怀的话后,指尖微颤,原本坚强的她,再也无法抑制住,霎时间,所有的痛楚,涌上心头,鼻头一酸,大声哭了出来,滚烫的眼泪扑簌簌地从眼眶中滴落下来,她极力想要控制。却越是压制,眼泪越是汹涌,浑身颤抖着,仿佛无法承受这巨大的痛苦,她的声音哽咽,似失去了所有力量,破碎地可以让人看见她内心的脆弱。
孟海棠抬起手,轻轻地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水。觉得这滚烫至极的眼泪,在此刻如同冬日里的炭火,灼得他全身发疼,他的嗓子干涩,有些说不出话。
翌日。晨曦初露,旭日东升,阵阵晨风拂面而过,送来丝丝凉意。
孟海棠来到孟谦屋前,犹豫了会,正要敲门,门却打开了。
“我见你在门外踌躇许久,找我有何事?”孟谦询问道。
“爹,我想留在昆州陪着笙笙。她现在身边定需要个能陪着说话地。”
“你两本就有婚约,留下来也合情理。”
“谢谢爹了!”孟海棠满心雀跃地跳起,抱着孟谦,随后转身便跑了。
“臭小子。”孟谦看着已跑远地身影,笑了笑道。
沐笙笙穿戴整齐,正准备去练习剑法。便听到孟海棠远远的在喊她。她连忙跳上床装睡。
“笙笙!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回来。”
孟海棠兴高采烈的提着东西走进来,看着她躺在床上。
“咳咳,这穿戴整齐,鞋子未脱睡觉的,沐笙笙你是第一个。”
见她没动静,便直接坐在她床旁。手上拿着买来地糕点,就吃了起来。
“这栗子酥可真好吃,某人要是再睡着,可就没喽。”
沐笙笙听后起身,白了他一眼。提手敲了他脑袋。
“叫你揭穿我,罚你不准吃栗子酥,再给我买份回来。”
“买不了了,因为我......”
“吃的是绿豆糕!”孟海棠说完忍不住的大笑着,便往外跑。
沐笙笙又是一噎。
“孟!海!棠!”
“你给我站住!”
这时孟谦来寻沐笙笙,看见两人正在嬉戏打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笙笙,你的剑今日可练了?你师傅过会可要到了。”
沐笙笙听后停了下来。
“师傅要来了,那我先去练剑了。”脸上有着些许欣喜。
孟谦看了眼孟海棠:“你除了这俊俏模样像我,其他的都随了你外公。”
说完摇了摇头走了。
午时,膳房正准备着膳食,孟海棠走了进来,看到一处台面下有只死老鼠,且地上还有些似水色的液体。
“这里怎么有只死老鼠?”
“老鼠?定是昨夜的没关好门,让它给跑了进来。”
“这个位置刚刚弄了什么吃食?”
“莲子汤,王上的侍女听雨亲自过来熬的,说是王上要吃,我们要帮忙还不让。”一膳夫说道。
“不好!”孟海棠连忙跑向沐笙的方向。
“笙笙!不要喝!汤里有毒!”
此时沐笙笙虽已听见孟海棠的呼喊声,但她已将汤喝了大半。后顿感不适,面容上泛起一层朦胧的红,眼神忽而变得恍惚涣散,踉跄两步跪倒在地,双手覆在胸口似承受着巨大痛苦,泪珠滑落,呢喃着不知所云的话语。
听雨见已暴露,便往外想跑,被及时赶来的护卫抓住。
孟海棠看见已倒在地上沐笙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过了两个时辰后。
只见沐笙笙静静地躺在床榻上,一位看起来高深莫测的医者正为其施针。
“邱神指!笙笙如何了?”莫晓云焦急地担心道。
“鬼医,笙笙一定会没事的对吗?”孟海棠红着眼睛问道。
“我这不是正在尽力救治?你们能让我耳根子清净会。”说完看向站在一旁的孟谦。
“我们先去外头等,以免打扰到鬼医。”
又过了半个时辰,邱神指施展完医术,便让他们进来。
“如何?”孟谦满面愁容道。
“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先听哪个?”
莫晓云听到此话,捏紧拳头,似想上前揍邱神指的神态。但好在被孟谦拦住。
“你莫要再嘴贫,快说!”孟谦严肃道。
邱神指抿了抿嘴唇道:“好消息就是毒性被我控制住了,未往心脉里走。”
“那坏消息呢?”孟海棠哽咽道。
“坏消息就是,这毒解不了。此毒名为地狱火,出自江湖上一个叫阎罗殿的门派,中此毒者全身会有被烈火灼烧地痛感。且左手臂会出现一条似锁链的血线,若这条血线蔓延到胸口心脏的位置,便必死无疑。”邱神指解释道。
莫晓云说道:“那便去找这叫阎罗殿的门派要解药!”
“你在江湖上也是个人物,怎么什么也不知道。”邱神指不屑道。
“你!”
“这个门派甚是神秘,无人知晓在哪,我之所以说毒解不了,是因为这解药难寻。血玉天蚕,生存在极寒之地,只在医书上出现过。”
“那笙笙如今......”孟谦欲言又止。
“百寒花虽然不能彻底解毒,但与血玉天蚕药性相似,可压制住她体内地狱火的毒性,还有......今后绝不可习武且动用真气,否则毒性蔓延到心脉,神仙难救!”
“笙笙......”莫晓云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