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手握着缴获玉娇龙白如雪的太阿宝剑,曲指一弹剑身。
剑身震颤中发出龙吟虎啸之音,寒芒灼灼,剑身摇曳着宛如怒龙入澜。剑尖吐出朵朵白色剑花,寒气凛冽。
她是御剑的绝顶高手,对上古名剑情有独钟。见剑身上镂刻着山川河流,寒光逼人。就想起垂明月之珠,佩太阿之剑。此剑乃越国冶剑圣手欧冶子打造,剑刃锋利无比,剑身精灵之气可幻化出龙影,射入斗牛,有摧金断玉的恐怖威力。
不想这个玉娇龙白如雪居然身佩如此神兵利器。
潘金莲徐徐走到白如雪身前,以命令式口吻道:“把剑鞘解下来,尔心术不正,不配拥有这上古名剑。从即日起,此剑易主了。”
白如雪凭此神兵利器杀人如麻,恶名昭著,让江湖闻风丧胆。但今日出手偷袭,斗不过一招,便被这个美丽死神以空手入白刃,硬生生夺去她赖以立名扬万的至宝。还被殴打成膝盖上粉碎性骨折,她满腔怒火。但又无可奈何,这半身不遂的,哪还敢有半点忤逆违拗之意。
她心有不甘的解下柳腰间龙凤呈祥图案的剑鞘,双手颤抖着递给面前如活阎罗的旖旎女子。
玉娇龙白如雪只有一个奢望,她能给自已一个活命机会。以便苟延残喘,至于这深仇大恨,她不报了。也报不了,这个绝美女郎手段的云谲波诡,比起她师傅绝尘隐尼恐怖得多。
果然,潘金莲拿着剑鞘,稍一端详。便径自向曲膝跪倒的西门庆踱步而来,剑尖点在他眉心一寸之上。停了下来,潘金莲怒极生笑,道:“西门庆,西门大官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明年的今天,便是汝的忌日。小女子今日要当着汝的宠妾之面,杀了汝,以雪汝赐奴性侵之耻。”
西门庆闻言,吓得面如死灰,浑身觳觫发抖。声音不自然的结结巴巴道:“姑……奶……奶啊!咱,咱俩已在鸾帐中那个了,好像经历过洞房花烛。纵不能鹣鰈情深,也不致于杀了鄙人啊!可否手下留情?绕吾一命,至于卿要何等补偿,鄙人皆可允诺。咱俩若不可好聚,也可以好散嘛!”
“西门淫贼,说得轻巧,就想撇脱干系。似汝这种肆无忌惮的淫贼,连奴就种身怀绝技之人,亦敢放肆的蹂躏。今不杀汝,汝日后必祸害多少良家闺女。怎么死?用三尺白绫自缢?还是小女子一剑穿心?二选一。”潘金莲俏靥上面罩寒霜,但却杀机凛冽,彰显出美丽死神的铁石心肠。
西门庆央浼道:“鄙人保证今后不再去祸害良家闺女了,自从与大美人今日共渡菲芳世界。便对世间女子已索然无味,曾经过卿的沧海,那些毫无涟漪的死水,岂能提得起鄙人兴趣。除了卿,本官人更无朝欢暮娱之人。今后愿吃斋念佛,望女菩萨放过吾这一马……”
“汝这些鬼话,还能诓小女子吗?给汝半炷香时间选择死法吧!到时,哼!别说奴没给你留下一具全尸!”潘金莲冷酷无情的怼了两句。
玩完了!西门庆暗自思附,这次冒险猎艳,想不到这位姽婳迷人的女郎,真的是美丽的死神!这一劫,如何能化险为夷?此时他绞尽脑汁,搜肠刮肚的想着鬼主意。玉娇龙白如雪被击碎膝盖的痛苦,近在眼前。她下手之果断,似乎言出必践啊!
这次化做浪蝶踏花,想不到要想生命做为赔偿代价。
想到此,西门庆忽然站了起来,捶胸顿足,挤出了眼泪,作号啕大哭状,道:“鄙人今日误入娘子藕花深处,波光潋艳中,摘了不该摘的那朵娇蕊。深感获罪非轻,赌一血咒,从此不再爱其它山妾野花了。这一世,这一生,就默默的在心中只爱娘子一人而已。虽这种爱而不得,空悲切!但西门庆把这种爱永远刻骨铭心,至死不渝。如娘子以为鄙人色心不改,但请卿用手中利刃,把鄙人那个犯罪根源剜了,让本官人以后当个太监吧!”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西门庆这种枭雄?纵使变成太监后,难近女色,身败名裂。但总比进入暗无天日的冥界好,他还有用之不竭的财富。苟且偷生,虽属下策,也要博上一博。
潘金莲见西门庆哭得泪如泉涌,又听他说愿意剜毀这次犯罪灵根,变成一个太监。不由心中又涌出一丝悲悯之心,娇叱道:“西门庆,这死罪小女子暂不追究,但活罪难逃。这可是汝自愿当太监哒。休怪小女子心狠手毒了,汝用这柄剑,自宫吧!奴这有上佳止血丹药。况汝也是开生药铺的,精通医道。该如何下手,汝斟酌着办吧。小女子只看结果,玷污了奴,如君所愿,请自宫!”
言未罢,太阿剑如一缕清风,轻飘飘飞来,钭插入西门庆脚边数寸之前,钉在木板之中。
西门庆拔出太阿剑,心中万种愤怒和不甘,屈辱!憋屈!悔恨!五味杂陈。让他这个曾经不可一世,在黑白两道上呼风唤雨的狠人。今天采撷了一朵带刺的玫瑰,被这尖锐的倒刺刺入要害,要被迫自宫,今后再也难踏温柔之乡。他是何等依依不舍,想想庞春梅,李瓶儿,白如雪等诸多宠妾。这些娇滴滴的云鬓雾鬟,都与人做嫁衣裳了。
绝望处,他一声长啸,挥剑欲要自宫。
忽然一股诡谲神秘的力道,让西门庆形同一尊雕塑,定在原地。下剜剑刃只离男性生理区域不过寸余……
玉娇龙白如雪倒吸一口凉气,正在想曾经与她翻云覆雨共渡巫山的大官人,这次彻底废了。自已膝盖虽已粉碎,但医道高人施以妙手,敷以灵膏,内服金丹。用不了半载,尚可痊愈。但西门庆自宫了,帏帐中,顿失鸾凤和鸣之声。
潘金莲耳际边想起一个久违而又熟悉的声音:“徒儿与这西门庆人间有这么一段孽缘,不可令其自宫报废。况且汝与彼还有二十年鬼夫妻的命格,了却因果另有其人。故尔为师才施以大定身之术,保他暂时无虞。徒儿可顺其自然,冥冥中早有安排。异日徒儿必获奇缘,有大气运加持。持掌生死予夺,引领群雄,干惊天动地之大事……”
这声音微弱如同蚊嗡,但潘金莲听得真真切切。